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
南轩遇目光落到地上躺着的尸体上,不解道,“那他为什么没有机会?”
“你没发现吗?”沈霁霖反问道,细心给他分析,“每次黑鹰军挑事他都是带头人之一,其余人大多只存了看热闹起哄的心思,那些一听就没人性的主意都是他想出来的,这人已经烂透了,留着也是害群之马。其他人我都还有办法抢救一下……”
沈霁霖离开后,萧年靠近南轩遇,说话间颇为熟稔,“阿屿~叫的这么亲,看来你跟他相处得还不错嘛。”
南轩遇看他脸上那实打实的伤,不禁“啧”了一声,笑道,“被打得那么惨?为了演戏,你也是豁的出去。你做了什么让他误会的事吗?他竟然起了教化黑鹰军的心思。”
萧年也忍不住发笑,语气中带着丝轻视,“就瞎编了几句,他还真信了,估计是以为黑鹰军里还有像我一样良心未泯的人,他也想尝试救一下其他人吧。”
“他这眼光也真够差的,偏偏把最危险的你当做好人。”
萧年见他嘴里没几句好话,懒得与他交流,反而是对沈霁霖接下来的行动更感兴趣了,“你不想看看他会用什么办法教化那些黑鹰军吗?我看他的想法挺别出心裁的,也许真的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第二日清晨,黑鹰军的士兵们如往常一样睡眼惺忪地走出营帐然而,有的边走边穿衣服,就在他们踏出营帐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被眼前所见之景惊呆了。
只见一个身影笔直地站立在那里,身上所穿的服饰竟然与他们一模一样!待众人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道身影竟是沈霁霖好像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黑鹰军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之色,随后便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沈霁霖,你怎么穿着我们黑鹰军的衣服?是哪根筋搭错了不成?谁给他的衣服?”
一时间议论声此起彼伏。
沈霁霖等他们全安静下来了,才为他们答疑解惑,“我已经向大将军请示过了,以后我谁都不管,就专管你们黑鹰军了。服饰当然也是要统一,这叫合群。”
“沈霁霖,昨天是给你面子,你还想得寸进尺骑到我们头上来吗?”
沈霁霖抬起一只手,气定神闲地打住他的话,“都别说话,我先说,等我说完了,有什么话你们再说。”
“赵津保,你家里让你入黑鹰军当真是让你来耀武扬威的吗?我怎么听说是给人腾地方啊?被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要是不凭着自己的本事,觉得你有生之年还能回到京城?
你在这里虚度光阴、吃喝玩乐,是想等着你家里那位远远把你甩在后面吗?
梁承恩,你家里花钱把你送进来不容易,你在这跟着他们鬼混,有功牢也轮不上你,还得白白给他们送钱当小弟,图什么呀?
姜临意你父亲为什么送你来,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姜临意面色变得不自然,连忙道,“不用……”
沈霁霖目光扫过他们三个人的脸,问 ,“你们三个还有话想说吗?”
赵津保脸上显出几分恼怒,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前几日我修书我爹,向他打听了一番。”
沈霁霖说完,看向其他人说,“国公嫡子、太尉嫡子,富商之子都没话说了,你们很还有异议吗?你们身份再贵重,能越过他们去吗?”
几日后
“沈霁霖!你这个混蛋!有种别跑!今天不把你碎尸万段,难解爷心头之恨!”赵津保吼道,手执长枪追着前方的身影。
但在追沈霁霖的不止他一人,是一群人,
“沈霁霖!给老子站住!看我们抓到你之后怎么收拾你!”黑鹰军士兵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奋力追赶着前方那个身形矫健的身影。
然而,前面的沈霁霖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反而回过头来,对着身后紧追不舍的黑鹰军士兵们笑嘻嘻地喊道:“想让我死?那就快点追呀!看看你们这速度,腿那么长,跨一步竟然连隔壁的老太太都不如!就这样还想去战场打仗?简直就是去白白送死嘛!”
听到这话,那群黑鹰军士兵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他们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将沈霁霖扑倒在地。
可是,尽管他们使出了浑身解数,沈霁霖依然像一只灵活的兔子一样,愣是没把人抓住。
其他士兵纷纷避让,生怕被卷入这场追逐之中,他们也好奇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揣测着沈霁霖到底干了什么,能惹得黑鹰军如此团结一致、锲而不舍地追杀他。
见那些黑鹰军因疲惫与腿脚酸痛而放慢了速度,沈霁霖对着路过的南轩遇大喊道,“阿屿!你看我的计策是不是很成功?看他们现在训练多积极。”
南轩遇并不给他面子,看了一眼积极“追杀”沈霁霖的黑鹰军后,问道,“你这是在带孩子玩吧?花了那么多心思在他们身上,他们估计只是觉得好玩,你以为自己真的能改变他们吗?”
沈霁霖嘴角轻扬,不以为意地说,“可是他们现在所有的心思也都花在我身上了,根本没有时间去找别人的麻烦,就不会影响到军队训练,从另一方面来说,我不是也改变了他们吗?”
南轩遇:“……”
沈霁霖指了指他们手上拿着的武器,说,“还有,你看他们现在身上的戾气是不是少了很多?追了我那么久,嘴里喊着让我死,也没一个人拿弓箭射我……
想捶我几拳的可能性倒是比较大,不过也可以谅解,平时我就没少捶他们。”
沈霁霖满眼都是亮光和希冀,南轩遇只觉得十分刺眼,莫名地想知道他的底线在哪,“被伤害了,真的那么容易谅解吗?伤口好了,就能忘记曾经的痛了吗?你好像从不会记恨谁。”
沈霁霖从前就知道南屿是个有故事的人,还是不便提起的故事,他也一直避开谈论这个话题,可眼见南屿似乎越陷越深了,他忍不住开口劝说一番,“我不知道你曾经经历过什么,只想劝你不要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中,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要迎接新的人生。”
这话却恰恰像一根刺一样,好巧不巧地刺在了南轩遇的逆鳞上,只见南轩遇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你说得轻巧,我希望你在经历能和我一样的痛苦后,也能保持现在的想法。经历的明明也挺多了,你却还是一个活在美梦里的人。”
“我活在美梦里也活在真正的现实里,阿屿,你才是一直活在噩梦里的人走不出来的人,人有时可以适当做美梦的。”
南轩遇看着跟跟瞬间换了一个人一样的沈霁霖,目露探究之色,问道,“沈霁霖,为什么我觉得你很蠢的时候,你会给我一种看透一切、明白一切的感觉?我觉得你聪明的时候,你又能向我展示你能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这下轮到沈霁霖懵了,“啊?这不是为人处世的基本素养吗?跟智商没多大关系吧?没听说过情商吗?”
说罢,沈霁霖也忍不住吐槽他,“不过看得出来,你情商真的不怎么高,就算你真觉得我蠢,怎么能天天挂在嘴边呢?有时间找人补一补情商课吧。
要不是长得俊、会医术、还能冷着脸吓跑人,估计你早就因为你这张嘴挨了八百回打了。”
“现在被人追着打的是你不是我。”南轩遇大概明白沈霁霖说的“情商”是指什么了,却不知道沈霁霖哪来的自信说自己情商高的。
“你不懂,穗儿说,高情商的交流最终都是为自己目的服务,我的目的就是要他们追着我跑圈,达到强身健体、锻炼意志的效果。说话做事能让他们生气但又不至于起杀心,也是情商高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