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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帝国首宰 > 第48章 越怕越有事,搅局的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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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越怕越有事,搅局的又来了

店老板猛地见到鲜衣怒马的陈正南突然骑马来到他的门前,恍然间没有认出他来,后来才吃惊地问道:“小,小何,你是小何是吧?”

陈正南点点头:“祈老板,多日不见你可还好?”

祈老板忙道:“还好、还好。”

祈老板面露惊愕之色,是因为前不久,他去申家木器社进棺材,没见到陈正南,才有人告诉他陈正南身上发生的事,都只说他前途难料,性命不保,没想到小何今天竟然这身打扮,突然出现在他的店面前,所以不免吃惊。

陈正南道:“祁老板,我大清早来这里有事相求。”

祁老板连忙把他请到店里,捧了板凳过来,用袖子拂了板凳上面的灰尘,请他坐下,又忙去泡了一茶碗他最好的茶叶,端过来说道:“小何,何公子请喝茶。”

陈正南坐在长凳上,端起那茶抿了一口,这才把林姑娘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祈老板听他说完更是有些吃惊,他想不出面前这位才经了生死劫难的小木匠,为何能穿着绸缎的衣服,骑着高头大马,又平白出一大笔钱买棺材救助一个外乡人。

祈老板当下说道:“这样的事在叶家集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事我昨天也听说了。以前这码头上有人落了水,家里的人打捞上来了,自然买了棺材回家去埋。有上游漂来的尸首靠在了这边河滩上,村庄里的里正就会安排几个役夫找了苇席卷上,抬到龙王庙后面的土地里随便埋了。如今你说的这位林姑娘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陈正南道:“这样的事我没有经历过,更没有办过,一切都要仰仗祈老板。我现在的打算是,在龙王庙前搭一个简单的棚子,把棺材抬到棚下面,给那老人入殓,然后请人抬棺到义地里埋了。如果再请一副响手吹着,让老人入土为安,这事也就好看了。其他的我考虑不周的,还请祁老板操心,帮着办理。”

祈老板略一思索,道:“你这安排的可以。其他没考虑的,都交给我。这吹打的,挖坑的,抬材的共计三波人马,纸马香火、灯烛自然这一块也都由我来安排,因为这苦主只有他女儿一人,这事就简单得多。”

陈正南站起来,向祈老板拱手道:“如此多谢,一切都仰仗祈老板了,只是不知道这些拢共下来需要多少银子。”

祈老板爽声道:“小何,不,何公子,你是内行人,瞒不过你。我这店里四两银子一副的寿材你自然看不上,我看你就用这十五两银子一副的山料寿材,我从申老板那里进价是十三两,我自然不会多收一文钱的利润,连运费钱我也不加,我还收你十三两,毕竟何公子你做的是善事,在帮助不相识的外乡人,我心中很是敬佩。现在说其他的:这打坑的拢共需要四个人,每人给他五十文;抬棺的是八个人,每人六十文;唢呐吹打的四个人,每人八十文;这三拨人工费用总算下来,得一两银子。这搭灵棚,纸人、纸马、鞭炮、烧纸、香火、灯烛、灵前摆供、泼汤的,打幡的,打杂的,帮忙的,一共六个人,这一拨算下来,一两银子也就够了。然后从坟地里回来,要管一顿中饭,有肉有酒,还要配些点心果子,总的算下来,加上你我都挤挤坐在一起,得三桌客人,二两银子就已足够。至于搭灵棚的一块白布,苦主女儿身上的那一身孝衣,这个由我来出,不算钱,就当我附和公子你也做了一件好事,积善成德,让我以后死了能从十八层地狱提到十七层,少受一丁点罪。”

陈正南见他条理分明如此一说,所有事情都有了着落和安排,心头大喜,便向祈老板鞠了一躬道:“祈老板,一切全仰仗你啦。我这里带了银票来,先给你拿着,回头再算。”

祈老板见他使用的居然是银票,更觉惊疑,越发认定这小何今非昔比,一定是遇到了天大的好事,连忙说:“不敢,不敢,等今天的这事过去了,我们回头再算,那时候你再给我不迟。何公子,你且在这里坐片刻,喝茶,我去安排、通知这些人手,去去就来。”

他说着向陈正南拱了一下手,起身到后面的小屋里,让他老婆去通知吹唢呐的,他自己从店后面牵了一匹骡子,骑上了往东边的庄子奔了过去,通知挖坑的、抬棺的,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又飞快地赶了回来。

到了店里,祈老板从后屋里推出一辆小车,套了骡子,从屋里拿了纸人、纸马、灯烛、香火一套家什放在车上,又把店里的一张小桌并三五个板凳堆在车上,同了陈正南一起往龙王庙走。

路上,祈老板对陈正南道:“何公子,还有一件事情,这今天下葬的老人,因为是有头的苦主,不是那随便收敛了的无主的尸骸可以随便埋了,所以得惊动龙王庙里的庙祝,免不了我要去找他来帮忙,中午吃饭自然要请上他,末了再送他一坛酒。”

陈正南答道:“好说,这都好说,祈老板,这些事都依你。”

说着话,两人到了龙王庙大门前南面的墙头下面,林姑娘跪在她老父亲的遗体前,正嘤嘤地哭泣着,往瓦盆里烧纸。

陈正南把马拴在旁边的小树上,帮着祈老板从驴车上取下方桌板凳,桌子摆放好后,祈老板先把长明灯点在老人身边,两边放上三五张凳子,又从车上拿下一块白布,整个地覆盖在老人的身上,又取出一件白布孝衣,陈正南忙接了过来,招呼林姑娘穿在身上。

之后,陈正南又跑到干货店里,买了四样果碟回来,摆在小桌上,放在老人遗体前,在香炉里焚了香。

就在这时,从东边街上忽然来了一群人,赶着一辆牛车,上面堆着竹竿、帆布、铁锹。

到了近前之后,几个人和祈老板打着招呼,便拿了铁锹下来,在方桌四周找了四个点,挖了小坑,把竹竿拿过来插进去埋上,简单地搭了一个灵棚。

祈老板从驴车上拿出一块长条的幔布,搭在灵棚入口的横梁上,这才把纸人、纸马拿过来摆在两边。

这时,又从街南边走过来四个人,手里拿着唢呐、铜锣、梆子,来到近前和祈老板寒暄几句后,便吹奏了起来。

几个搭灵棚的人忙好了,又赶了牛车去祈老板店铺里拉棺材。

跪着烧纸的林姑娘,转脸看着面前忙碌的人群,一时不禁有些恍惚。

她虽说年纪已经十八九岁,可是从来没有经过这样的变故,在外边的旅途之上,突然之间死了老父亲,丢了钱财,进退不得,举步维艰,正处在万般苦难之中,又受到泼皮无赖的调戏侮辱,只觉面前一片黑暗,绝望之中没有任何希望。

可是转眼间,突然来了一个温和而又体贴的公子,伸出手来把她从无底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眼下,又忽然来了这样一群人忙起来,父亲的身后大事全都有人料理,丧事不仅有了指望,并且还算得上体面。

这一切突然而来,几乎让她猝不及防。看到眼前吹吹打打,经幡飘扬,烟雾缭绕,她只觉恍恍然如在梦中一般。

忙好了这边,祈老板便去了龙王庙找庙祝,知会一声这边的事。

陈正南一时无事,便蹲下来,帮着往瓦盆里一张一张地填烧纸。

那时,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父母的惨死,不禁面有悲色,流下泪来。

林姑娘在悲喜交加之中,扭脸看见陈正南一脸的哀伤,还流了泪,不觉更是感动。

当她把目光从这面前的纷扰中移到躺在那白布下的父亲遗体上,一时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起来。

就在这时,陈正南就听身后有人一声大叫,紧接着唢呐之声便戛然而止。

他连忙站起来回身看去,只见来人正是昨天闹事的江六子,他后面赫然跟着孙大头和三四个泼皮闲汉。

原来,昨日孙大头横插一手搅和之后,江六子便去找这陶大官人说理,陶大官人听说这落单的绍兴姑娘貌美肤白的,身材苗条,登时认准是个能给他挣大钱的主,便立刻将两人叫在一起喝酒,劝和,应了他们十两银子的抽红,要两人务必将这林姑娘弄到他手里。

这时,那江六子直走过来,一把推搡开吹唢呐的大声骂道:“他妈的起开!这是谁的地界你们不知道吗?谁让你们在这里吹吹打打办这事啦?不懂一点点礼数,没我点头你们怎么敢在这里摆下如此排场?”

他说着,便动手推灵棚,踢凳子,跟他来的帮闲也过来踹纸人纸马,连呼带骂,踢打得尘飞土扬。

才开了集的街市上,立刻有人围了过来,看热闹。

陈正南心中暗暗叫苦,心想越是怕事越有事,越想躲,却是躲不了。

正紧张愁困之时,他忽然想到崔大把和刘二把曾在草地上教过他:场面撑不住、寸头软的时候,得敢喷、敢诈、敢讲瞎话!

这样想着,他就硬着头皮昂然走了过去,拱了拱手道:“这位大哥息怒,礼数上不周,还请包涵。”

陈正南今天穿了一身鲜亮的绸缎衣服,戴着镶了青玉的貂边绸缎帽,这江六子一时就没有认出他来,见他装扮不俗,便打了一个怔,收声说道:“你是打哪里来的?这死的是你什么人?”

陈正南正要回答,那孙大头却走上前来笑道:“六子,这公子爷就是你昨天要打的那个人,你认不出来了吗?”

江六子听他如此一说,这才仔细地盯住陈正南的脸,认出他来,不禁大叫:“原来是你,你昨天跑到哪里去了?幸亏你跑了,要不然我定然把你打个半死!”

他说着突地伸出左手,抓住陈正南胸前的衣裳,右拳挥出欲要厮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