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衿在学校连续住了半个月,期间和傅寄礼一次也没有联系过。
倒是吴姨总是来送一些东西,刚开始的时候送的药膏、后来时不时地会来送些家里做的饭菜,零食,水果,有时还会送来一些生活用品......
吴姨没说,她也没有问,但她心里清楚这些都是傅寄礼吩咐的。
姜衿依旧每天上着课,下课的时候就照常和沈媛媛待在一起。
这天傍晚下课,两人走出教学楼。
沈媛媛挎着姜衿的胳膊,扬声提议着:“衿衿,一会我们去小吃街吃饭好不好?”
姜衿笑着点了点头:“好呀。”
“那我们现在就去,我今晚非得大吃特吃,吃撑为止!”
沈媛媛耍宝似的说着豪言壮志,姜衿被她的样子逗得咧嘴笑了笑。
沈媛媛动作稍顿,突然有些认真的开口:“这样多好嘛,衿衿,你要多笑一笑才好看!”
这次姜衿突然回来住,沈媛媛隐约猜测到,应该是和傅寄礼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但她也没有多问,只是尽可能地陪着姜衿,让她开心些,等姜衿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她了。
两个人直接出了校门,径直走向京大隔壁的小吃街,在小吃街里逛了一圈,买了好多炸串小吃之类的,然后就去了金记面馆。
今天面馆的人不是很多,沈媛媛拉着姜衿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老板照常拿着小本子走了过来,询问着两人想吃些什么。
沈媛媛点了一个番茄汤面,姜衿还是老样子:“一碗骨汤牛肉面,不加香菜,然后多放辣。”
老板在本子上记着,随后抬头忽然道:“哎,小姑娘,是你啊!”
老板看了眼姜衿对面的沈媛媛,打趣地说着:“这次没和你老公一起来?”
姜衿一怔,想起了上次她和傅寄礼在这里一起吃面的场景,嗓子突然有些干涩:“他......他比较忙。”
姜衿怔怔地说着,店里又来了新客人,老板也没再来得及多说什么,连忙去招呼客人坐下。
面上的依旧很快,姜衿拿着筷子看着碗里的汤面,眼睛忽然就有些酸涩,拼命地控制着眼泪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姜衿低着头,拼命往嘴里塞面,一边吃一边哭。
“衿衿,怎么了?”
对面的沈媛媛发现,连忙抽了张纸巾,安慰着:“发生什么事了,可以和我说说嘛?”
话音未落,姜衿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一边哭一边说着当天的事情。
车里的事情她没好意思说,只是说了盛淮之来找她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傅寄礼很生气地揍了他,之后她和傅寄礼两人不欢而散。
“这个狗男人,怎么这样!真是的,简直要气死我了!”沈媛媛生气地拍了下桌子。
“所以他误会盛淮之喜欢你,然后吃醋生气了?”
沈媛媛愤恨地猜测着,接着忍不住继续开口:“但是他为什么和你生气呀?”
“就算盛淮之喜欢你,和你也没有关系啊!他凭什么和你生气呀?!”
不得不说,沈媛媛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
姜衿微微垂眸,说着自己的猜测:“可能他觉得盛淮之是我的前男友。”
“啊?!”沈媛媛震惊着,下一瞬,忽地脱口而出。
\"他为什么这么觉得,他有病啊?\"
姜衿被沈媛媛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用纸巾擦了擦眼泪:“对,他可能有病!”
所以才会这么认为,这么蠢!
“狗男人!所以衿衿不要搭理他,不道歉个八百次就不原谅他!”
沈媛媛咬牙说着,随后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歉意地看着姜衿。
“衿衿,其实盛淮之之前给我打过电话,是我告诉他你已经结婚的,但是别的我什么都没有说,就只说了你结婚了。”
“害......我当时不告诉他好了,这下直接给你带来麻烦了。”
姜衿摇了摇头,缓声道:“不怪你,我结婚的事情并没必要瞒着任何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见姜衿不怪她,沈媛媛也不再纠结。
“不过盛淮之这个人也莫名其妙,人家结婚他跟着掺和什么,还竟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简直一点分寸感也没有!”
沈媛媛看了眼对面的姜衿,安慰着:“不说他们了,衿衿宝贝,我会陪着你的,不要不开心了。”
接着将面碗往她前面推了推,劝说着:“快把面吃完,一会坨了就不好吃了。”
姜衿笑了笑,点头:“好。”
......
两人又哭又笑的吃完面已经八点多了。
从金记面馆出来后,两人一边散步一边聊天向学校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小巷里的车子。
车内,傅寄礼坐在后座上,目光贪婪地盯着车外小姑娘的身影,不舍得移开一寸。
他不想回家,因为家里没有姜衿。
分开的这段时间,几乎每晚,他都会来这里,尽管大多数的时候并不能看见姜衿。
——但他想着,能离她近些,总归是好的。
胃部的疼痛感如潮水般涌来,傅寄礼的大手紧紧地抵在胃部,身子难受地蜷缩着,额头上满是细汗。
傅寄礼忽地低头,发现胸前的领带有些发皱,不知何时已经沾上了一块灰尘。
傅寄礼忽然有些惊慌,忍着疼痛小心地扯开领带,仿佛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擦着灰尘。
这是姜衿送给他的,他不能弄脏。
这是她送给他的礼物,他怎么能弄脏呢?
呵,他可真该死啊!
胃部的疼痛感忽地加深,傅寄礼的意识渐渐涣散,身体直直地向前面倒去。
驾驶座上的司机大惊失色:“先生!”
......
姜衿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是许谨戈打给她的。
——“寄礼胃痛晕倒了,现在在京市中心医院。”
姜衿来不及思考,连忙穿好衣服,打车赶往医院......
病房门外,姜衿看到了许谨戈,还未等她询问,许谨戈就率先开口:“寄礼刚出急救室,现在还没醒。”
“有时间可以和我聊聊吗?”
姜衿哑声说不出话来,只是点点头,两人在走廊的凳子上坐下。
许谨戈掏出一根烟,却又发现这里是在医院,便又放了回去,而后自顾自地开口:
“第一次知道你的名字,是在三年前,那时寄礼还在欧洲接管着生意,当时印象很深,是因为傅氏当时在欧洲谈的项目很重要,关乎着公司未来十年的发展。”
“但也不知怎么的,寄礼接到了一个国内的电话后,就抛下了所有事情,急匆匆地回了国......”
“等他再次回欧洲的时候,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每天不知疲倦地拼命地工作,似乎是在麻痹自己,他的胃也是在那个时候坏的。”
“当时的他抽烟喝酒疯狂工作,还不按时吃饭,我们都怀疑他在修仙。”
“后来有一次我们一起聚会,寄礼把自己灌醉,哭着喊着叫着你的名字。”
许谨戈忽然笑了一下,继续说着。
“你都不知道,当时我都对你好奇死了,想着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能把他这种人制得服服帖帖。”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只知道他似乎是从很早开始就喜欢你。”
姜衿错愕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许谨戈。
“很意外吗?”许谨戈笑着,其实他一直很纳闷,寄礼为什么就非她不可?
傅寄礼家世显赫,年纪轻轻就接管了整个傅氏财团,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会喜欢姜衿这么多年。
——但感情这种事情,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许谨戈语气稍顿,沉默了几秒,继续开口:“寄礼抽烟喝酒什么都来,工作忙起来更是不管不顾,这些还得你之后多多费心。”
许谨戈笑着打趣:“毕竟他只听你的话。”
许谨戈说完话就走了。
姜衿独自一人怔愣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里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