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也是关心则乱,等明阳帝离开之后她才明白过来。
明阳帝不是愚蠢之人,如果支援有用,早就派她爹去了,眼下让虞朔只带几个人去必定有其缘由。
太后安抚她,“不用太担心,虞朔那小子武功极好,再不济也能调动边境兵马,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么说,但秦苏总觉得心里很不安。
没听说沙城城主被处理,如今又出现这种情况,秦苏难免不放心。
即便如此她还是对太后点点头,说:“臣妾先回王府。”
太后盘腿坐在榻上,她说:“天气越来越冷了,距离你分娩也就个把月,如果不方便可以搬到宫里来住。你和那个荣妃似乎关系不错,进宫也有人照看着。”
虞朔不在府中到底是令人不放心的。
“多谢母后,但不必了。”
在宫中才是真的不方便,不是自己地盘总是叫人不放心。
太后又让勤嬷嬷送些养胎的药材到王府,甚至还送了几个很有经验的嬷嬷去。
不过这些人都被太后调教的很好,不至于分辨不清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秦苏并未在王府住多久,越靠近分娩时间她就越是紧张,所以干脆搬到侯府去住。
好在虞朔经常写信回来,这让不安的秦苏稍微感觉好些。
然而没过几天秦苏从重阳口中得到一条消息,薛怀安被外放了。
外放的地点就是淮州。
这件事分明出现在明年,为什么会突然提前?
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让秦苏十分不安,伴随着这个不安她总是觉得肚子经常轻微抽痛。
刘叔来把脉就说她忧虑过重。
秦苏努力让自己心情好些,但收效甚微。
这日,秦苏被成安邀请出去逛街,说是太后让她多陪陪自己,在分娩之前多走动走动,以免真正到分娩那日会生产困难。
秦苏也正好想出去散心,于是同意了。
几个月过去,观前街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似乎没什么不同。
“酥酥,长安街开了一家‘珠玉楼’说是囊括天下最好的珠宝首饰,我们去看看呗。”
马车上,成安挽着秦苏的胳膊笑着说。
秦苏自然同意,她本身是出来散心,没什么目的性。
宽敞华丽的马车停靠在珠玉楼前,成安先下马车,而后和连桃一起扶着秦苏下来。
秦苏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扭头看去,在注意到对方是谁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
倒是没想到现在还能遇到。
“别来无恙,世子妃。”秦苏对来人微微一笑。
那人穿着素色长袄,外面披着白色做底,绣着红梅的披风,她身子纤细,气色似乎不太好。
“宸王妃安好。”陈意柔柔柔弱弱的对秦苏行礼,目光失神的盯着秦苏肚子,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成安挡住她的目光,不悦的开口:“你在看什么?”
陈意柔咬着下唇,有些委屈。
她又没做什么,就只是看看,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凶?
“成安公主……我、我只是好奇宸王妃腹中孩子几个月了。”
成安不想搭理陈意柔,她轻哼一声,“关你什么事?”
“好嫂嫂,我们进去。”
这话落下珠玉楼的人立即招呼她们进去。
“他们也太过分了。”映红在陈意柔身边小声嘀咕,满心的抱怨,“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肚子里孩子是不是宸王的都说不清楚,也好意思耀武扬威。”
陈意柔听到映红这话,她反手就是一巴掌抽过去。
映红都被打蒙了。
“夫、夫人?”
“你打我?”
陈意柔脸色阴沉的可怕,“对,打你怎么了?妄议宸王妃不该打?”
她心里也是惴惴不安,之前她就传出过这样言论,可结果呢?她差点死在天牢里。
她再也不想经历那样的事情,映红要找死她管不着,但绝对不能拖累她。
“我看你是不想呆在国公府,既然如此本夫人就让管家把你发卖了去。”
映红一听这话哪里肯依?立即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她不敢相信一向柔弱的陈意柔会动手打人,可偏偏事实就摆在眼前。
陈意柔余光看见秦苏身边的那个婢女频频看过来,她不想在秦苏面前丢人,于是对映红说:“起来。”
映红以为陈意柔心软了,于是擦着眼泪站起来。
亦步亦趋的跟着陈意柔进了珠玉楼。
成安让掌柜把最好的饰品都摆出来,秦苏发觉这珠玉楼敢放话囊括天下最好的饰品并非完全说大话。
这里面的饰品可不仅仅有大安风格。
就说其中一样头饰,它是兽骨和动物羽毛做成的,兽骨被打磨的光亮顺滑,羽毛光泽感也是极其美丽。
她抚摸着这样的饰品笑着问:“这是来自却谷的饰品?”
掌柜笑眯眯的回答,“宸王妃眼光极好,这的确出自却谷饰品。还有这些,都是却谷的风格。不过许多娇小姐会有些忌讳兽骨,故而不会买这些。”
他说的有些多。
成安和秦苏不忌讳什么兽骨,她们试了一下,别说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都包起来,要三份。”
秦苏笑眯眯的说:“多加一份吧。”
成安小声问:“多出来的一份送给谁?难不成小植已经开始相看姑娘?给弟妹准备的?”
秦苏苦笑,“不是。”
她打算多出来的一份送给陶蓉,虽然她和陶蓉感情不深,但好歹也是自己这一方的人。
“算了,随你,本公主付得起钱。”
“我来吧。连桃。”
她要送人哪里能让成安付钱?这不成了连吃带拿?
“这发簪怎么还有水波纹?”
掌柜连忙解释,“这个风格是越海国的,公主殿下和宸王妃应该听说过我国和越海国隔着一条大河。”
“越海国四面环海,多岛屿,其中饰品风格都会雕刻水波纹。他们也更喜欢用珍珠点缀。”
“还有这些……是其他国家风格的饰品。”
“都包起来。”成安大手一挥,这次抢先付钱,生怕秦苏又给冒头了。
不远处的陈意柔看着这一幕,她攥紧拳头,心里五味杂陈。
秦苏分明是土匪出身,她为什么能够和公主这般亲近?她不是被京中贵女唾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