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车行二楼。
几十号人站着,我在最前面,身后则是冯凯泽四个。在后面就是陆恒这些人,大家都静静的站着。
我们的面前有一尊鸭子请回来的关二爷,前面则是长条案,中间摆着香炉,两旁各有三盘东西。
我穿着的,正是那天林可筠帮我挑选的西装。
用胖子的话说,大有娶新媳妇的派头。于是乎,就拉着他们三个,一人来了套黑色立领西装。
穿在身上,倒真是有香港古惑仔的那味儿。
“兄弟们。”
我看了关二爷很久,这才转身看向大家。
自从冯凯泽剔除了一部分手下,现在加上票子手下的人,总共也才五十七个,可这也把洗车行的二楼给站满了。
他们每个人都穿着深色的衣服,这是鸭子要求的,他喜欢讲究这些,说是利于同志们之间的团结。
在他们的左胳膊上,绑着一条红色的布。手中是陆恒发明的那种片刀,这么一帮人站在起来,光是气势,足以震慑很多人。
“今日,我方正会开堂口。从此刻起,咱们就是一条心、一条命的兄弟。”
“兄弟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兄弟,是可以把自己后背交给对方的人。”
“若是加入方正会,则要按照方正会的规矩来,违者,从我开始,到每一个人,就要受罚。”
“现在,有想退出者,可以离开!留下的,就是我方文正的兄弟。”
说完,我看着他们。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没人离开。所有人,连脸上的表情都没变一下。
“正哥!!!”
并非事先商量好的,但所有人,同一时间,喊了一声。
“好,今天我们就在关二爷的面前,开堂口,立誓约!”
跪!
自我开始,所有人跪在了地上。
我点了三支香,插在了香炉里面,冯凯泽四人如法照做,其余那些人,鸭子过去一人给了他们三支香,分别点燃。
等香炉里面插满了黄香时,映的关二爷的那张脸更加的威武。
跪!
自我开始,所有人跪在了地上。
“关二爷在上,今日我等兄弟在此插旗立棍开堂口,自今天起,我们就是一条心,一条命的兄弟。”
“如有违誓,万刀插身!!”
“如有违誓,万刀插身!!!!!!”
所有人跟着我大喊,那声音久久回荡在我的心里。
我们给关二爷磕了三个响头,我双手合十放在额头的位置拜了几下。
再次站起,回身看向他们。
“大哥。”
他们把手里的刀举过头顶,一把把亮晃晃的刀霎时耀眼。
“好兄弟!”
我右手握拳,在自己胸口上捶了两下。
鸭子和胖子带着大家吃喝去了,留下了我和冯凯泽,以及票子。
“凯子。”
“票子。”
“你们两个可以开分堂了。”
“名字,我说过,你们自己定,记住了,咱们现在还什么也不是,不要被这些假象骗了自己,发展,不被任何人知道的发展。”
“我明白。”
“是。”
“等我们可以站在太阳底下的那一天。”
我让他们两个找胖子他们去了,自己则拿了把凳子,坐在关二爷的面前,他老人家是闭眼的。
睁眼关公是杀人的,闭目关二爷是护佑的。
在那里整整坐了一个晚上,没有讲话,没有抽烟,就那么静静的坐了一个晚上。
鸭子和胖子被我派去找别的生意了,其实就我所想的,无非就是多开几家店,让家底慢慢的厚起来。
票子和陆恒忙着训练那些兄弟们,冯凯泽倒是清闲,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他让我觉得踏实了许多,天天就在店里待着,没事儿的时候还陪我姐逛街。
去看了大驴子一趟,和任雨一起去的,他已经不装扮成‘木乃伊’,刁斌被打成那个狗样子,他那叫一个高兴。
我并没有告诉他这些事情是我做的,有些事情,不让他知道,或许对谁都好。并非是我信不过大驴子,可我也要为那帮兄弟负责。
抛开冯凯泽和刁斌的旧仇,如果不是大驴子这次出事,我和刁斌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太多的交集,更别提打架了。
“兄弟呀,你不知道,还得是咱龙哥,刁老四那边估计撑不了多久了,介回,可把哥哥我痛快坏了。”
大驴子抽着烟,得意的很。
“快结束了?”我问。
“嗯,差不多了,刁老四撑不住了,直接把孙金锋搬出来讲和,应该就是这两天吧,大家坐一起谈谈。”
“十三太保的孙金锋?”我没见过大驴子口中的孙金锋,总之是这个名字就让我觉得,这人肯定也不简单。
“就是孙老大,龙哥当初不出手,估计也是因为他。不过现在呢,咱赢了,就是谈,也和当初老佛爷割地赔款的路子差不多。”
“对了,哥哥伤好的差不多了,啥时候约着哥几个,咱整两盅,你嫂子关的太严了,可把我馋坏了。”
“驴哥,以后少让自己受伤。”
我离开的时候,偷偷塞了一些钱给大驴子的老婆。嫂子那个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得,她眼圈红红的,喊了一声兄弟,就把钱收了起来。
大驴子家里的情况,任雨和我也大概说了,之所以看起来清苦,是因为大驴子给家里拿钱很少,可任雨并没有说他是因为不顾家,这点倒是让我觉得奇怪。
“正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
回去的路上,任雨看似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
“像我这样的人,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能看上我呀,哈哈。”
我双手插口袋,这是真心话,劳改犯出身,现在虽然有了点小资产,可也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