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烛火映着桌上摆着的两杯酒。
没有族中长辈,没有亲朋好友,没有喜服婚宴,仅有桌上的两杯酒。
洛浮尘端坐在桌旁,怯生生地看向顾云芝。
顾云芝神色依旧是那般淡然,目光落在那两杯酒上。
“站起来。”顾云芝命令道。
洛浮尘噌地一下站起身。
顾云芝也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对拜。”
两人缓缓弯下身子,相互一拜。
洛浮尘的手指始终攥紧,大气不敢喘一下。
起了身后,顾云芝端起桌上的酒杯,递给洛浮尘。
“交杯。”
手臂相交,酒杯递入唇边。
洛浮尘悄悄看向顾云芝,见她将一杯酒都吞下后,自己也将杯中酒饮下。
顾云芝抽出手,将酒杯随意扔在桌上。
洛浮尘将酒杯轻放在桌上后,微微歪头,抿着下唇仔细观察着顾云芝的表情。
顾云芝脸上泛起微红,大概是酒意的缘故。
她喘出一口气,忽地抬眸看向洛浮尘。
“洞房。”
“……啊?”
顾云芝抓起她胸口处的衣袍,拽着人朝床边走去。
洛浮尘满目惊慌,“师妹……我……”
顾云芝一把将她推在床上,冷言开口道:“师妹?”
洛浮尘赶忙改口:“云芝。”
顾云芝抬手解下腰带,褪去外袍。
洛浮尘心中越来越慌,眼看着顾云芝马上脱得就剩亵衣。
顾云芝见床上那人只盯着自己看,没别的动作,说道:“要我给你脱?”
“不不不……不用!”
洛浮尘赶忙开始脱衣服,脱到一半,又有些犹豫。
“云芝……我们……会不会有些快?”
顾云芝微微蹙眉,“快?”
她冷哼一声,直接攀上床,撕扯着洛浮尘脱了一半的衣物。
“洛浮尘,你是觉得这百年不够长,还是觉得我这五年等的不够久?”
洛浮尘的双手本是在胡乱挣扎,但听了她的话后,又放下手,任由顾云芝撕扯她身上的衣物。
“云芝,对不起。”洛浮尘低声说着。
顾云芝随手扯下洛浮尘身上遮掩的最后一件衣物,“你是对不起我。”
说着,她便要探手而去。
洛浮尘再度惊慌起来,猛地抓上她的手,嗫嚅道:“云芝……我我……我。”
顾云芝命令道:“松手。”
洛浮尘紧抿着下唇,缓缓松开手,将头侧到一边,小声说着:“我还未曾……嘶、疼。”
“忍着。”
顾云芝的手法粗暴又毫无章法。
洛浮尘疼的难耐,她刚要撑起身子起身阻止顾云芝,不料咽喉处突然被扣上。
顾云芝掐着她的咽喉,将她死死按在床上。
“不准动,也不准出声。”
窒息感袭来,洛浮尘下意识攥上那只掐着自己咽喉的手。
而那只手却攥的更紧。
洛浮尘唇齿开合,想要急促喘息,却又无法顺畅汲取到空气,连求饶祈求的声音都无法发出。
她的目光逐渐涣散迷离,却又忽地看到了顾云芝的神情。
此刻,那一向淡然的面容,竟是勾着唇角,满目笑意。
这是洛浮尘从未见过的顾云芝。
顾云芝笑起来真好看。她在心里想着。
这时的洛浮尘突然觉得,就算这般死在顾云芝手里,她也心甘情愿。
痛意与窒息感逐渐转化成了一种新奇的感觉,令洛浮尘沉沦其中。
她开始享受顾云芝带给她的前所未有的体验。
甚至想要渴求更多。
她松开了顾云芝掐着自己咽喉的那只手,颤抖的指尖攥上了被单。
目光一直紧盯着那胡乱作弄自己的人,洛浮尘与她一同沉浸在这欢愉一隅。
直到眼前突然一片白茫,犹如被推上云霄。
第二日,洛浮尘醒来,看到顾云芝就睡在她身旁。
她慢慢撑起身子,盯着顾云芝看了好一会儿。
两人先前只牵过手,昨夜却直接做了那样的事。实际上,她还未曾亲过顾云芝。
这般想着,她便将脸附上去,很轻很轻地啄了一下顾云芝的唇瓣。
顾云芝忽地睁开眼,勾着洛浮尘的脖颈往下压。
洛浮尘没想到她是醒着的,也未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她忙将手撑在顾云芝身子两侧。
顾云芝勾着她的脖颈吻上她,又挑逗着她的舌尖到自己口中,接着毫不留情地咬了下去。
“唔……疼。”含糊不清的声音从唇齿间泄出。
顾云芝一手揽着她的脖颈往下压着不肯放人,另一手却附在她头上,带着一种别样的温柔,缓缓地、一下又一下地不断揉着。
这种打一巴掌给个枣的做派,洛浮尘心底尤为喜欢。
而后,顾云芝松开了她。
洛浮尘撑起身子,顾云芝瞧见她脖颈处红色的掐痕,手指点落在那处轻轻摸着。
“还疼么?”她问着。
洛浮尘摇了摇头,抿出一抹笑,“不疼了。”
顾云芝轻叹出一口气,说道:“我先前从未喝过酒。”
洛浮尘眨了眨眼,问道:“那你昨夜,是醉了才.....”
顾云芝垂下睫毛思索一会儿,说道:“恐怕是以前服用过太多丹药,身子有些异于常人。”
言外之意,顾云芝一杯就醉。
“那以后便不喝了。”
洛浮尘猜到,顾云芝是瞧见自己身上的掐痕,有些心疼自个了。
她附在顾云芝耳边,柔声道:“云芝,我喜欢。”
“喜欢什么?”
“你掐着我的那副神情,以及带来的感受。”
顾云芝愣了一瞬,“洛浮尘,你也吃丹药吃出问题了?”
洛浮尘轻轻吻过她的耳垂,羞赧道:“大概是吧。”
虽说那夜婚事,是顾云芝一意孤行拉着洛浮尘草草了事。
然而,这件事却如同一个解不开的结,深深埋在了顾云芝的心底,成了她心中一块难以释怀的心病。
以至于在往后的许多年里,每当顾云芝回想起那一夜,心里便会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恼意,下意识就将这一切都归咎于洛浮尘。
毕竟,食言的本就是洛浮尘。
洛浮尘将错都揽在自己身上,面对顾云芝的气恼,都会好言哄着她。
直到所有事情尘埃落定,洛浮尘将一切都告诉顾云芝,顾云芝才明白洛浮尘处于这件事的中心,承受着超乎寻常的巨大压力。
这一刻,顾云芝心底彻底释怀。
“心中藏了那么多的事,听着就觉得累。”
那个在自己面前像是个孩子般的大掌门又哭了。
顾云芝为她拭去泪水,又轻轻揉了揉她的头。
“洛浮尘。”她缓声说道:“这两百多年里,你在我面前哭过七十三次了。”
洛浮尘抽泣道:“你怎么连这种事都要数。”
顾云芝轻轻捏着她的咽喉,将人带到自己面前。
半阖着的眸子瞧着面前眼角泛红的人,顾云芝戏谑道:“觉得有趣,比丹道还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