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点来人!动作一定要快啊!\"
\"啊——啊——头好痛啊……\"
\"再坚持一下!放心,我们一定能够战胜病魔的,没什么能难倒我们!\"
一声声略显沙哑的呼喊声,不断地从那扇紧闭的房门内传出。
站在门外的一名年轻实验员,全身上下被防护服包裹得严严实实,连一条缝隙都没有露出来。此刻,他原本准备敲门的手,就这样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中。
\"你发什么愣呢?还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另一位同样身着防护服的族人走了过来,听到房间里传出的声音后,他并没有过多关注,而是直接抬手敲响了眼前的这扇房门。
\"族长,代号'二十三'的研制工作出了一些状况,那边有人需要您过去处理一下。\"
一瞬间,哭嚎声依然回荡在空气中,但其中却再也听不到斯格那低沉而有力的安慰声了。正当两人准备继续敲门时,门猛地被推开了。
村长浑身上下沾满了血水,他步履蹒跚地走着,一边摇着头,一边神情黯然地离开。
嘴里喃喃自语道:“恶魔对我们降下的诅咒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们的族人似乎突然间精神失常,一会儿声称自己看到了当年的真相,一会儿又宣称自己能够完成计划 1 号,然而,他们的生命也在无情地倒数着。”
他边走边发出长长的叹息。紧紧跟在他身后的那两个人同样沉默不语,因为躺在里面的那些人不仅仅是他们平日里亲密无间的伙伴,甚至还有他们的父母。
在这场灾难性的疾病爆发之前,他们整个村庄都沉浸在一片繁荣昌盛、安居乐业的美好景象之中。
斯格迅速地穿越过那片被金色网格所覆盖的土地,此时此刻,夕阳如血般染红了半边天。
曾经,他非常喜欢观赏这美丽的落日景色;可是如今呢?他只觉得这一切充满了无尽的讽刺意味。
那盛开的邪恶之花也成为了残害村民生命的凶手,它的颜色可能几代人都不会忘记。
“族长,您来了,”一位全身披着黑袍子的人站在实验室的门口,见到斯格来了,他行了一个礼。
斯格摆了摆手,“进去吧”,随后四人一起向实验室内部走去。
一进去,顿时感到一股潮气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刺鼻的焦味。
斯格皱了皱眉,可是作为一位炼金术师,他知道这些都是必不可免的。
远远望过去,实验室整体被几根粗壮的透明容器所占据,容器内流淌着墨绿色的液体,虽然只是在实验室里,但这些确实足以毁灭整个森林了。每次看到他们,斯格就觉得地狱的恶魔在轻声吟唱。
“我也不想这样做,但是森林的恶魔已经伤害到我的族人了”,他安慰着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身着黑袍的人物缓缓走来。她全身上下都挂满了金光闪闪的饰物,每迈出一步,都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响。而她的面容则被一层黑色面纱所遮掩,让人无法窥视其真实容貌。
\"族长大人,我们请您前来,是因为实验已接近尾声,只剩下最后一幅炼金术阵需要加持助力了。不知您认为何时适宜启动呢?\" 她的语调平静如死水,毫无波澜。
“再等等吧,森林里还有南格尔和那四位小朋友,我想也许他们会给我们带来不一样的消息,”静默片刻,他对女人说道。
“您似乎很相信他们,不过我们的村民已经等不起了”,女人继续说道
“这是我们最后的办法了,毕竟我们谁也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到时候我们没有任何办法,我想大不了,我们一族的人同生死共存亡”,斯格面容平静,眼神却是藏不住的悲伤。
“那么大家都先休息一下”,他紧紧盯着墨绿色流动的液体,如果在阳光下,也许这必然美不胜收,斯格慢慢想着,毕竟他们从小到大生活的森林却是黑色的。
他慢慢的走出实验室,从小到大的无数回忆涌上他的脑海。
他想起自己比南格尔略大一些年岁,他们俩几乎可以说是从小玩到大、形影不离的好伙伴儿。
自己的性格有些孤僻,经常忙于实验,可是南格尔却老跟在自己的身边,南格尔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喜欢呆在自己的身边看自己练习阵法。
久而久之,他们便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每当天空下过雨后,总是清澈透明得如同一块巨大的蓝宝石一般,哪怕偶尔有几缕黑烟升起,也很快就会飘散在空气之中,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而那时的他们,则会手牵着手,一起在森林的边缘尽情地奔跑嬉戏着。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小时候他俩曾经许下的诺言:等长大以后,一定要携手并肩共同深入那片神秘莫测的森林,亲眼见识一下大人们口口相传的恶魔究竟长什么样儿。
毕竟在那个时候,所谓的“恶魔”不过就是喜欢抓小孩子玩儿罢了,而且它们只会惩罚不听话的坏孩子。
然而,如今的恶魔却变了模样,不仅肆意残杀无辜的村民们,甚至还给这个饱经沧桑的部落带来了一场毁灭性的灾难,这让斯格感到无比困惑和恍惚。
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呢?或许是从南格尔那次瞒着大家独自潜入森林开始吧……奇怪的是,当南格尔最终回到村庄的时候,却莫名其妙变成了一个他们谁都不认识的陌生孩子。
那个孩子脾气十分暴躁,甚至与原来的南格尔如同两个人一般,于是两个人甚至没有见面,他就被关了起来,而距离南格尔进入森林,已经过去了漫长的数十天之久……
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这么一个孩子可以在森林里活这么久。可斯格愿意相信。
南格尔一直是一位大胆又心细的孩子,出生在炼金术一族的孩子每一个人都需要学习术法,传承并发扬光大,因此与同伴玩耍的时间显得弥足珍贵,他们两个在一起玩的时间总是南格尔跟着他后面,十分崇拜他。
在南格尔准备偷偷溜进森林的时候,他曾写信告诉了他,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斗争,或者是因为两个人之间的约定,斯格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
当好朋友被发现在村口时,他不安定的心仿佛终于落到实处,可是好朋友回来后竟然谁也不认识了。
一直修身养性的上上一位老族长也亲自去看了南格尔,他说根本不可能一个孩子在那样的森林里活下来,可能在森林里他见到了什么,触发了自我保护的机制,导致另一个南格尔出现了。
有人问他是被恶魔附身了吗,老族长却也只是摇了摇头,他就是他,这一点谁都不会改变,哪怕性格发生了变化。
说完老族长进入了自己的实验室。
斯格曾偷偷的去看过南格尔,可南格尔只是先静静的望着他,“原来就是你啊”,他口中喃喃说着,可下一秒他就露出了一个恶劣的微笑。
他见南格尔被绑在床上,他趴在床前,甚至掏出了他们从小到大一起玩的玩具、南格尔给他写的信,他也无动于衷,甚至恶劣的让斯格滚。
动静太大甚至让南格尔的父母听见了,他们闯入了屋子,想要带走斯格。
斯格甚至到了现在还能想起来了一天,他不敢相信自己最好的朋友变成了自己都认不出的模样,他不愿意离开,固执的给他讲他们在一起的时光,甚至到了最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可那个南格尔也只是笑嘻嘻地看着他,于是他冲着他大喊,“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从我朋友的体内滚出来。”
南格尔的父母强硬的把他拉走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因为从小在一起玩,南格尔的父母也都认识他。
他记得,南格尔的妈妈温澜女士,她是一位沉默寡言的人,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回家吧,小格,再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去找你的,我们都知到,你们两个是最好的朋友呀。”
“真的吗?”斯格泪眼婆娑的问
“当然是真的,你不相信阿姨,也要相信南格尔呀。”
于是他便回家了,哪怕流了一路的眼泪。
他知道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可就是那一次他想忍也忍不住。
他不后悔没有将南格尔进入森林的事告诉任何人,他最后悔的事情是没有跟他一起去森林里,去保护自己的弟弟,保护自己最好的伙伴。
直到族长带出来了一个机械玩偶,斯格眼睁睁的看看他们把南格尔绑在了炼金术阵的中央,族长口中的另一个南格尔似乎十分恐惧,他也看见了斯格,他大声的冲斯格嚷嚷,“他们要杀了我,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吗,你不救我吗?”
斯格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你才不是我的朋友,从我朋友身体内滚出去,”他记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
最后的印象里,是南格尔用斯格从来没有见过的阴鸷的表情狠狠的瞪着自己,“我还以为我会与你成为朋友呢,你也不过是这样的一个人,”最后南格尔冷冷的说道,法术便启动了,光茫十分刺眼,甚至刺的斯格的眼里不停的流着泪水。
沉睡的许久,到了最后,真正的南格尔醒了过来,从此他背上多了一个机器人偶,现在也没有放下。
与此同时他还遗忘了很多他与斯格的回忆,在南格尔眼里,斯格也不过是比自己略大几岁的普通村民。
当时族长的身体已经不太好了,他已经选定斯格为下一任的继承人,斯格的生活一下子又变成了陀螺,忙的不可开交。
或许真的是上天注定要让他们相遇相知,南格尔虽然已经失去了对他的记忆,但在他的主动亲近下,南格尔还是逐渐接受了他,并成为了他最忠诚、最可靠的得力助手。
斯格并不了解那两个南格尔之间的相处方式,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之间也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麻烦,所以大家也就渐渐习惯了他多变的情绪。
然而,有时候在睡梦中,斯格仍然会突然惊醒。他曾经试图询问南格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南格尔却什么也想不起来。有时候,南格尔还会变成另一个人,那个人笑嘻嘻地让他自己猜。
斯格摇了摇头,感慨着时间过得如此之快,许多事情都在不经意间发生了。
他的族人还在等待着南格尔的消息,而这么多年来,他依然未能兑现与南格尔一同进入森林去见见恶魔的承诺,尽管南格尔自己已经忘记了这件事……
站在夜空下,天空漆黑得仿佛能吞噬掉一切光芒,令人心生恐惧和不安。然而,那阵阵传来的族人的惨叫声却又时不时地划破这片死寂,让人毛骨悚然。他默默地闭上眼睛,心中暗自祈祷着:“希望一切都能平安无事……”
在这个夜晚里,他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不能放弃希望;无论面对怎样的黑暗,都要相信黎明终将到来。
如果一切都能解决,那么,他想实现童年时的诺言,与他的好兄弟一起去探索这片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