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们或多或少都受了伤,蝶恋花的人将他们扶下山后,沈穗儿就花钱雇了三辆马车回京城。
沈穗儿和沈从安坐上同一辆马车。
马车上,沈从安满脸愁容,压低声音问,“穗儿你的人找到霁霖的下落心里不时抽痛,了吗?爹这段时间老是觉得心头酸痛,很担心霁霖的安危。”
自沈霁霖失踪后,沈穗儿也时常会觉得总是莫名的不安,“这段时间派出去搜寻的人都没有传来有用的消息,今天又派了一批人出去,但还得再等等才能得到消息。”
说实话,她从没真把沈霁霖当哥哥看,她把他当弟弟看来着,保护欲当然也更重一点。
马车缓缓地行驶在路上,车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车身随着道路的起伏而轻微地摇晃着,仿佛一艘在波涛中航行的小船。困意忽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地合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她就像被一股神秘而轻柔的力量牵引着一般,缓缓地沉入了梦乡之中。就在意识逐渐模糊之际,一幅幅幼时的画面宛如电影般在她的脑海里徐徐展开,每一个细节都如此清晰可见,仿佛伸手便可触摸到那段遥远的过去。
“穗儿~妹妹~ ”清脆响亮且带着几分孩童稚气的呼喊声 宁静的庭院之中回响着。那声音仿佛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穿透层层墙壁和绿树的遮挡,一直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一位眉清目秀、面容白皙的小少年洋溢着天真烂漫笑容的面庞就好似初升的朝阳朝气蓬勃,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欢喜。
只见他紧紧地抱住那个比自己要小许多的女孩纤细的手臂,轻轻地摇晃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妹妹,你怎么不笑啊?我好久都没看你笑了,到底是谁惹你不高兴了?不会是我吧?”
被他这般缠着的小女孩,则是一脸淡漠的神情。眼眸深处,却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一丝丝无奈以及不易察觉的纵容之色。她静静地站在原地,并没有将那只被小少年紧握住的手抽回来,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小少年抓着自己的手,然后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似乎对于这种场景早已习以为常,所以选择了任由对方这么拉着自己晃动。
沈穗儿因为受现代发生的一些事情的影响 ,不自觉地将那些情绪也带到了这不知真假但她很喜欢的世界。这段时间以来她沉默寡言、时常静坐发呆,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来。
但是, 不一会儿满脑子都被沈霁霖“妹妹妹妹”的叫声填满了的沈穗儿叹了口气,伸出小小的手来,在沈霁霖脸上轻轻一捏,哄道,“我没事,玩你的去吧。”
沈霁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情绪激动,躲得老远,“你怎么可以捏我脸?我是哥哥!哥哥!你不可以捏……”
他话没说完,看见自家妹妹又恢复到刚刚冷冰冰的状态,他老老实实地走了回来,把脸伸到沈穗儿面前,不情不愿却又不得不做的模样好像上了刑场一样,“不过……要是捏我的脸你就会开心的话,你就捏吧,但先说好了,我可是要捏回来的。”
“霁霖!穗儿!快点来救救我呀!”只听得墙头忽然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喊声,紧接着一个身着蓝色衣衫的小少年从墙头冒了出来,他的身体探出了半截,一边急匆匆地挥舞着手臂,一边大声喊叫着。
而在墙的那一端,则是一片嘈杂之声。有人焦急地喊道:“哎呀,少爷怎么又爬到墙上去啦!赶快把少爷给抱下来!”
还有人忧心忡忡地说:“少爷您今天的课业都还没有完成呢,如果被大人知道了,肯定会非常生气的!”
更有甚者苦口婆心地劝道:“少爷您就别闹了,赶紧下来吧!大人马上就回府了!”
趴在墙头上的少年不耐烦地发泄情绪,大骂道,“生气就生气,最好把贺安气死!自己没本事一天到晚逼着我往死里学,学学学,学你个头呀!”
看着下人马上就要顺着梯子爬上来了 ,贺丞歌急了,连忙喊道,“霁霖!穗儿!梯子!梯子!快把你们的梯子抬过来!”
沈穗儿不仅没动还对他说:“我看你还是直接跳吧,下面是草圃,摔不死人的。”
贺丞歌对沈穗儿的话总是抱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与服从,他再往外挪了挪身子,跳之前还留下了“遗嘱”,“这可是你说的啊,我这可就跳了,要是死了我就变成鬼回来吓哭你。”
“啪!”
墙头的少年砸在了草圃中,痛倒是没有多痛,但他表演欲爆棚,他伸出双手,装作厉鬼的模样朝沈穗儿慢慢走去,嘴里唱念道,“我死得好惨呀~”
和沈霁霖一样,靠近沈穗儿后他挽住了沈穗儿另一只手,发起茶言茶语攻势,“穗儿妹妹怎么不笑?是不是不喜欢贺哥哥来找你玩?我为了来找你玩可是翻山越岭呀。”
对贺丞歌沈穗儿就没有那么客气了,甩了甩手,在沈霁霖得意洋洋的目光下,对贺丞歌说,“你再不正常一点,我真的会让你死的好惨。”
“妹妹别生气,我逗你玩的。”贺丞歌悻悻地松开手,满脸歉意。
沈霁霖一听,立马炸了,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立马挡在沈穗儿面前,“这是我妹妹!你不许叫我妹妹妹妹!你自己没有妹妹吗?天天翻墙来跟我抢妹妹。”
对于沈霁霖的暴跳如雷 ,贺丞歌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有妹妹,我只喜欢和穗儿妹妹一起玩,不要别的妹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妹妹就是我妹妹。”
“从现在开始,我们绝交了!”沈霁霖为了防止贺丞歌和自己抢妹妹,只能出此下策,内心却在想,绝交一刻钟吧。
“嗯……我们不是好朋友了,那我是不是就可以把你妹妹偷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