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来说,这大概就是不多见的情形。会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却不会成为他们伸出援手的理由。
我看着刁老四摸了下林可筠的脸,坏笑着看着我。
我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可根本无济于事。
就在他让人把林可筠抱起来的时候,两辆车在旁边停了下来。
拿着东西的人冲下了车。
医院,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哥,你先去把伤口处理下吧,这里有我。”
沙晋鹏半蹲在我面前,看了眼还显示着手术中的门口。
我低着头,不知道在自己在想什么。似乎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那种感觉,我迄今就经历过那么三次,每次都像是要了我半条命。
“家属在哪里,家属呢?”
一个护士推门走了出来。
我推开了沙晋鹏,他坐到了地上。
“病人现在情况很不好,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又进去了。
“给冯凯泽他们打电话。”
“好。”
沙晋鹏打着电话离开了。
“喂,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摸出了手机,给郎建木打了个电话。
“好,你说。”郎建木并没有多问什么。
“给我个地址,我让包明过去。”
“我在......”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
我看到了一抹白色被推了出来,像是我妈那天一样。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节哀。”一个医生走到了跟前,说完就离开了。
手机掉到了地上,我感觉腿像是灌了铅,每挪动一下,都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打开了洁白的单子,我看到林可筠安静的躺在那里。
安静的,一言不发的,像是睡着了,嘴角似乎还带着笑。
只是脸色很白,白的似乎要和旁边的白色融为一体。
医院的院子里,沙晋鹏带着黑蝠的兄弟们都来了,票子坐在旁边的花坛上,沉默着在擦刀。
赵海泉带着赵宗磊和赵彪他们也都来了,王永安来了一趟,和赵海泉交代了一些什么就离开了。
“叔,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早知道,我就不让......”赵彪哭着,看起来像是个孩子。
“哈哈,没事啊,哭什么,你们都回去吧,筹备婚礼很忙的。”
我看着赵海泉说。
“不行,我要给我婶儿报仇,妈的,给我婶儿报仇。”
赵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做作,也没人觉得好笑。
因为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低沉。
“对,是要报仇。”我摸了摸他的头,站在了黑蝠的面前。
“找到他,我要让他,挫骨扬灰!”
“报仇!”
所有人大喊!
票子站了起来,慢慢的到了我身旁。
他们离开之后,我就到了太平间。坐在地上,守在林可筠的旁边。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赵彪的婚礼如期举行了。
我还是证婚人,那天我穿着林可筠给我买的黑色西装,戴着一朵红花,手腕上,是那块表。
仪式进行完,我和赵海泉以及王永安夫妇坐在了主桌,赵彪他们两口子一对新人四处敬酒。
票子不爱凑热闹,可架不住我要求,于是穿着那套竖领西装,坐在距离我不远的一张桌子上。
只是他那个吓唬人的劲儿,旁边的人也不敢理他。
“文正,我知道你心里难过。”
赵海泉拍了拍我的肩膀,拿着酒杯,我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毕竟人家是一场大喜,不能因为我而都脸上没有笑容。
“没有呀,今天赵彪结婚,我是很开心的。来来,大家吃呀。”
我和他碰了一杯,又和王永安碰了一杯。拿起筷子夹菜就吃,脸上是开心的笑容。
就在气氛逐渐好起来的时候,赵彪两口子拿着酒杯到了我们这一桌。
其实原本第一桌就应该敬父母的,可当时赵海泉给赵彪使了个眼色,所以就留到了最后。
“叔,我和我家宝贝儿敬你,你是我们的大媒人,也是证婚人。”
“叔。”
“咳咳,那个,先给你老丈人敬三杯,哈哈。”
我站了起来。
“孩子们的心意,你就不要拒绝了。”
赵海泉和王永安一左一右,起哄着要他们给我多倒一些。
我拿着两个高脚杯,里面可是实打实的酒。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啊,你们两个别羡慕。”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旁边的人都在笑,我举起酒杯,将其中大半杯白酒一饮而尽,顿时感觉身体都自内而外的一阵热气。
“你们是谁?”
“干嘛的?”
我第二杯酒刚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喝,一群人快步走了进来。
扫视一圈之后,就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那天在仓库,就是因为他出现,所以刁老四和蒋坤才放我们走。
“跟我走一趟。”
他语气冷冷的,态度是不容拒绝的那种。
“你是?”赵海泉一开口,却不想,被他带来的几个人给隔开了。
包括王永安在内,只留下我在最里面。
王永安不是普通人,我早就注意到,他带来的其中两桌人,都不简单,无论是气质还是身材,绝对不是寻常的小混混可比。
我们直接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票子索性跳到了距离我最近的那张桌子上,手里拿着一瓶白酒,酒还在流着。
“有人要见你。”
男人看了一眼身边的那些人,就像是当他们都不存在似的。
“谁要见我?”
“去了就知道。”说完,他点了点头,旁边的两个人推着我就走。
我们这边的人自然是不同意,场面瞬间变的一触即发。
“我跟你走。”
最终,我被他们带上了一辆车。
他和坐在后排,一路上谁也没有讲话。
直到车子开到了一个独栋的院子前,跟着的几辆车则从旁边开走了。只留下了我们两个人,他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首先迈步朝着里面走。
院子有些面积,里面种着一些花花草草,还有座造型别致的假山,西侧还有个凉亭,下面有一把棕色的躺椅。
两层小别墅,只是有些年头了。整体给人一种厚重朴实的感觉,可又多了几分威严。
“你进去吧。”
到了门口,男人停下了脚步。
“嗯。”
我鬼使神差的摘掉了胸口别着的红花,放进了口袋里。
闭了下眼睛,推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