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说了。”
我把烟弹了出去,一道弧线划过空气。闻到一丝丝皮肉烧焦的味道,脚下那人的眉间被烫破了一大块。
“是豪哥!”
领头的人终于吐口了。
“放了他们,我任由你们处置,不准伤害我的兄弟们!”
“啊!”
冯凯泽没给他继续讲下去的机会,用右手的大拇指按进了他腿上的伤口中。
“哪个豪哥。”
“包豪,包豪。”
“哪个包豪?”冯凯泽的大拇指还在他伤口里。
“是那个侏儒叫老包的人?”我突然想到了红楼看门的矮子。
“对,他是包爷的儿子。”
“你们几个,让包豪来见我。”
留下了领头的那个叫杨学海,其余那些人逃也似的跑回去报信了。
杨学海就是红姐手下的一个打手,平时由包豪来领着。这种放火的小事儿,原本是用不到他来做的,他也是今天喝了点酒,想着和小弟们一起出来玩玩,也好回去邀功讨个好处。
包豪出现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
十几辆车,大几十号人,直接把院子围了起来,我们几个或坐或站,我则在最中间的位置,脚踩着杨学海。
我猜到了,包豪就是那天领着我和赵宗磊的家伙。他穿着和那天一样的衣服,大摇大摆领着人走到了我的对面。
“你就是包豪?”
“放了我的人,我只要你们一人一条腿。”
包豪不屑的看了看我们几个,抬手让人开始动手。
“你想他死吗?”
我直接站了起来,狠狠的踩了一脚杨学海的胸口。
“那我就有理由可以要你们这些人的命了。”包豪不以为意,双手插兜看着我。
“上次你好像不叫这个名字。”我依稀记得,当时刘姐他们,应该是称呼他叫做左成。
“因为只有在出手的时候,我才会讲自己真实的名字。”包豪伸手,有人递了一根棒球棍给他,他掂了掂,直接冲向了我。
“正哥小心。”
票子已经丢下几个和他缠斗的人,直接到了我的面前。包豪微微皱眉,很快就和票子打在了一起。
包豪的棒球棍虽然不能像刀一样砍,但胜在势大力沉,每次挥动,都是带风的,几个回合交锋,我看到票子握刀的手都有些不自然。
“你的对手是我。”
眼见冯凯泽他们几个陷入了弱势,我知道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
对方的人着实太多,而且出手绝对不含糊,胖子因为要护着张彤欣,所以完全只能是防守的状态,最后干脆让张彤欣躲进屋里,自己站在门口苦苦支撑。
陆恒趁势跑过去帮忙,留下来票子和冯凯泽在这群人后面,看起来像是把他们包围,实际上我们这边都是被动的状态。
“喂,小子,来。”我对着包豪一抬头,拎着刀跑了过去。因为知道他手里的家伙力气大,已经用布条把手和刀绑在了一起。
砰!
刀身砍在棒球棍上的瞬间,我感觉整条胳膊都被震的生疼。
“不自量力。”包豪抬脚的同时,棒球棍横着扫向了我。
我不敢硬拼,向后退了两步。包豪一笑,跑起来自上而下的朝我劈了下去,我侧身躲过,可他的动作很快,紧追在后,眼见就要打到,我只能把刀竖起来贴在左臂,这才挡了下去。
刀背狠狠的压进了皮肤,我猛的抽刀,反手砍向了他的肚子,包豪巧妙的躲过,朝我的腿再次拍了上去。
我没有躲,直接猫腰而上,左手抓着了他的手腕,右手的刀噗的插进了他的大臂。
包豪手上的力气只是松了一下,我的刀砍在他的手腕,棒球棍落地的同时,我接连用膝盖顶他的肚子。
“住手!”
我把包豪架了起来,喊的时候用刀在他右边肩膀上砍了几下,包豪想要动,我用胳膊狠狠的勒着他的脖子,猛的向后一拽,他倒在了地上,我拖着他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自己也倒在地上,那刀就横在他的肚子上。
灯光照在刀身上,上面的血清晰可见。
票子趁机砍翻了几个人,挥刀扩开了个圈子,才让胖子和陆恒他们轻松了许多,胖子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里的刀都拿不住了。
“告诉刘红,咱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我松开包豪站了起来,他带来的那些人都跑了回去,等包豪能够站起来的时候,陆恒搬了把凳子,我坐在上面,他们几个站在两旁。
“方文正,你今天不杀我,我早晚会杀了你,到时候,别怪我。”
包豪推开了扶着他的人,慢慢的过去把棒球棍捡了起来。
“记住了,惹了红姐的人,不会活着离开古塘,以前没有,现在,也不会有。”
“喂,小子。”
见他们要走,我喊了一声。包豪回身看我。
“从现在开始,记住了。”
票子他们把刀举了起来,直指对方的那些人。
等他们几个离开,我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像是被抽光了力气,刚才包豪和我交手的时候,另外一只手摸出了把小匕首,捅在我腰上。
“正哥。”冯凯泽连忙扶住了我。
“我没事儿。”我揉了揉伤口,万幸那匕首不长,也不宽。
“凯子,动手吧。”
“明白,正哥。”
冯凯泽回去换了件衣服,和我说了两句直接就离开了。
“票子,让他们也开始吧。”
“嗯。”票子擦着刀上的血,带着陆恒离开了。
“正哥,我先给你处理下伤口。”张彤欣没见过这种场面,可令我刮目相看的是,她比我想象的要冷静许多,如果刚才不是胖子非要把她推进屋子里,我很容易相信,她会拿刀动手砍人。
安静的女孩子爆发起来,往往不同凡响。这话,我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相信的。
“谁!”
就在张彤欣用棉球给我擦身上血的时候,有人推门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哥。”来人看我受伤,脸上闪过一丝杀意。
“嗯。”我没有看也知道是谁。
“我现在就去。”他转身要走。
“再等等,我需要让这把火,烧的更旺一些。”我喊住了他。
“我明白。”他离开了。
第二天开始,六合台球厅不再对外营业。
而十三中附近所有卖淫的场子,都陷入了混乱之中。
那些人以为是扫黄,可最后各种托关系打听,却并非如此,因为那些人,是砸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