高志强,男人里的爬床仔,油头粉面长得太好看,前几年因为乱动公家的钱进去了,据说到现在为止还在活动,也就是没完没了——有的人比如陈龙,进去以后砰的就是一颗花生米,像狗一样死在那里,据我推测屎尿都得拉一裤裆。有的人,比如高志强侯总这类,进去就一直公诉,一直在看守所待着活受罪——这地方可比监狱里受罪多了,我感觉原理应该是看守所里不需要你干活单纯就是待着所以待遇没那么好,进监狱都需要劳动改造给你学一门或者几门技术,待遇反而好一些——我猜的大哥们,别因为说说这个就把我搞进去,我是服服贴贴一个小伙子的好吧...
这个金主爸爸以我的标准起码七点五分,这只是说相貌身姿,加上他的土豪(那时候没这个词,但是我真想不到更贴切的表述了)这爸爸怎么也得有八点五分,再凑一下就是个满分男人了——他只是陈龙的同村,过来看望陈龙就被二老毛征服搭上了线,那以后我们这帮人都是他在养活——包括猴子,原本猴子干活回来还要自己花钱买酒买饭的,高志强出现以后所有人都被他包养起来了——那时候我和陈龙、猴子给高志强打理他的钱,但凡陈龙扭头猴子就往自己口袋里装,压根不在乎我看没看到——
"你妈的,以后别这样,人家问起来以为我也拿了呢!"有一次我趁着没人骂猴子。
"他们这种钱没数,不拿白不拿!"
其实猴子说得对,这类钱确实没数,高志强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我猜非得一个二老毛那样的人才会数这种钱——但是就像猴子的烟一样,我是不会抽的,你花的时候带着我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是让我从书包里拿就算了——我虽然不知道自己将来也是这种人,也会吃拿卡要,但那时确实不会碰别人的钱,那跟我没啥关系——讲真,要不是有这点觉悟我现在也在里面蹲着,成为一个大哥乐,菊花里常年塞着一个号子里那种洗发水瓶子...
但是猴子拿不拿我管不着,所以经常性假装看不到——陈龙跟高志强关系最好,他俩是一个村的,他看到没有我不知道,但是我猜他就算看到也不敢呼喝猴子...
我的日子其实是好起来了,虽然肄业在出租屋但是每天都要下馆子,但凡二老毛在基本上天天都要去桑拿玩一玩——二老毛这个狗东西虽然不在钱柜上班,又巴结上了高志强,哄得小伙子经常口涎直流,高志强每次回去上班都要给他留三俩千块钱,一周一次绝不拖欠——但凡二老毛是个有心的人我们就不会挨饿,可惜他不是——虽然那时候我们一帮人也还有七八个,也都把二老毛当成大哥天天仰仗他的施舍混饭吃,但是这家伙有了钱以后就不安分起来,开始接触另外的社会人,三天五头不在家——这个家伙真的是没有智慧,不知道保护自己的基本盘,我这人是天性凉薄从来不在乎,但是我做生意的时候也要培养几个赴汤蹈火的小兄弟的,你二老毛不培养,该不得现在除了我没人跟你喝酒...
那时候二老毛来往了几个外地的小伙,别人给他介绍女朋友,他开了个车(这货没有驾照但是就有胆子开车,神奇的是我也有胆子坐)跑去外地跟那女的见面,里外俩个房间,我们在外面屁股还没坐热正在寒暄递烟他在里面已经跟那个女的发出莫名其妙的响动了...这方面他和我有得一拼,都是不讲道理的主,而且他找的那个女的实在太丑了,除了那个斜眼胖子我想不到跟哪个那么丑的姑娘来往过——因为那个女孩子丑,所以特别容易上手,二老毛没二分钟就把那个女的拿下——所以所谓‘爱的供养’,我那时候觉得有了高志强,有了这个女的,简直是双保险稳得一批——并不是的,那是二老毛的,跟我没啥关系。
高志强那时候每次来省城都要出去狂狷地消费一波,那个时代最好的姑娘都在夜店——准确地说是我们这种人能来往到的最好的姑娘,都在那里——所谓的‘好’,就是说长得漂亮身材一流比较容易上手但是还没有沦落到完全靠皮肉生意生活的那种姑娘,这类姑娘都在夜店靠一些中介费或者辛苦费生活——钱柜不行的,钱柜比较粗暴,上来就要求你做好随时掉裤子的准备,没这个觉悟的姑娘在钱柜呆不住,哪怕是千经营万伪装,钱柜就是那样,所有的姑娘都是一个结局,包括那些给客人端盘子的——不然你以为钱柜招服务员都要最漂亮的是什么意思?再贞洁的姑娘进去甚至男人进去钱柜出来都得揭层皮,我这种人天下少有。其实你去这种场合消费,看一眼服务员美貌程度就能十拿九稳地知道这地方有没有皮肉生意了好吧...
干,我好像教了你们不好的东西...不要去实验,过去是那样,现在不一定,而且现在提倡胶皮玩具,买一个得了别瞎折腾,不然真挨收拾。
高志强带我们去夜店消费,一般都是去一个地方叫做‘天地豪情’,讲真,单就名字来说过去的人起名字也比现在的‘红浪漫’霸气一万倍。他去了以后跟二老毛去楼上跟老板喝酒,叫一堆姑娘,把我和陈龙丢在楼下,只给叫个散台叫一个倒酒姑娘——现在看来简直缺德,但是过去我觉得挺满意,因为你猜怎么着,那时候我的最迫切需求已经从女人变成了喝酒,我只想永远迷迷糊糊地活着,所以我对这个没有任何意见...
"他们在上面玩啥呢你说..."陈龙问我。
"你上去看看呗。"
"x!我可不敢...你就不好奇?"
"完全不,那跟我没关系——喝你的酒吧大哥,你操的心挺多..."
"咱俩换换姑娘,我腻味了..."他的意思是换换倒酒的姑娘,要对人家动手动脚。
"滚你妈的,别人请客叫个姑娘给你倒酒你都要腻味?看我这个好?滚!"
所以这就是基本的性格分别,我不论是谈恋爱还是倒酒都是一样,一个就好,最好是懂事点,不懂事忍一忍就过去了,因为你玩几个小时就走了不是么,你计较这个有什么用?后面我去夜店开大卡,得有二三十个姑娘轮流过来敬酒、说话,我都是赶快打点小费让她们走,身边还是只留一个姑娘倒酒——你得明白自己是要干嘛不是么?我就不知道倒酒姑娘有什么可挑的,漂亮的一般都不懂事,懂事的一般都会长得丑陋,你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还说逛过夜店呢...大哥,你不行就像王校长一样拿钱硬砸,把所有姑娘都砸懂事,没那个本事你就有点觉悟吧,在这种地方挑,你真是失了智...
我猜心胸和格局一定是天定的,所以我那时候不搞这类乱七八糟的精神病一样的事情,现在也不搞,因为没有必要——我自己只长了一根,我有一个女人就足够了。
天地豪情那时候分成上下俩层,上面全是隔音玻璃装起来的透明包间,下面是一个非常大的夜店基本池,中间是舞池,挨着舞池有一些小桌子,非得点了酒水套餐才可以去坐的那种。小桌子外面有一圈靠墙的沙发大卡座,但是我推荐你们去夜店不要点靠墙的位置,一般都比较臭而且容易有蟑螂——蟑螂可以理解,比较臭是因为老有人躲在角落里干点有的没的,搞得那个位置滂臭——过去的夜店和现在不太一样的点是经常隔一段时间就把灯熄了,你懂的,那种地方熄灯以后黑黢黢什么都看不到,干啥的都有——他们切好了时间十分钟左右会再次开灯,这时候大家都提上裤子假装正经了,所以...
那时候二老毛高志强去天地豪情消费只带我和陈龙,所以后面他们跟那个老板搞熟了以后就在那地方帮我俩找了一个活...这怎么说呢,既不是保安,也不是服务员,大概类似控场,或者说就是看场子的,每天就是过去喝酒,有人喝多了打架你把事情解决就行——天地豪情不是金苹果钱柜,穷比们也可以进来——过去如此,现在也是如此,所有的夜店对女孩子都是无偿开放,男孩子大概就得买个啤酒一类套餐才能进去了,所以还说什么男女平等,先把这个事处理一下好不好...这地方闲七杂八的人特别多,几乎每天都要打架,那时候天地豪情管这类事的老板叫孟涛,人们都叫他‘涛涛’,因为听起来像‘桃桃’,所以人们都管他叫‘蜜桃’...
孟涛如果去省城第一看守所倒确实是蜜桃,因为他白白胖胖肉肉乎乎看起来十分受用,大哥看到他不是乐,而得是疯狂了——但是他永远不会进去的,因为他比高志强还有钱,但凡今天有人打架我参加处理了,他就给二百小费——别的保安给二十,别的场控给五十,我和陈龙都是二百——我沾二老毛的光,陈龙这个狗东西就沾我的光,因为他不打架,单纯就是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