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浪和李长老赶紧缩了拐角,躲了起来。
张浪看着这玄色长袍的老者有些眼熟,就听到沈颂英厉声道:“世子重伤暂时回不了中京,你就这么和镇国公说吧。”
老者看了眼沈颂英,又看了眼他身后悄悄探出半个脑袋,多少有点心虚的老梁,冷声道:
“梁芜圭,你真的动手伤了宁国侯府世子?”
老梁缩了缩脖子,嗫嚅道:“这个...兴许...好像......”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大不了就是提着脑袋去见公爷。”老者声音非常威严,对上梁大将军,也如同大人训小孩一般。
这话落到张浪耳中,却是一脸懵逼。
不是,什么时候成了老梁伤了他?
这最多也只能算是因为老梁受伤,和老梁没有直接关系。
那边老梁苦着脸道:“二爷,真不是我婆婆妈妈,实在是...实在是我也记不得了。”
沈颂英冷声道:“记不得了?梁大将军的记性这么差么?默...那一战惊天动地的,归元峰上还有痕迹未消,你还想否认不成?”
老梁张了张嘴,一脸的茫然加几分的愧色。
他受伤醒来后,当时的事忘了很多。
记忆几个画面,一个是自己和张浪说,如果输了,就喊他一声爷爷。
然后就是自己与张浪正面对上,自己亢奋地嘶吼。
到最后就是张浪对跪着的自己说了两个字:“好孙...”
到这,就没了。
从这三个画面来看,他好像是真的对张浪动手了。
老梁也了解自己的脾气,如果自己对上记忆中那一剑,肯定不会放过正面对决的机会。
至于结果么...显而易见了!
所以面对老者的喝问,他之所以支支吾吾一方面是因为记不全了,另一方面就是太丢人了。
一个六变宗师欺负一个四变的后生晚辈,最后还跪下来叫人爷爷,这说出去实在是......
但反正怎么说,张浪重伤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老者见他支支吾吾的样子,轻吸了口气,恨铁不成钢道:“梁芜圭,公爷让你来送如此重要的东西,就是看中你对军令执行不打折扣,你倒好,竟然因为私人恩怨,罔顾军令!”
老者声色俱厉,显然是将老梁对张浪动手归结到之前与公孙武峰的私人恩怨上去了。
也不给梁芜圭辩解的机会,老者随手就扔下一把短匕:“你自裁谢罪吧。”
还在看情况的张浪;???
这么干脆的么?
连沈颂英都不由愣了愣,皱眉道:“赵二,这样不合适吧?”
被称作赵二的老者瞟了眼沈颂英,冷声应道:“清河郡主不必多言,国公府自有国公府的规矩,违抗公爷军令者,便已经是取死之道了,更何况他竟敢重伤宁国侯府世子,更不可能让他活着回中京!”
梁芜圭一脸沮丧,垂头丧气地从沈颂英背后出来,往短匕走去,看样子还真要自戕了。
张浪见状赶紧出来道:“等下,这是要干嘛呢?”
赵二回过头,如鹰隼一般的眼神在张浪身上打量了一番:“世子爷?”
张浪点头:“是我。”
“见过世子爷。”
赵二拱了拱手,随后便不再看张浪,对梁芜圭道:“你还在等什么?”
梁芜圭浑身一震,弯下腰就捡起了断匕。
“我的话你们是没听见还是怎么滴?”张浪快步到梁芜圭身边,一脚就将短匕给踹了出去。
“说了等下,你们是当我不存在?”
这时沈颂英也一脸惊喜地到了张浪身侧:“默哥哥,你伤好了!?”
张浪朝她微微点头,然后示意她先不要说话,回头正面对上了赵二的眼神。
赵二冷道:“这是我国公府的家事,似乎不需要对世子你解释什么吧?”
张浪耷拉着眼皮道;“国公府的事我当然管不了,但是刚才我听到的是,有人让我孙子自戕,那我就得管管了。”
赵二皱眉:“孙子?”
张浪一把按住了还未直起身来的梁芜圭脑门上:“他可是三跪九叩行过大礼,喊了我一声爷爷的,不是我孙子是什么。”
赵二看向了梁芜圭:“老梁,你还做过这样的事?”
梁芜圭瞬间汗如雨下,可又不能不承认,只能微微点了点头。
赵二盯着梁芜圭,突然失笑道:“好啊,老梁,你既然认了这么一个好爷爷,那你从今以后就跟着你爷爷吧。”
梁芜圭:!!!
他赶紧道:“二爷,你,你这是要将我逐出国公府了吗?”
赵二冷声道:“不是逐出,而是你另攀高枝,我总不能强留你不是?”
梁芜圭默默咽了下口唾沫。
赵二的意思很明显了,是他梁芜圭叛变了!
他还说什么,却感到张浪按在脑门上的手力道大了几分,随后就听到张浪道:“起码在我宁国侯府,不会如此草菅人命不是?”
梁芜圭到嘴边的话才生生咽了回去。
赵二看着张浪,突然露出了见面之后的首次笑脸:“呵呵,世子说得是,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
说着,他就要转身离去,张浪却忽然闪身拦在他的身前:“不要着急走么,我正好要去中京,咱们一起上路吧。”
赵二眼中闪过几分讶异:“世子也要回中京?”
“我娘的头发都给我送到南疆来了,我再不回去看看,岂不是太不孝了?”
张浪眯眼笑道:“还请大管家陪我一起走这一路,路上也算是有个伴。”
赵二那道鹰隼目光再次扫了张浪一遍,点头道:“也好,那就请吧。”
张浪对沈颂英使了个眼色,很快就从李长老那里要来了马匹,不用片刻,四人便骑马从乘风宗疾驰离开!
等到四人离开的时候,李长老还是一脸的懵逼。
他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常师贤突然出现在了李长老身边。
李长老吓了一跳,赶紧行礼道:“老祖宗,你来了。”
常师贤摆了摆手,叹气道:“师叔,这是又救了我们乘风宗一次啊。”
李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