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褚的余光不经意间自然地投向了那扇透明的玻璃窗,猛地跟宣黎来了下对视,看着他面如土色目瞪口呆的神情,季褚霎时觉得自己好像跟别人老婆偷情的男小三一样。
突如其来的心虚感涌上心头,让他觉得自己有病,瑶瑶又没有正式承认他是她的男朋友,就算承认那又怎么样,他跟瑶瑶又没有结婚,他说通了自己后,佯装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视线。
宣黎眨了眨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激动的情绪平静下来。
他微微弯下腰去,拎起了落在地上的公文包。
楚玲充满憎恶与鄙夷的眼神死死盯着季褚,那神情就好像季褚是玷污了她老婆的男狐狸精。
她怒不可遏地破口大骂着,“死流氓,臭不要脸的东西,也难怪你爸你妈都不待见你跟你妹,宁愿跑去跟外面那些不知廉耻的情人还有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一起生活,也不愿意跟你待在一块哪怕是一天,我要是你妈,绝对不会把你这么个孽障给生下来,真是作孽……”
她使出浑身解数和吃奶的力气,拼命的想要拔出被季褚牢牢掌控在手里的拐杖,那张嘴片刻不停地咒骂着,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季褚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可怕了起来,他紧紧握住拐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甚至可以听到轻微的“咔咔”声,楚玲显然是踩到季褚的逆鳞了。
禾瑶瑶听着楚玲的话,心中不由得一惊,原本因为被季褚强吻而生出的恼怒在此刻自然的抛在了脑后。
她深知以季褚冲动的性格,如果她再不加以阻止,季褚真的会失控对楚玲动手,楚家人对楚玲的溺爱程度可以说是不可理喻的,到时候就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的问题了。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现在不想再看到你,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禾瑶瑶面若冰霜,眼神如寒星般冷漠地凝视着她,那原本温和动听的声音在此刻却如同尖锐的利刺般,直直地刺入楚玲的心扉。
楚玲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她的喉咙好似突然失去了发声的能力,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挤出一个字来。
她缓缓松开了紧握着拐杖的双手,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她无比沮丧地垂下了头,身体软绵绵地瘫回到了沙发上,毫无生气。
季褚紧绷的面容渐渐舒缓开来,他慢慢地松开了手中紧紧攥着的拐杖。
拐杖失去了支撑力,顺着光滑的木桌滚落而下,与地面碰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
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在安静的咖啡店里回荡着,显得格外突兀。
店员虽然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但时不时投去的目光,暴露了她是个瓜田里的猹的事实。
禾瑶瑶心中暗自庆幸,好在这家咖啡店里除了他们三人和一名店员之外暂时没有其他的顾客,要是路人再多两个,她真的会尴尬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
清脆悦耳的风铃声忽然再次响起,打破了屋内令人窒息的寂静。
禾瑶瑶跟季褚不约而同地抬眸看去。
宣黎的目光精准无误地锁定在了禾瑶瑶的身上,他那双明亮的眼眸微微弯成月牙状,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容,犹如春日里拂面而过的清风那般温暖柔和。
“我来晚了,没让你等着急吧?”
季褚微挑眉头,刚刚他都震惊到连公文包都掉到地上了,他现在竟然还能笑出来,还那么自然,更能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真能忍啊!
季褚觉得宣黎是懦弱才没有当面挑明事情,怕局面会往他不可预料的方向进展。
禾瑶瑶顿时手足无措地摆弄着自己的发丝,迅速垂下双眸,轻咬了下粉嫩的唇瓣,“......没。”
宣黎走到了桌旁,一时间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禾瑶瑶用胳膊肘捅了捅季褚。
“你坐到别的地方去。”
季褚委屈地看了眼禾瑶瑶又瞪了眼宣黎,非常不情愿地站起了身,坐到了对面的座位上。
看着满面春风的宣黎,楚玲心中那股子恶意再也压抑不住,她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我要是你呀,恐怕就笑不出来了,家都快被人偷干净了!”
禾瑶瑶还来不及张口反驳,宣黎就坦然地回应了,“至少我还有东西可偷,有些人就算想偷,怕也是连个影儿都摸不着!”
禾瑶瑶听到这话,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她看着宣黎的侧脸,他该不会看见了吧?
楚玲听出了宣黎暗里的嘲讽,她压着火气并没有被宣黎带偏。
“你是没看见,刚刚有只疯狗乱咬人的嘴巴呢!”
她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对面的季褚,她的嘴角疯狂上扬着,她真想他们两个打起来。
宣黎轻描淡写地回:“只要她心里有我就足够了。”
季褚五味杂陈地看了眼宣黎,又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了眼楚玲。
楚玲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宣黎,满脸惊愕之色,心里防线开始皲裂,她忍不住脱口质问。
“你到底是不是个正常男人啊?
遇到这种事情居然还能怎么淡定?”她实在无法理解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态。
面对楚玲的质问,宣黎却仿佛充耳不闻一般,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淡淡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只要她心里有我就足够了。”
楚玲的心理防线瞬间彻底崩溃,强烈的嫉妒如同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烧得她失去了理智,开始口不择言了起来。
“有你有什么用,瑶瑶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人,你凭什么觉得他们会输给你,论资色能力背景他们哪一样比你逊色?
你以为只要你面上不在乎,瑶瑶心里有你的位置你就能高枕无忧了,不用怕别的男人来争抢她了吗?你错了。
邢宴跟季褚他们只要用点心努努力,就能把你给替代掉,这只是时间的问题,你装清高是没有用的,你根本没有留住女人的手段。”
“只要她心里有我就足够了。”宣黎一脸平静地说道,仿佛这句话只是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