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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透过窗框的第一缕强光,照射到信一眼皮上时,他没敢有所动作。

因为,他的右手正搭在身侧人腰腹的凹陷处。

触手所及,皆是一片温润细腻的皮肤。

信一多么希望自己的心脏能偷偷的,小声些的跳。

生怕将白孟妤吵醒了。

可信一的胸膛与白孟妤的后背紧紧相贴,没有任何衣物的阻隔……

它就那样没出息的咚咚大跳着。

昨天发生的一切,或许不该叫做突然。

身为警察,信一更明白,酒后乱性这个词,其实根本就不存在。

真正醉了的人,是不会做出这种荒唐事的……

唯有在酒精的加持之下,恰到好处的微醺,才能将他平常没有注意到的细节,通通放大,变成一种助力……

白孟妤确实很漂亮,强势,但同时也很细腻。

信一越是把自己对她的厌恶,都显露在明面上,就越是忍不住的去仔细观察白孟妤。

看她每一个细小的举动、每一个表情。

是否又给自己对白孟妤的凭空而来的反感,添加了一些佐证?

所以……昨天在白孟妤吸烟时,信一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她脖子仰起来的弧度,很美。

于是,在两人醉后,他又见了一次。

果然……近距离的看那转折的弧度,更漂亮了。

从信一此刻的角度看去,唯有白孟妤后颈上凌乱的碎发。

若是她能转过身来,在咽喉处,是不是还残余着信一留下的齿痕呢……

信一手下用力,他想劝自己。

不要再想,不要再想昨晚的细节,不要再想那个过程……

而是去想一想,这样的乱局,该如何收场?

下一秒,他的手指便被人掰开。

白孟妤的掌心是烫的,嗓音带些细哑:“做什么?掐了一晚上了,还没够啊?”

信一立刻像被抓包一样,将手弹开,掀开被子,反身下床。

在那一瞬间,他还能看到白孟妤掩在被子下面,起伏的腰线。

信一根本没有做好任何准备,他不知该如何开口,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要负责吗?

谁对谁负责?

还是说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这不像是一个男人该说出来的话。

昨天晚上是谁主动?根本就分不清楚。

只是在酒杯交错的那一瞬间,对视的一眼,便像有火光在两人之间炸开,将一切欲望都点燃。

信一脑子乱乱的,一抬眼就是白孟妤光裸的肩膀,印在上面的齿痕万分醒目。

他像是瞬间被崩了一枪在眉心正中,木呆呆的说不出半个字来。

白孟妤坐起身,对着信一的方向勾了勾手。

信一下意识的想要上前去,与她贴近。

却听白孟妤说:“衣服。”

原来她指的,是信一脚边堆叠的衬衫。

信一把与自己相同制式的衬衣捡起,上面的褶皱、压痕,都是他昨晚亲手揉出来的……

他用手,想要在床单上把衬衫理平,却发现领口也少了两个扣子。

具体是如何少的?

那个片段,在信一脑海中闪回……

大概是“噼啪”一声。

他脑中的线路,与白孟妤胸口的衬衫一同炸开。

信一把自己的衬衣递出去:“你要不要先穿我的,我可以只穿外套……”

早就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他们两个再穿的乱七八糟,双双迟到。

那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信一很希望白孟妤在这个时候能说点什么。

他站在床边,像是个犯了错,等待被大人宣判的小孩。

而白孟妤拄着脸,坐在床上,好笑的看着他:“内衣呢,被你扔到哪儿去了?”

虽然微不可察,但白孟妤还是从这个满房间里乱转,给她找贴身衣物的人脸上,看到了些许的红晕。

原来也只是一个嘴硬且低防的大男孩而已。

“这全当是一次意外,就算是……值得回味的艳遇,如果你不想记得,那就忘了吧。”

信一的脚步停顿。

他垂着头,好像因为白孟妤的话语而有些受伤:“白sir,你将我说的,好像是个负心薄性的烂男人。”

“你不是,我是。就当是我昨天受了刺激,想要寻一种发泄的方式,都是我的错。”

信一不想让她这么轻易的揽责:“那如果,昨天和你在一起的,是其他人呢?白sir也会这么做吗?还是说……只是因为我,才让你有了这些想法,有了这一晚的荒唐?”

信一由自己的心出发,从自己的角度,为白孟妤辩驳着。

这的确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情。

信一可以大胆的承认,他被白孟妤昨天晚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一种脆弱神情而撼动。

悲悯的神情与无力的痛苦,勾织成让信一疯狂心动的面颊。

“你不会的,对吧?只有我,才会让你产生这一次意外。”

信一坐在白孟妤身前,将自己优越的脸,凑到她面前。

他第一次使用自己与生俱来的武器,眼神里的钩子,在试探试探白孟妤的心:“白sir在看着我的脸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感觉的吧?”

白孟妤没有反驳,就是对信一最大的肯定。

他立刻抓住这一次机会,得寸进尺:“也许……许多的感情,都可以是从一瞬间的心动发展下去的。白sir,白孟妤……这可以不只是一次意外。”

白孟妤偏开脸。

此刻的信一,很像一只勾人的狐狸精。

再继续对视下去,就真的要被他蛊惑了:“信一,我肯定过你的能力。所以你应该能发觉的,我喜欢的人,是你的师父,张少祖。”

“我知道,你对他不一样。”信一当然早就发现了:“可那又怎么样呢?你对他的喜欢,是来源于小时候的经历。可这样的感情,真的是爱吗?也许只是感恩、是依赖。白sir,你要不要和我试试?试一下,什么是两个人之间真正的感情。”

白孟妤轻笑一声:“蓝警官,你的话说的是不是太过肯定了?就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吗?”

信一看出白孟妤的态度有所松动:“当然啦,我可是警队的面门担当的。”

“有些时候……我的确搞不懂人和人之间正常的情感,应该是什么样的。如果……”白孟妤的话说的有些犹豫:“如果等这件案子结了,所有的事情水落石出之后,你还这样坚持,那我、也想试一下……至于现在,还不是该谈这个的时候。”

信一要她这一句话,就已经足够了。

两人没有回警局,而是做了一番伪装,前去教堂。

这样也可以恰好的解释,他们服装上的改变。

白孟妤挽着信一的胳膊:“现在再给你一个新的身份,我的未婚夫。注意一点,别露什么马脚了。”

“这个案子的关键,在小韵身上。”白孟妤在路途中同信一分析着:“如果怀特神父真的按我们分析的那样,他在用自己的标准,将所有人定罪,然后进行惩处,那么想要吸引他的注意,你就要你就一定要足够恶。”

信一抓了抓自己的卷发,对着白孟妤露出一个邪性的笑容:“你看我这样,像不像一个情场浪子?”

白孟妤替他把衣领翻起:“光是会玩弄人心,还不足以判你死罪。再加一点不择手段的饮恨。”

信一挑眉:“那你呢?我的未婚妻。”

白孟妤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陷入爱情,看不清恶魔本质的无知少女。”

信一的确有一瞬间,被她晃了眼。

缓过神来有些不忿的小声说道:“怎么像是我们两个的身份调换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