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我把这俩样占齐了,被人揍也就是活该,但是庄倾城...那一瞬间我特别埋怨她,跟她说别来别来死活不信,我又要跟着你挨打了——挨也罢了,主要看这个架势这顿打得挨一顿大的,我得好几天爬不起来——爬不起来也罢了,挨完打恐怕还有后续很多麻烦,说白了小混混就是靠这个吃饭的,你挨了打恐怕还得给别人赔钱。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说什么也晚了,跑都跑不了,我就说吧,做人不要太乐不思蜀,很容易乐极生悲的。
"大哥们!小生这厢有礼了!"他们把我俩拖到广场对面一条黢黑的街上,把我往角落一推准备开打的时候我赶紧抱拳作个揖咧开嘴胡扯,"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事情呢已经做下了,再怎么说也没用——咱们都是江湖人,冤有头债有主,事情是我干的,你们收拾我就好了,让姑娘先走好吧...咱们是社会人,又不是什么强奸犯,没理由为难一个姑娘是吧——哪!我陪你们嘛,要打要杀你划道就行了,我也跑不了,但是跟别人没关系对吧?打人的是我,大哥,我先给你说个抱歉,你收拾我就完了弄着姑娘不让走...说不过去吧..."
我这一番胡扯把那个领头的大哥说得愣住了,他想了想,做了个手势让那个小混混把庄倾城放开——一般大哥们都是比较讲理的,是手下的人都不太行,但是小混混放开了,庄倾城不走,在那眼泪汪汪还在说话呢!
"你们让他也走吧好不好..."
"赶紧滚蛋!来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快滚快滚!别耽误大哥们办事!"我催她走。
但是别人哪有那个功夫看你们打情骂俏,八面八方的拳头脚板就给我打上来了,这种情况也就甄子丹能比划比划,毕竟泰森都打不过他,我是不行的,很快就被人打倒了——我这人吧,还占一样,就是特别不喜欢在地上趴着,但凡能站着我总是要站起来的,所以被一堆拳脚打得摔倒了四次,又爬起来四次,最后实在没力气站不起来了——挨打和打人一样是很累的,也需要一个强健的体魄,我被谢菲破了瓜,又在省城三天五头跟姑娘玩,身体已经失去元气大不如前了,不然我还得爬起来俩次——他妈的不就是挨打,我宁愿站着挨,才不要像那个小混混那样窝成一个虾米躺着挨——我虽然爬不起来了,嘴上还特别贱,还在那里打嘴炮。
"怎么啦?就这?完啦?那你们身体也不行啊,打人都没有力气,还说是黑社会...不然回去再练练,我还行,你们继续..."
如果有人像我一样嘴贱,劝你们赶快改,不然会有无数多的打要挨——我的话,实在改不了,只好控制控制再控制,就这还三天五头因为嘴贱惹祸呢。我这么喷了,嘴上固然舒服了,但是又被人照头踹了几脚,正好那时候我还想爬起来,结果是脑袋狠狠砸到地上就晕过去了...所以不要嘴贱。
我醒来的时候,庄倾城趴我身上哭(先前她一直被别人拽着,不然确实会趴我身上帮我挨打,这女的胆子很大不怕挨揍),那帮社会人在跟一个真正的黑社会大哥聊天。
这个大哥人们都叫他‘二老虎’,他们弟兄四个,二老虎、四老虎跟我很熟,因为我经常去打台球,这俩人偶尔也过来打,二老虎很一般水平不行,但是四老虎打得很好,我经常跟他每把五块赌点输赢打球,赢了的那个等到了饭点的时候出去拿赢来的钱买点卤肉啤酒,吃过以后继续打——四老虎爱打球,他原本是叔叔,干了几年以后自己出去开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厂子,他跟我打球也就是逗闷子,输赢一次不超过三十块钱,刚够中午买牛肉啤酒。二老虎的话,他是专业黑社会,最大的生意是开棋牌馆组织别人打麻将扎金花,放款抽台费,剩下的边角生意,你可以理解为维护我们那一片地方的治安和秩序,很多事情叔叔来了处理不了,你把他叫来很快就处理了,大概就这么个情况。
那时候二老虎三十七八岁,刚刚检查出来高血压还是糖尿病来着,戒了烟酒,每天早晚都要出来在我那个线路上转一圈,路过的时候听到有人打架,人家是治安官嘛,当然要过来看一眼是什么人在他的地盘上放肆,然后看到是我,就喊停了那帮人——过来抓着我的脸看了半天,探探鼻息掐掐人中就把我弄醒了,然后又过去跟那些人了解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帮人打了我也不准备走,因为气是出了,钱还没到手哪!
"还要钱?什么钱?在这个地方你们敢跟人收钱?"二老虎跟他们说,那时候我已经醒了,正在庄倾城的搀扶下往起爬——二老虎那个意思大概就是,这个地方只有他收钱的份儿,没听过别人跑来这里收钱的。
"他把田鼠(我们这里不这么叫,但是那俩个字我也打不出来,反正是土话,普通话的意思就是田鼠)鼻梁打断了,看医生花了二百多..."
"你怎么不说你把他还打了呢,他看病花多少?要不我带他去看看?"
"那...那...那..."
"走吧!这是我邻居,出了气就算了,赶紧走!"二老虎这么说了,那帮人有客套了几句就溜掉了,然后他过来跟我说话。
"好小子!你没事吧?"
"还行..."
"那谁(他叫的是庄倾城)!你给他叫个车回家去吧,歇一晚上看看怎么样,要是明天还不舒服你来找我,我带你去医院——放心,有什么事他们跑不了,这个事我一定给你办了!"
"麻烦了,哥..."我这个时候没啥志气了,好家伙,这顿打给我挨的,耍嘴皮子都没心思了,"改天请您吃饭!"
"你少来这套!小子别的不行,眼光不错..."二老虎看了庄倾城一眼说,"我走啦!有事的话你知道我在哪!"
"对不起,我不该..."庄倾城打了个车拉着我走的时候哭哭啼啼跟我说。
"你给老子爬!我还没死呢这就哭上了!我看看..."
挨打是那样的,挨的时候肾上腺素飙升你根本感觉不到什么疼,得过很久那个劲儿才能返上来——我浑身上下摸索了一番,问题不大,胳膊腿主要是鸡儿都在,然后我跟庄倾城要了个镜子看看有没有伤到我英俊的容颜——也并没有,你别说,这帮人虽然下死手往死里踹,但是你还真看不出什么伤口——
"好像还行,就是把衣服打得灰麻雾罩,回去把衣服扔掉吧,我是再也不想看见这套衣服了..."我跟庄倾城说,"也是倒霉,穿着你的买衣服陪你去飙英语,被人打狗一样地打,这下你可得好好报答我——来来来,亲个嘴儿..."
"回家...回家再说..."庄倾城从后视镜看了司机一眼,脸红红地说。
"明天我要被人打死了,要跟你亲个嘴你也是回家再说,万一我扛不到家呢?"我刚说一半就被她把嘴捂上了,我就把她手拿开——
"说起来,咱们这是去哪?"
"回我家..."
"你家没大人吗?"
"这个房子没有。"
"哦..."这货不知道有几套房子,真有钱。
但是她的有钱程度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过去不像现在有那么多的高层,她带我过去的房子是一个小六层,但是她家人买下了整整俩层,把房间都打通,然后楼上楼下也打通,进去不熟的人都要迷路——无数的门,无数的楼梯,走着走着就不知道自己的位置了。刚进去的时候我就把衣服脱下来扔进垃圾桶,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身体,看看有没什么问题,当时还看不太出来,所以算啦——庄倾城去给我找换洗衣服,我就蹲在她家那个巨大无比的沙发上寻思,一会儿她出来了我就把她扑倒,我还不信了,这么倒霉还换不来她的一顿亲热——但是没来得及,虽然身上没什么伤口,其实挨的打都在内脏,而且脑袋撞了机下多少有点震荡,等她出来我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整天我都爬不起来,时睡时醒的,脑袋上撞的那个地方开了一个口子,摸得时候很疼,身上有些淤青红肿,倒还不太严重,但确实浑身没有力气,整整又睡了一天——我告诉你吧,睡眠就是无价之宝,只要能睡着问题就不会太大——庄倾城要拉着我去医院,她是吓坏了,但是查理哥身经百战非常老练,告诉她再歇一天看看情况——第二天只是喝了点粥就又睡了(后来知道是庄倾城的表妹跑过来熬的,她可不会),第三天早上爬起来就觉得精神万分,好像已经没事了一样——既然我缓过来了,当然就要求庄倾城的治疗和回报,她很不痛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