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郭河争并没有因为票子的心软而就此放弃。
他的身体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借着票子的力气而动。
踢,脚尖上挑。
票子双臂下压,把他的脚从面门压了下去。
若是没有防备,下巴怕是要被郭河争给踢碎了。
郭河争落地,并没站起,弯曲着双腿,压低了上身,双拳不间断的快速打向票子的腹部,或是要报刚才被票子打到肚子的仇。
票子提膝,冲散了郭河争组成攻势的双臂,伸手,双手犹如两把加大马力的钳子,抓在了郭河争的双肩。
这一招,我自然再清楚不出。
虽然明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票子手指的位置非常的绝妙。
两个大拇指的位置,刚好在肩膀骨缝中间,另外四指在后面死死的扣住。
票子说过,琵琶骨的位置很是重要,只要控制住了,拥有绝对的力气,那对方想要反抗,已然很难。
因为自己的双腿可不会闲下来。
再提膝,再次打破郭河争双拳的攻势。
郭河争想要就势躺下,用处双腿来控制票子站立的那条腿,可票子的动作显然更快上三分,提起的腿落地,站立的腿再提起。
呼!
郭河争的身体居然起来了。
是票子控制着他的肩膀,更是票子膝盖顶向了他的下巴。
郭河争向后弓腰,票子按着他的肩膀跃了过去。
票子站稳,背对着郭河争。
郭河争双腿弯曲,仰面朝上,双手还握拳姿势,可脑袋向后仰的更多。
砰!
他躺在了地上,双腿被自己的身体别着。
那姿势很怪异,若是普通人保持这个姿势,必然是很痛苦,可郭河争静静的保持着。
“你输了。”
票子松开了拳头,走到了郭河争的旁边,伸出了自己的一条胳膊。
我不知道郭河争那一刻在想什么,只知道,天上的星星似乎不如先前那般璀璨了,风吹着我手中烟所冒出来的烟雾,渐渐的不知所踪。
郭河争被票子拉了起来,他目光很是木讷。
那眼睛中,一丝光彩都没有。
与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简直是天壤之别。
“其实,如果你没伤的话,我们五五开,真的。”
我丢掉了烟头,听到票子诚恳的告诉郭河争。
“输了就是输了,不是吗?”郭河争微微抬头看票子,自嘲的笑了笑。
“如果你愿意,等你伤好,我可以再陪你打。”
“真的?”那一瞬间,我感觉郭河争眼中的神采在一点点的恢复,那是一种热切的,看到希望的,或者说,重新看到希望的目光。
“哥,可以吗?”票子看我问。
我点了两下头。
“看,我哥同意了,好好养伤,活着。”
“什么?”郭河争问。
票子没讲完,也没有回答,捡起自己的刀,慢慢的走到了我的身后。
“打架不一定要分出输赢,切磋,也未必不是好事,对吧。”
我站起来,淡淡对着郭河争笑。
“我明白了。”郭河争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想,对于一个人来说,有奔头,才会活的更加的有意义。
扑灭一个人的希望之火,很简单,你可以用各种的方式方法,当然,让一个失去所有的希望,却还要活着,那大概是最大的痛苦手段。
毁人甚易,成人难。杀人甚易,诛心难。
郭河争如何,与我无关,可我知道,票子对他生出了惺惺相惜的念头,那,在这般时刻,一句话,大概就能让一个人的心念恢复些许吧。
“精彩,精彩。”
雷心远也站了起来,他拍着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随后走了过来。
“天都要亮了哦。”
他突然转身,看向了东方。
“方文正,你看过升旗仪式吗?”
他背对着我问。
“如果没有的话,还是去看看吧。或许,当看到那抹红色飘扬,一切都变的有意义,可,一切,又都是没有意义的。”
他回头,对我笑了笑,是那种看起来很自然很开心,却夹杂着说不出的滋味的笑。
我们都没有讲话,所有人都看向了远处,那里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星辰反复,月去日升,又是一天新的开始。
“雷心远。”
在我们所有人都默契的沉默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旁边出现。
紧着这,一道身影快速的跑到了我们面前。
“你小子干嘛啊。”
柴沐涵冲过来,直接揪住了雷心远的耳朵。
“哎哟,哎呀,涵姐,好姐姐,你这是干嘛呀。”
雷心远本还特别酷的站着,被柴沐涵这么一闹,立马就绷不住了,连忙求饶。
“沐涵小姐,您要不还是先把手松开再说吧。”陌叔连忙上去帮着说情。
“陌叔,他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吗?啊?天天就想着和人打架是不是。”
陌叔被她这么一说,老脸一红,也只得垂下了头,雷心远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可陌叔愣是装作没看到。
“臭小子,要不是我打听到了,还找不到你们呢,哼,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
“涵姐。”
“哎呀,你没事吧,天呀,这脸上怎么回事,谁打的你,谁啊,谁打他了。”
柴沐涵跑到票子身边,用手按在票子的两条胳膊上,开始看着他身上的伤,本来看向票子的时候满脸都是笑,笑着笑着脸色就难看起来。
“雷-心-远!”
“涵姐,涵姐。”雷心远揉着耳朵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是不是你打的!”
“啊?不是呀,涵姐,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打架的,就他这胳膊都快比我腿粗了,我也打不过他呀。嘿嘿,涵姐。”
“哼,最好是。”柴沐涵瞪了他一眼。
“疼不疼呀,哎哟,小可怜儿,怎么给打成这样了~来,姐姐给你呼呼~”
票子脸红成了猪肝色,整个人就像是被点穴了,一下子不知道该要怎么办,他何曾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他看向我,我憋着笑,憋的很难受,没想到票子也有这么一天。
“说,谁打的你。”
票子咽了下口水,缓缓的举起了胳膊。
“我?我?”郭河争用手指着自己的脸。
“我才是受害者呀!”郭河争委屈极了。
“我不管,你,去,围着这里蛙跳,还有你,雷心远,还有那个爱耍酷的家伙,你们都去!”
柴沐涵最后指向了陌叔,或许是本着爱护老人的心态,总算是绕过了他,我看到陌叔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少当家,这姑娘好生厉害呀,你可不能娶她这样的啊,还是咱萱妹子好,嘿嘿。”
石兴国贱兮兮的说。
“哼!”席映萱抱着胳膊对他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