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我这辈子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人!你把我对感情的所有美好全部破坏了!我这辈子再也不相信感情了!我告诉你吧,我恨你!我希望你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出门被车撞死,天上打个雷把你劈死..."
东北姑娘嘛,嘴皮子都特别溜,她骂了我十几分钟,我就一边挖鼻屎一边在那里听——那时候我家里没有固定电话,我爹妈虽然有手机但是太贵了不让我打,我在村里的话打电话都要去小红家小卖部打公用电话,拨长途四毛一分钟,我就这么听着她骂街,然后看着小卖部的人们打争上游——我虽然那时候没有什么固定的原则,但是起码是矮要承认挨打站定那种人,我欺骗了别人的感情,别人骂我不就是应该,人家骂你你就听着嘛,做错事还不让骂就过分了对吧...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后面她骂了半天哭了起来,这么问我。
"这不是针对你,我也这么对自己,我也欺骗自己,大概我天生就是个骗子吧..."小卖部里人多嘴杂,但是因为我经常过来打电话撩妹,大家也都习惯了,听我说什么都不会吃惊,只是互相递眼色——这家这个缺德鬼又不知道在骗哪里的姑娘了...
"你现在收回你的话,我就原谅你——我还是一样爱你..."
"不要爱了,我要去做别的事,顾不上你了,对不起。"
我和祁幻很早的时候就认识了,后面虽然只是依靠着写信和打电话互相联系,但是她确实爱上我了——我们互相寄了照片,我记得她说原版照片里有人的灵魂,让我不要弄丢了——人吧,看到一个活人的时候不一定喜欢,她会主动纠错去挑剔这个人,但是她一定会爱上自己的想象——每个女人脑子里都有一个完美的情人,这一点到死都不会变,所以与其说祁幻爱上了我,还不如说她爱上了我的照片,爱上了自己脑子里那个幻象,女孩子的想象力天生就比男人丰富,她们是很容易做到为了一个幻象痴恋一生的,男人们没有这个魄力。所以我很理解她,也很了解这种感觉,但是...我得前进啊幻姐,小的时候我可以陪你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长大了就不行,因为我没法靠一个幻象维持自己的感情,况且,我懂得太多了,已经丧失了纯真,你去找一些更青春的人玩这种游戏吧...
我可怜她,心疼她,因为我知道爱情剥离幻想破灭是什么感觉,但是我不会被她拖住,我要生活啊!
"忘了我吧,回见。"然后我就挂断了,平稳了一下心态,马上给靓丽打电话,让她出来村里一趟。
我出生成长的这个小地方真的让我恶心,我总有一种死活再也待不下去了的感觉——我和靓丽的感情其实一直是挺好的,大家就差临门的那一下,之所以一直没做,不过是因为我那时候没有拿准主意破坏誓言——现在我拿准了,我要测试一下自己的器量,看看干多龌龊的事才是我的底线,以及我自己能不能接受后面的连锁反应,或者说报应——我怕个毛线,什么都别怕,干了再说。
我说小地方恶心的一个原因是,因为那时候跟人打架的事传遍了天际,江湖上说那俩个黑社会大哥出了追杀令要搞我,所以靓丽这个家伙听到风声,连跟我玩的勇气都没有了——以前我总是偷偷摸摸趁着路妍在上课把靓丽约出来(靓丽不是好学生,跟我一样旷课很随便),带她这里那里地玩,后来她告诉我有很多人在找我麻烦,恐怕是没法陪我出街了——
"但是,我可以去村里找你玩!"她这么跟我说,当时我觉得她很没有胆子,是个蠢货,现在嘛,既然要办事,那就把她约出来好了。
其实我这个小说里没什么坏姑娘,坏姑娘我一般不会来往,但是蠢姑娘倒是很多——将来会有坏的,那时候可真没有,年轻的时候大家都还是好人,是经历让人变坏了。靓丽不知道跟谁借了一个自行车,累哼哼跑到村里找我,被我带进我的卧室,劈头盖脸就是这样一句话:
"你是处女吗?"
"对你重要吗?"
"不是很重要。"
"我不是。"
"很好,脱!"
"啊?"
"啧!费劲!"那时候是冬天,脱衣服略微有点麻烦,但是这个事情只要姑娘愿意其实就会很快,我过去几下就把她衣服褪光了,然后靓丽就钻进我的被窝——我还贴心地开了电热毯,怕她进去的时候冷,我自己就在炕沿坐下来,伸手进去轻轻抚摸她的小宝贝——这姑娘这个东西非常小,刚刚有那么一点点,跟我放松的时候胸肌大小差不多——这玩意真是天生的,谁也没办法。
"你不上来吗?"她问我。
"哦,我去拿个套。"我其实那时候多少是有点心虚的,而且靓丽那个身子就像个未成年一样稚嫩,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套子已经备好了,就在枕头下面,但是我还是假装去我爸妈那个屋拿,出去了那么一小会儿——
外面朔风凄凄,可能马上要下雪了,那是一个下午,冷风一吹我浑身打了个哆嗦——院子里堆着冬天要喂羊的玉米秸秆(那时候我爷爷还在养羊,但是自己不去放了,包给了别人,冬天的时候就喂秸秆和饲料),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对面人家的屋顶上长满了黄褐色的蒿草,劲风一刮那些草就随风摇摆。
这些草割下来拿来烧倒是引火,可惜几秒就会烧光——我心想——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该怎么办呢?我该干什么呢?其实我应该摆脱这个地方去跟庄倾城在一起,可是我不爱她哎,你只是爱她的胸部罢了...那怎么办呢?留在这地方被人埋伏,姑娘跟你约一下都得偷偷摸摸吗?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绝不偷偷摸摸地生活...干吧!干了再说!什么事都可以先去干!反正你还小,有足够的纠错时间...想明白了吗?没有,这种事怎么可能想得明白,进屋吧,先干,干了再说!
所以那件事就发生了,如果按我来往的那些姑娘来讲,靓丽算是没什么风情的,除了身子软软的头发很长嘴巴甜甜的以外她那时候就像个男孩子——后面也没有长开,她跟老公生了小孩我还见过她一面,生完了孩子她还是那个德行,平板的一个身材,皮肤很黑,我喜欢的那些粉嫩的地方她都是褐色,让人胃口极差——神奇的是我就和这样一个姑娘莫名其妙就背叛了誓言,而且背叛了四次,她虽然平板但是很喜欢做那个事,我只好尽量满足她——走的时候除了肚子有点痛其他她都没什么好抱怨的,而且从那以后我再没有找过她,仅此一次,体验卡,滴,就没了。
我不知道你们相不相信报应,我是有点相信的,那之后我就后悔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后悔这个东西是人生最大的苦难,它让我无比痛苦,我真想去省城找庄倾城向她坦白,然后跪下舔她的脚求她原谅我——她会原谅的,但是她会有限原谅,比如原谅我几个月或者一年这样,最终她还是会报复我的——这女人好胜心极强,她的爱不会强过她的尊严,所以我有很长时间没有跟她联系。我了解自己,如果跟她说话憋不住就要坦白,坦白了就得接受惩罚,这个惩罚我是不愿意接受的,所以这违背了我矮要承认挨打站定的做人原则——我被矛盾了!路妍就更不要说了,在我的设计里应该是祁幻——靓丽——庄倾城——最后我会跟路妍在一起,现在我连庄倾城这一关都过不去,就更别说路妍了,所以我突然消失了,路妍都见不到我。我干嘛去了呢?大部分时间都在网吧打游戏,有人我就跟他们联机,没人我就打打红警、魔兽(那时候已经有《混乱治世》了)的剧情,打完一遍再重新开始,大概这样。我感觉自己干了一件特别蠢的事,而且干完了发现消化不了处理不了,就郁结在那里不动了——
要是这时候有人埋伏我或者找我打架,我还能解解乏,但是并没有,有时候我找茬糊别人一嘴巴,人家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就溜了,仿佛是连他们都看不起我...我感觉我彻底完了...
也就在这个时期,胖子都已经回去了学校,打架那件事其实已经过去了(胖子腰里别着一把跳刀防身,随时准备捅人,他比我凶悍得多),然后有一天晚上十点多我上网出来,骑自行车回门市(那时候偶尔我会在门市住),那天是个大雪天,有个逼小子喝多了,从一个胡同的坡底下骑个摩托拧死油门冲出来撞倒了我,然后他看了看已经已经晕倒在地不知死活的我,溜了——我发生了一个非常严重的车祸,差点把我小命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