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嘛,万事好商量,没必要闹的那么僵,你说是吧。”
我没有理会他,在他旁边坐下,他往旁边挪了挪,我摸出烟盒,他挺不客气的自己从里面抽了一支。
“哥们儿,借个火儿。”
我给他点着,自己也点了一支。
“哪里人?听你口音,津市的?”
“嗯。”
见我们两个居然聊了起来,黄磊连滚带爬的逃回了黄国源那边,黄国源检查了一下他的伤,让人把他给送走了。
“我应该谢谢你,没让我的面子掉地上。”宋斯绍拿着扇子给我扇了下。
“好了,那咱就聊点别的,这次来京市,做生意?访友?还是旅游呢?”
见我不搭理他,只是抽烟,他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继续讲。
“找人。”
“找人?这地界儿我熟呀,说,找谁,哥们儿帮你问问。”
听我说找人,宋斯绍挺有兴趣。
“不劳费心了。”
我侧头看着他。
“看,刚说你给我面子,这就让我下不来台了,你这样可是不太好呀。”
宋斯绍站了起来。
“你这烟,不要抽,劲儿太大,抽着不舒服。”
“男人不就应该抽劲儿大的吗,只有女人才抽没劲儿的。”
我没有看他。
“你这人,不适合做敌人,适合做朋友,虽然嘴有点损。可是,你不应该不给我面子的。”
宋斯绍摇着的扇子停了下来,猛然转身看我。
“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不是吗?”
我吐出一口烟,和他眼神对视。
“哦,那就,等你能活过今天,再考虑要不要给我面子吧。”
“呵。”
他笑了,我也笑了。
“别走!”见宋斯绍要走,石兴国上去抓住了他的肩膀。
与此同时,康若手中的刀已经离开了刀鞘。
票子迎面上去,两人的刀,一长一短,碰在了一起。
“跟我作对,不见得是个明智的决定。”宋斯绍见康若和票子动手,尽管自己被石兴国抓着肩膀,却并不慌张。
“哦,或许吧。”
那些人虽然忌惮于宋斯绍的安危,可还是在不断的围拢上来。
“谁他娘的再动,我扭断他的脖子。”
石兴国加重了一些力气。
气氛再次凝固,除了票子他们两个在打着,其他人谁都不敢再往前,特别是黄国源,他不得不让其他人暂时不要动手。
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
当那些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有几个人被摩托车给撞倒了。
席映萱那边的那些人,很快就躲到了旁边。
一辆黑色的摩托车驾驶了进来,上面坐着个戴着头盔的人,一身黑色的衣服,摩托车挺好,他摘下头盔的时候,我不由得皱了下眉毛。
这人我见过,并且不只一次,正是跟着雷心远的那个口罩男,他把头盔挂在了手把上,对我点了点头。
走过去,拦住了还在打着的票子和康若。
过程很轻巧,也足以说明他是有些本领在身上的。
回来,又把石兴国的手从宋斯绍的肩膀上拿了起来。
“哎哟喂,你小子你。”石兴国要发作,被我拦住了。
口罩男若有深意的看着我,随后在宋斯绍耳边讲了几句。
“上次他给我面子,这次,我还他一个面子,扯平了。”
宋斯绍听完,这才重新看着我。
“原来你要找的人是他,挺好挺好。”
“不过,哥们儿,那小子可比我厉害多了,你要小心喽,走了走了,就是出来买个花盆,怎么还打起架来了呢。”
有了宋斯绍发话,任由黄国源再怎么不乐意,也只能跟着宋斯绍灰溜溜的离开了,尽管他临走还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等他们都离开,地上也就残留了几个砍刀和棍棒,证明着刚才这里发生过一场斗殴,人数很多的那种。
口罩男指了指我,示意我坐到他的摩托上。
“正哥。”席映萱不放心的抓住了我的胳膊对我摇了摇头。
“没事。”我拍了拍她了手笑了下。
坐在摩托上,油门拧动,我被带出去了很远,直接到了前面的路口,他这才停了下来。
下了摩托,他摘下了自己的手套,从口袋里摸出了个纸条递给我。
“大栅栏戏园子。”
只有六个字,而且还是打印出来的。
“雷心远让我去的?”
口罩男不置可否,只是等我看完纸条上的内容以后,一把抢了过去,重新塞回了口袋里。
“嘿,你小子。”
“等下。”
我见他戴好了头盔准备离开,直接把手按在了他的车把上。
“嗯?”他极度沙哑的声音是我今天第一次听到。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说?那我就......”
见我要伸手抓他的头盔,他连忙用手挡开。
“是你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把这句话讲了出来。
“别走!”
他执意要走,我用力的钳住他的手腕。
“是不是你?”
我感觉自己的嘴唇都是在抖的。
“不是。”
“你的回答,已经说明了一切了。”
我笑了 ,我感觉这是我很长时间以来,最开心的笑,完全无法控制的笑。
“嗯?”他戴着头盔扭向了这边。
“不重要,我知道是你就好了。”
“你自己多加小心。”
我清晰的察觉到,他的胳膊抖动了下,尽管声音还是那么的嘶哑,可语气变了许多。
“别走了。”
“得走。”
“他如果知道了,一定会特别开心的。”
“你们保重,我走了。”
当摩托从我的视线中消失,我靠着墙壁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少当家。”
“正哥。”
身前有人讲话,我这才睁开了眼睛。
天色渐黑,风徐徐吹来。
额前的头发被风吹动,原来,京市的风,和津市也没有什么差别,京市的天,也会黑。
此时,我来了,就站在京市的地界儿上,来寻找许久以来应该得到的结果。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咱们看戏去。”
“看戏?”
“看戏?”
石兴国和席映萱面露好奇,票子则静静的站着。
“对,看戏。”
我的后背离开了墙,双手插兜,慢慢的朝着前面走,他们三个跟着我。
不远处,有个一直暗中躲着的人见我们离开,也消失进了无法察觉的空气里,他一直都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