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听到低沉好听的声线,她就能判断出身后站着的人是楚池。
“楚总,又见面了,上次的事情不好意思了。”
楚池单手插兜,站姿如松似柏,笑容爽朗大方:“阮小姐不必客气,区区一件衬衫而已,何况你是公司力捧的作家,我怎么会跟你计较呢?”
她抿唇笑了笑。
“真是有缘分,那天看到你留下的便签,就觉得这名字很耳熟,下午正巧翻阅公司档案,发现这世界原来这么小。”
“是啊。”
“不过如果阮小姐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就请我吃顿饭表达歉意吧。”男人桀骜不驯的眉梢挑了挑。
阮栀言愣了几秒。
面前男人笑容自然,气质也像是正人君子,何况他还是空降的总裁,她本来就亏欠人家,这种情况下拒绝好像真不太好。
“当然没问题,您看什么时间合适呢?”
“我都可以,看阮小姐的时间。”
*
晚上阮栀言回到家,贺浔州正蹲在地上,观察着板栗吃新买的罐头。
板栗将小脑袋埋到罐头里,头也不抬,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大快朵颐,炫饭无敌香。
贺浔州看到她的身影,笑着说:“我发现板栗吃东西只会舔。”
“对,我收留他那天就发现了,吃蛋黄只用舌头舔,压根不会用嘴巴吃进去。”
“最开始我还以为是因为板栗年龄小只会当舔舔怪呢,转眼间几个月过去了,板栗还是老样子。”
贺浔州:“没关系,能把食物吃进肚子里就行。”
阮栀言赞同:“板栗从不挑食,最开始我担心它挑食,给它买了好几个牌子的猫粮,没想到它一口都没浪费。”
她特别喜欢观察板栗吃饭,有种治愈一切烦恼的舒适感。
贺浔州摸了摸板栗的小脑袋,眉眼充斥着笑意:“真乖。”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不让妈妈操心的乖孩子。”
阮栀言心里一暖。
原来他是舍不得她操心。
“你上次那个蛋糕是哪里订的?”她问,“奶油挺好吃的,甜度正好,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么香甜的荔枝夹心呢,那个荔枝是不是特殊处理过?”
贺浔州:“徐伟帮我订的。”
“他推荐了这家,我就听了他的提议,”男人思忖几秒,“至于荔枝,听徐伟说是澳洲空运过来的,你如果喜欢,我给你定一批就是。”
“不用这么麻烦,我就是随口一问。”
板栗将罐头吃得干干净净,阮栀言顺手拿起猫碗,准备去刷,却被男人阻挡了:“你用不着做这些,让陈姨帮忙吧。”
“好吧。”
阮栀言眉眼闪烁着几分犹豫,她咬了下唇,笑着看向他:“对了,还有件事,我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什么事?”
“还挺巧的,那天被我拿可乐浇了一身的男人居然是我们空降的总裁,”阮栀言无奈一笑,“这么抓马的情节小说里都不敢写,我也是今天意外发现的,我们聊了几句,他可能是觉得我太客气了,就说让我请他一顿饭,这件事就一笔勾销了。”
男人“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阮栀言抬了抬眸,不太自然地开了口:“我们已经结婚了,我跟他单独去吃饭,也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
所以才想着先跟他说一声,如果贺浔州介意的话,那她就想办法把饭局推掉。
男人沉默几秒钟。
阮栀言浑身紧绷起来,心脏咚咚咚跳动着,松弛感消失殆尽,莫名多了几分心虚。
贺浔州遽然抬眸,漆黑深邃的眸子攫住她,他平静与她对视:“栀栀,你虽然跟我结婚,可你永远只属于自己。”
“三从四德的标准是封建糟粕,早就不适用于现代文明社会了,我们是平等的夫妻关系,做任何事情,你只需要听从你内心的声音,你愿意去,那我们就去。”
阮栀言想了想:“据我初步了解,他这个人还挺不错的,只是吃一顿饭,我觉得没关系。”
男人揉了揉她的脸蛋,眼底浮现一抹温柔:“记得将我设置为紧急联系人,如果发生任何情况,都要记得联系我——”
“老公永远是你后盾。”
贺浔州的声线低沉,又带着微微的磁性,听完之后,整个耳廓都酥酥麻麻的。
就连心脏的位置都有些微微的痒。
窗外落日绯红,浓墨重彩的光线从落地窗内射进来,添了层朦胧的美感,男人双腿交叠,颀长笔挺身姿如梦似幻。
阮栀言的心底像是有一辆轰鸣的火车,缓缓驶入山洞,呼啸声不绝于耳。
“好。”
男人拿起她的手机,点进联系人页面,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他的手机号码。
阮栀言双颊发烫,拍了下脸:“忘记保存了。”
两个人结婚也有两个月的时间了,最开始她都是通过徐伟给她发送的联系方式打电话,再后来就直接微信联系,忘记保存也有点没把人放心上的意味,她无比赧然。
贺浔州微微扬起眉梢:“现在保存也不晚。”
说罢他操作了一番,熟练地敲下一串数字,保存好,设置置顶,才将手机还给她。
联系人姓名是: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