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承恩把门一关,陈烨终于憋不住,捧腹直乐!
周由检毕竟是一国之君!
在京城里,他就算再穷困潦倒,也能有一顿像样的饭吃!
来到南都天音楼后,他整整腹泻了三日,愣是没能走出房间半步!
这就是所谓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难道他就这么在乎自己的名声吗?
他在天音阁里,有没有嫖妓,对他来说,很重要吗?
不管他有没有喊,在文武百官看来,这就是在喊!
大乾帝国的皇帝,不是“混世魔王”周厚照,就是周由检!
毫无疑问,他会被狠狠地训斥一顿!
不过,周厚照根本不在意,他每天晚上都泡在青楼,泡在豹子的房间里!
但周由检是个脸皮薄的人!
被群臣骂了一顿,他会自杀吗?
呵呵!
这笔钱,足以让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周由检为什么躲在天音阁,陈烨也能猜测到一二;
因此,当周由检提出“复任”的时候,陈烨也不担心:“皇上,卑职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卑职对权力不感兴趣,对金钱更感兴趣!
这二十多日来,天音阁上下,少说也得有个百来号人了。
当务之急,却是要先将那笔帐算清楚。”
“王公公果然是个阉人!”周由检脸上一片铁青,骂了一句:“朝堂上的事情,你还不如一个娘们!”
娘们?
周由检说出“女人”两个字的时候,陈烨的心脏猛地一跳!
赵倩,该不会就是那个“女人”吧?
我就说嘛,以她的身份,怎么可能不知道周由检是天音阁的人?
而魏忠贤,也是如此,怪不得他一直在拖延时间!
他是东厂提督,消息灵通,怎么可能找不到这个“福建贡生”?
卧槽!
看来,他不但上了魏忠贤的当,而且上了赵倩的当!
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认识了周由检!
他们说的那些泄剂,福建的学生,都是他们杜撰的!
周由检预支六个月的房租,定是赵倩骗他的!
哎!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信赖的妻子,会和一个陌生人勾结在一起!
等等!
以赵倩的性子,绝不会如此!
这件事,十有八九和柳如是有关!
这丫头,我还能说什么?
你一个女人,管那么多干嘛?
自己的丈夫,成就一番伟业,名垂青史,真的很重要吗?
陈烨正愁眉苦脸的时候,周由检的声音再次响起:“王大人,我知你心中焦急,但四川之事,也无需如此匆忙!
你也知道,这条河上,每天都有无数的船只经过,其中有四、五是通往四川的!
周由检轻描淡写的一句,却让陈烨心中一颤!
“四川不用着急”是什么鬼?
周由检又问了几条船在河上开往哪里,是不是已经知道四川还没有陷落呢?
“王大人,我该说什么?”周由检喝了一杯茶水,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之色,看向陈烨:
“你从“西厂提督”的位置上退下来,在消息收集方面,还不如曹化淳呢?
夔州境内的土匪,早已被秦将军剿灭得干干净净。进出四川的船只,都是顺风顺水!
还不如一个娘们!”
卧|槽!
周由检所说的那个女子,竟然就是秦良玉?
这曹化淳,还真是擅长打探消息啊!
但是,他依旧上当了!
“秦良玉肃清流匪,打通四川水路”,本就是他谋划已久的事情,不能让“流贼盘踞四川”的戏码再演下去,这才是绝佳的遮掩手段!
事实证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不管是曹化淳,还是周由检,都是认真的!
无懈可击!
“皇上英明!”陈烨装出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之所以这么着急赶到四川,就是怕旧的改革无法继续下去!
皇上,您可要清楚,流匪已经占据了夔州一年有余,四川的子民,已经是苦不堪言了。”
“王公公!”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
周由检打断陈烨,目光中带着几分责备:“四川的改革,比起在西北平叛,在建奴面前,实在是容易得多!
诸位都是雄才大略之辈,是大乾崛起的唯一希望!
若仅限于四川之变,而忽视了辽东之诛,则非此也!”
陈烨明白周由检话里的意思,他巴不得立刻恢复官职,但表面上还是一副勉强的样子。
沉重的叹息一声,想要说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周由检看着这一幕,也是一声叹息:“时也,时也命也!
洪省长、陈省长,数次有机会将这些流匪一网打尽,却都失败了;
王公公在四川的改革,眼看着就要成功了,但因为流寇的入侵,他的计划被破坏了,我也很难过。
数个月前,王公公围攻流寇于延绥,眼看着要将他拿下,却被阿济格那个王八蛋给破坏了!
幸而王太监智谋过人,以寡敌众,挫了皇太极之威,令我大感痛快!
而这一次,却是来自于西北的盗匪。
哎!
这些年来,我们屡屡失败,不仅是王爷疲惫,就连我自己,也感觉到了疲惫!
王公公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假,我是可以理解的!
我也要好好休息一下,我要好好睡上三天三夜!
然而,事与愿违!
王太监,你连招呼都没打就走了,让我很是失望!”
周由检一挥手,王承恩便将“西厂提督”的印章递了上去。
“王大人,皇上从来没有同意您的辞职!”王承恩看了周由检一眼,又看了一眼陈烨:
“陛下此次前来,一是为了对付唐王拥军之罪,二是为了向王公公献上一枚玉玺!
有句话说得好:能者居之,必先担之责。
王大人,您可千万不要让皇上失望!”
“唉!”他叹了口气。
陈烨故作不情愿地将玉玺收了起来。
心里虽然高兴,但心里已经把周由检不知道咒骂了多少次!
这小子,还真是要脸啊!
他明明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辞职,可他竟然什么都没说!
一声“时也,命也”,将自己私自出兵的过错,全部推卸了出去!
他在天音阁待了二十多天,就是为了解决唐王拥军之罪,顺便“顺道”将玉玺带了过来!
哈!
河南南阳,不就是唐王周聿键的地盘吗?
你要是“专程处理”,直接来南阳就是了,怎么会出现在南都?
更何况,周聿键“拥兵自重”这件事,已经被他摆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