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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现在就告诉你,谢全的家就在延川大街,布染坊一条街的后面,有一个大四合院,那个就是他的家”,黄龙说道。 “很好”,刘铁柱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吴东:

“吴东,待会儿咱们两个过去,找这个谢全,到时候见机行事” “这么快,一会儿就行动了”,吴东问道。

刘铁柱点了点头:

“没有办法,我们没有那么长的时间,如果说那个李大掌柜将平安村的情况报上去的话,咱们已经彻底完了,而且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把情况上报到了什么程度” 吴东点了点头:“我是说你接触谢全,能行吗?

我怎么总感觉不太靠谱” 冯广兴哪里也点了点头:

“我也这么觉得,而且你现在貌似喝了不少酒了,会不会影响你的忽悠能力” 刘铁柱看着他:

“没关系,虽然喝了点酒,但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他们笑了一下,果然,刘铁柱就是刘铁柱。

刘铁柱看着冯广兴:“冯班长,接下来我认命你为这个特别行动小队的副队长,我不在的时候这些人全部交给你指挥,没问题吧?”

冯广兴皱着眉头看着刘铁柱:“你小子还要单独行动?”

“不然的话我们没有办法”,刘铁柱说道:“咱们今天摸清的只是他们老窝的其中一个位置,不去招惹这个八大金刚里头的人,怎么知道李大掌柜的到底会在什么地方出现”

冯广兴一听这话,也没有在说什么。

现在一切思路都清晰了,陈雪飞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他走到刘铁柱面前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了,我误会你了”

刘铁柱故作惊讶的陈雪飞:“啥,你在跟我道歉,卧槽,你竟然也会和我道歉,明天太阳还能不能升起来了”

陈雪飞气的狠狠的敲了一下刘铁柱:“你这个家伙,跟你说正经的你还这样” 众人笑了一会儿,刘铁柱说道:

“你们待在这里,有什么事情的话发出信号,第一时间告诉我,记住,这一晚上一定要加强警惕,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个陈水平现在绝对憋着大火呢,我估计咱们要是不让他解气,这小子就得便秘一辈子,他绝对不会放过咱们了,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再晚上大规模行动,毕竟这里距离宪兵队不远,但是要提防这王八蛋过来暗杀你们,我可不相信汉奸跟你们讲什么套路” “鬼子不是帮咱们说话了吗,就是那个少佐”,吴东傻傻的问。 “那个三炮”,刘铁柱白了他一眼:

“我都懒得跟你说话,汉奸要是能和他们一眼就他妈不是这样的了,那个陈水平要是那么好说的话,至于吓得那五个黄狗子连夜逃走吗” 冯广兴脸色一冷:

“马勒戈壁的,有能耐明天就过来,杀不了你我他妈就不姓冯,跟着你姓陈得了”

“行了,提高警惕的睡觉,明天要大干一场,我和吴东出去办事”,刘铁柱说道。 “那啥,提高警惕还咋睡觉?”

吴东问道。

刘铁柱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到底走了多少后门当上的班长,我特么的意思是出一个警戒哨” 刘铁柱踢着吴东走出了房间,从后门悄悄地溜了出去。 深夜漆黑的街道上,一辆马车在面前经过,那是刚刚从染布坊处理完公务回去的谢全,八大金刚之一,最后的一个金刚。 他的其他七个兄弟没有一个像他这样忙碌的,那天晚上不都是歌舞升平醉生梦死,在他们逍遥快活的人堆里,很少有他谢全的声音。

一脸麻子大黄牙的王先军还嘲笑他生下来就是干活的命,你看看其他几个兄弟,开妓院的开妓院,开赌场的开赌场,开烟馆的开烟馆,挣钱的生意那么多,你竟然像个娘们儿似的整什么染布坊,你脑子抽筋是不是。

谢全压根不理他,逼急了就削他一顿,反正他们八个人基本上谁也看不起谁,削一顿能咋地。让他干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他干不出来。

“给点儿吃的吧,求求你了,给点吃的吧” 微弱的呼救声惊醒了正在沉思的谢全,谢全撩开马车窗的帘子,看见了那对脏兮兮,破烂烂,饱受苦难的一对乞讨的母子,那女人应该也就是二十来岁的少妇,却被苦难折磨的犹如风烛残年的老姬,没有一点妇女的模样!

怀中的孩子不过三岁的模样,却不见任何孩童的娇嫩肌肤,那脸色和他身上的破烂衣服一个颜色,犹如一个腐败的小尸体一样。

这一幕刺痛了谢全的内心,曾几何时,他不也曾和那妇人的怀中婴儿一样,父亲惨死军阀铁蹄之下,母亲带着年幼的他和妹妹漂泊流浪,他还记得妹妹饿死的那天是个寒冬,母亲在外乞讨,一天未归,妹妹躺在冰凉的炕上,身体犹如一个破抹布一样,他饿了好久!

已经没有了感觉,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推了推妹妹,妹妹还在笑,那是他最后一次记住妹妹的笑容,时至今日他都不知道妹妹饿死前的表情到底是因为什么。 母亲告诉他,那是妹妹进入天堂了,所以她才在走的时候笑。

谢全记住了妈妈的话,他相信天堂,他相信老天爷,知道他的母亲被日本人蹂躏而死之后,世界上子只有他一个人孤独活着的时候他再也不相信天堂。

所以他落草为寇,所以他当了土匪,因为他要活着,他不想像妹妹一样饿死,更不想像母亲一样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被人当成鱼虾吃掉,所以他成了悍匪,最后成了八大金刚,可笑的是,他最后竟然还是跟着杀死自己母亲的鬼子卖命,这是讽刺吗。 “给点吃的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好心人”,那个妇人乞丐满脸的绝望,谢全更想知道那个妇人怀中的孩子是否已经饿死,一如他的妹妹一样。

“停车”,谢全叫住了车夫,车夫勒住缰绳:

“八爷,啥事儿呀?”

谢全没有说话,走下了马车,把自己刚刚在路上买的夜宵和糕点拿了下来,走到那个乞丐身前,放在了乞丐妇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