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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李公公递上来那本书册封面,夏帝脸色闪过一道精芒,轻描淡写地说道:

“哦?账本?”

“朕倒要好好看看,你小子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居然在这时候把账本拿出来。”

可夏帝看了两页,双眸中却燃起熊熊火焰,甚至合起书页,扔在大殿地上。

曹德志拳头握紧。

后背上的红色官袍,已经被冷汗浸湿,脸上没了刚刚那般运筹帷幄的神色。

“曹德志!”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好好看看!”

“偷运朝廷禁军神器,私饱家族之囊,甚至还意图将军械私贩给敌国。”

夏帝震怒的声音,不断回荡在朝堂上,惊得满朝文武心中发怵,暗暗叫苦。

今天,真是处处惊险。

先是那杨克首告不成,要被行刑前竟然还敢对陛下出手,简直就是个疯子。

接着现在。

曹德志偷运穿云破甲箭的勾当被曝出来,也把在场的不少大臣吓了个一跳。

“陛下,臣冤枉啊!”

“这都是……”

“曹大人想说,我拿出来账本是假证?可别忘了这东西是从你府上搜来的。”

“影卫亲自动手的。”

曹德志眼中满是绝望,浑身气力瞬间散去,他知道自己此时已然是大势已去。

似乎想到什么,曹德志猛然抬头看向陈渊,却见对方一脸闲情逸致地哼着小曲。

“是你?”

“你怎么敢放纵影卫私闯朝中大臣府邸,难道就不怕朝中人人自危吗?”

“就不怕天下大乱?”

陈渊满脸不耐烦,挖了挖耳朵,现在这些话听得都快起茧子,还有完没完。

又是拿出一本名册。

摔在地上。

陈渊略有深意地看着,满脸不甘的曹德志,又说出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私养死兵三千人。”

“每年光是供养这么一大批人,曹尚书恐怕是得花费不少财力物力吧。”

“好在不是死士,不然每一个我都得搜魂,还真不容易套出有用的消息啊。”

陈渊淡笑的脸庞,在曹德志眼中就像是恶魔一样,心里不由得升起一抹惊惧。

搜魂?

都已经用上这东西了。

足以说明。

陈渊已然是宗师境武者!

直到现在,曹德志终于知道为何夏帝会袒护陈渊,宗师境修为就足够了。

绝望。

深深的绝望。

就算是凭自己的手段,把陈渊给挤兑出朝堂,可曹德志也将活在阴影之下。

“陛下……”

“臣自知罪该万死,最后恳请陛下念及臣多年来的苦劳,莫要株连罪臣家人。”

自知难逃一死,曹德志只能尽量为家人后代争取一线生机,哪怕是一丝。

夏帝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坐在龙椅上,深邃眼眸之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曹德志,朕念你对大夏还是有过功劳,你的家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就发配北境吧。”

“谢陛下……”

曹德志眼里闪过一抹轻松解脱之意,却听夏帝说出的下句话时,脸色大变。

夏帝冷眸微动,道:

“曹德志私贩军械,结党营私,意图谋逆,犯下罪行不可饶恕,朕特旨意。”

“赐曹德志凌迟处死。”

“项上人头埋于京城,受万世大夏百姓踩踏,寓意凡是叛国者,遗臭万年!”

听到夏帝的最终裁决,曹德志猛然抬头,眼眸中充满怨毒,死死地盯着皇帝。

文人最重名声。

尤其是身后青史之名。

没想到。

夏帝如此做绝。

竟然要毁曹德志身后名。

满朝文官不敢出声,生怕自己也会步曹德志后尘,只能将自己的头低得更低。

“陛下,臣有事要说。”

夏帝奇怪地看向陈渊,几天不见倒把朝廷上的东西学去七八,果真天资不凡

“讲。”

“原二品军机大臣秦士庸受曹德志威胁,才会将神机连弩偷运到北境。”

陈渊自然是为了完成跟秦士庸的交易,虽说以后肯定潦倒,可总归能活着。

夏帝也知道,陈渊在诏狱里跟秦士庸达成的交易,不过他还是面不改色道:

“秦士庸也一样。”

“即便是受胁迫,可却不感念朝廷之恩,反倒是竟然背叛朝廷,背叛大夏。”

“其罪难恕。”

陈渊闻言心惊,难道夏帝非要拿秦士庸开刀不成?不是已经有替死鬼了吗?

夏帝见陈渊隐约有抓耳挠腮的姿态,眼角掠过一抹似笑非笑的目光。

话锋一转,夏帝再言道:

“朕知道,此次影卫能除去曹德志此等奸佞,其中就有秦士庸的功劳。”

“还是那句话,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能相抵,秦士庸可免一死,但……”

“终生不得出诏狱。”

“其子秦淮也免死,贬为庶人,永不得录用为官,这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今天,满朝文武见证了六部一座大山的轰然倒塌,心中都不由得生出错觉:

过往滔天权势,都敌不过帝王弹指一挥,将昔日权柄尽数废除,不得翻身。

真正的杀鸡儆猴!

夏帝这是在警告,也是在向满朝世家出身的大臣宣告一件事,大夏要变天了。

“谢过陛下。”

回到陈安南身边,陈渊就感觉到自家便宜老爹,脸带欣慰地拍了拍自个肩膀。

“陛下圣明!”

“吾皇……”

“今日到此,退朝吧。”

夏帝实在没兴趣,来看眼前这些只会溜须拍马的废物点心,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次日午时,盛京刑场。

只是一夜时间,曹德志已是满头白霜,仿佛没了意识一般,犹如行尸走肉。

被推上刑场,曹德志被押到刽子手跟前,当然还有各种小刀被端上刑台。

监刑的正是陈渊。

“曹大人,如果想好要交代一番,跟秦老大人一样立个功,可能就不用死了。”

虚弱的曹德志听到声音有点熟悉,吃力地抬头看向监刑台,神情激动起来。

都是你!

若非因为你……

“陈……渊……”曹德志声音阴沉怨毒,就像是在对陈渊下出命不久矣的诅咒。

“我曹德志苦心经营半辈子,被你一朝尽毁,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就你还有脸说。”

陈渊冷笑一声,扔出桌案上的行刑令,刽子手闻声也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轻微缓慢地割肉声……

传遍整个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