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和督军身后的屠刚和徐铭不敢插嘴，这么严肃的场景，但凡张嘴，回去都免不了一顿鞭子。
尤其是徐铭，将头低的很低。
丞相府的情况，他很清楚，他敢这么胡闹，确实是父亲示意的。但是，对那位姑娘的执着和迷恋，也确实是真的。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清澈的眼神，哪怕他自报家门，那姑娘还是对他避之不及，逃之夭夭了。大概是演戏演久了，连自己是不是真的都忘记了。偶尔看到一双那么清澈的眸子，总觉得弥足珍贵。
却不想给她引来了祸端，甚至导致丞相府和督军府结成死敌。也许，还可能引起整个京城的动荡。
外人都觉得丞相府权势滔天，却看不见，撑起这份权势的，是他们一家常年的小心翼翼和言不由衷，惶惶不可终日。
“督军大人，今日咱们没闹起来，有些人的计谋就落空了。不过，如果今夜咱们两败俱伤，他多少还是能安心些的。”
丞相终于打破了这份沉默，他们的戏还没结束。不管这股神秘力量想要做什么，很明显，他们不想京城乱起来，这跟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暂时可以先不管。
最要紧的，还是要解决眼下的问题。
“请赐教！”
“赐教不敢，你我.....如此这般....”
翌日，关于丞相府和督军府的流言满天飞，大街小巷无比热议两府半夜闹翻整个京城的事情。
大街上热闹异常，三五成群的在议论着昨夜之事。
“听说昨夜之事了吗？听说，丞相府和督军府的两位公子爷大打出手，然后都重伤了。”
“何止重伤啊，听说都快去了半条命了。”
“这么严重吗？”
“这可不。昨夜还为了争抢大夫，督军府和丞相府又大打出手，闹得人仰马翻的。”
“还不止呢！听说啊，今日早朝，两人又在朝堂之上争锋相对，相互攀咬。看来啊，风雨要来咯！”
........
再次变换装束和容颜的戚震天和林小鱼混迹在人群中，支着耳朵八卦着。要是以前，高冷不可一世的戚大少，对于这种事情绝对嗤之以鼻，更不会做。
不过，如今却听得津津有味，还意犹未尽—— 当然，所有的一切情绪，源头都是他眼前那个眉眼弯弯，眼神灵动的少女。
“喂，你今天有点不正常啊，在渭城的时候，拉你去听八卦，跟要你命似的。怎么感觉你很上头啊？”
莫不是又发病了吧？
这种间歇性、条件反射的神经失调，就算她是玄医圣手，也无能为力。
总觉得从昨夜开始，戚震天看自己的眼神有点黏糊糊的，看的她浑身发毛。
林小鱼有些嫌弃的离他远了一步，怕被传染。
将她所有的动作和神情收入眼中，戚震天心里无奈。
以前的自己有多紧绷，他很清楚。就老千岁从小灌输给他的宿命、使命，就足够将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可是，自从知道了自己只不过是他想霸天下的桥梁后，他反而大彻大悟了。什么狗屁宿命，什么戚氏皇族的终生使命，他就是一个棋子。
只不过，他这颗棋子现在想要挣脱执棋人，跳出这盘棋局。
没有了那些桎梏，自然宛若新生。尤其是在面对林小鱼和林峰的问题时，他再也不用纠结了。
“我只是想跟你尝试体验一下你说的咸鱼人生。”
林小鱼像是发现新大陆般不可置信，“啥玩意儿？你？咸鱼人生？哥们，你逗我呢？”
戚震天却无比认真的看着林小鱼，严肃的点点头，“嗯！”
“你等会儿啊！应该是我昨晚睡觉的姿势不对，或者今早开机的方式不对。你容我缓缓啊！”
林小鱼闭上眼睛，消化着刚刚的信息。
戚震天则目不转睛的盯着这鲜活的少女，对于她时不时蹦出的几个新鲜的词句，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别说是她了，就是昨日之前的自己，也不会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转变。
可是，人终究是会变的，不是吗？
比如及笄礼落水后被救起后，就大变的她；再比如听完一个故事后，也性情大变的他。这样挺好，同样大变的他们，凑在一起刚刚好。
“别想了，你不是疑惑吗？我们找间茶楼或者酒楼，这事儿必有后续。”
果然，林小鱼立刻就睁开了双眼，无比灿烂和期待的看着戚震天，“当真？”
戚震天但笑不语，只是拉着林小鱼往最热闹的那家茶楼走去。如今并不是用饭的时间，显然去茶楼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壶上好的茶和几份小点心。
林小鱼压低嗓子问坐在对面的戚震天：“你不是说他们的老爹跟去了么？怎么还是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啊？”
就是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昨日那么苦口婆心的跟屠刚分析整个京城的形势，就是希望能提醒提醒督军府。
说到底，督军府与戚震天的大业并无太大的关系。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可是一府人的命啊。
林小鱼做不到见死不救，这有悖她医者本心。
难道是戚震天这个家伙骗她的？
“你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接收到林小鱼意味深长的眼神，戚震天果断闭上了嘴巴。
也不能说没骗过，那些黑历史终究是过不去了。
“别急嘛，我这不带你来看戏了嘛，好好听着，有好玩的。”
“最好是这样！”
毕竟是在茶楼里，林小鱼也不好太过，只是狠狠的瞪了眼戚震天。
然后又支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各种嘈杂。
此时，一名车夫打扮的男子，气喘吁吁的跑进茶楼。往一桌已经坐了三人的桌子快步而去。
“老伙计，你这是怎么了，喘成这样？迟个一时半刻的，我们是能吃了你，还是怎么的啊！哈哈哈！你看他喘的，跟大热天的哈巴狗似的。”
“去去去，边去！你才哈巴狗呢！我这不是怕你们等着急了嘛。”
男子气喘吁吁的，直接上手给自己倒茶，连喝了几杯，才停下。
“他奶奶的，渴死老子了！”
“督军府最近不是风头正盛嘛，那宫里的赏赐流水般抬进府里，还能少了你一口喝的不成？渴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