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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山,地牢。

山崖凸起的石头上,滴下两滴水珠,啪嗒一声,摔碎在笼子当中,似是听到了声响,笼子里的男人,眼睫动了动,望着眼前深色的水痕,片刻后,又重新合上眼。

男人身上都是伤,四肢以铁链束缚,将他死死地绑在笼子中,动弹不得。

笼子在一块凸起的独崖上很高很高,底下是湍急的暗水,是地下水,使得这处地牢又潮又冷。

只有一条路,通往外面,此时正被重兵把守。

即使他能挣脱玄锁,从笼子里出去,也无处可逃。

独崖太高了,纵使有逆天神通,但若是摔下去,也是粉身碎骨。

又是一阵轻响,似乎有人进来了,刘问青眼皮未动,哑声道:“不必白费力气了,直接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

他嗓音干哑,似乎是许久没进食过什么,说话断断续续的,没什么力气。

“刘问青。”逆着光影里,有人向他走来。

听到这并不算熟悉的声音,可刘问青却一点点瞪大眼,他费力抬起头,努力去看,黑暗里,他隐约只能望见单薄高瘦的少年身量,晦冥暗色中,银制的面具,显露一点光辉。

只是抬头这么简单的动作,他却做的极为费力,身体似乎是快要断裂的朽木,稍稍动弹一下,就要彻底崩散。

“刘大人。”陆慎终于摘下面具,显露那张过于俊秀的面容,轻声道,“你受苦了。”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死的这么容易。”刘问青激动出声,却又激烈的咳嗽起来,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那么惊才绝艳之人,怎么可能死在一群不入流的刺客手中。

他伸出手,锁链一阵哗啦的响动,刘问青努力向笼子外伸手,语气极快,“我告诉你太子玺的下落,你知道后,求你杀了我。”

陆慎望着他这副模样,他的腿已经被彻底打断了,从膝盖往下是空的,他眼里也没了生机,在看见他的一刹那,他仿佛完成了使命般,只剩下求死之志。

刘问青要死了。

即使将他救出去,他的腿也不可能好了,他心中已无求生之念,即使强行救他,也是多留些时日,让他受苦。

这般惨烈的情况,他苦苦挣扎着,强撑着折磨活下来,只是为了将这个上次来不及说的消息,告知陆慎。

可陆慎眼里没一点波动,甚至连点儿同情惋惜的情绪都没有,他只点头,声音冷漠无情,“好。”

死亡是很正常的事,从小到大,他身边的人都在不断的死去,从小保护他的暗卫,也都死了一批又一批。

就连廿三他们,也是前一批暗卫都死绝后,才来到他身边的。

谁都会死,终有一日,丞相会,他也会,不过是早晚罢了。

丞相说,为君者,不容有私情。所以不必缅怀,亦不必悲伤。

他俯下身,听着刘问青耳语。

终于将心中沉甸甸的秘密吐露出来,这一刻,刘问青无比轻松,他道:“小殿下,仁宣太后,一直在皇陵,等您与她相见。”

仁宣太后,是先帝继后,先帝去世后,圣上颁布圣旨,说是感怀她对先帝情真意切,赐了仁宣的封号后,让她去守皇陵了。

陆慎恍若未闻,确定了他没说谎后,便抬起手,却在出手莫名一顿,鬼使神差的问:“你可还有什么遗愿?”

刘问青沉默一瞬,这一瞬间,他想了许多,为了隐藏身份,他娶妻生子,有家人,有友人,他刻意忽视着自己的秘密,努力像正常人一般活着。

他想起自己的妻子,是个性情泼辣的妇人,他从前有些惧她,她知道他这些事后,一定恨不得咒骂他去死。

他又想起自己的女儿,他老来得女,女儿还不及他膝盖高,走起路还有些晃,太医说女儿生来有些问题,他曾对女儿发过誓,说要带她寻遍天底下最好的名医,将她治好。

可是最终,刘问青只道:“没有。”

陆慎动了手。

剑是从外面守卫身上拿来的,他下手又准又狠,一击毙命,没有给刘问青痛苦的时间。

外面已经发现守卫出事了,开始吵杂起来,陆慎静静的听了会儿,身影隐入黑暗中,悄无声息离开。

地牢里,潮湿阴郁,而地牢外,却是个艳阳天,天气很好。

苍穹澄澈,白云悠悠,姜亭月正在一艘巨大的船上,甩着杆子准备钓鱼。

行宫里有一片很大的湖,比宫里御花园里那片湖还要大。

湖面泛起涟漪,今日晨时,姜亭月突然来了游湖的兴致,白栀连忙道:“行宫里有船的,专门为了游湖而设,竣工至今,还未用过,但每年都有船夫维修检查,前不久才查过,没有问题。”

特意再检查一番后,确实没问题,姜亭月就将这艘巨船给拿出来用了。

不愧是皇家专制,上面容纳百官都不成问题。

姜亭月撑在栏杆上,往清澈的水中望去,又问:“湖里有鱼吗?”

“有。”白栀当即明白小姐想钓鱼了,又连忙说,“船上还有鱼饵。”

姜亭月说:“拿来我试试。”

桃喜二人对这船不了解,也确实需要白栀去回应小姐的问题,她二人干脆也不插嘴,默默在旁沏茶,摆上各种精致小巧的糕点。

很快便有下人送来鱼竿,姜亭月试了试,又发现,这船太高了,着实不大方便。

她绕着船走了小半圈,勉强找到能钓鱼的地方,便往水中甩了鱼钩。

青叶在一旁幽幽道:“这么大个船杵在这儿,鱼都吓死了,哪儿还敢咬竿?”

旁边三丫鬟默默望她一眼,没吭声,虽然心里也觉得她是对的。

白栀咳嗽一声说:“万一呢!小姐难得有兴致。”

桃喜说:“我先去吩咐厨房,中午做鱼,一会儿小姐没钓到,中午肯定气得要吃鱼。”

梨忧悄然出声,“在白栀去拿鱼竿的时候,我已经吩咐过后厨了。”

青叶“啧”了声,道:“你们就将她当傻子哄吧!”

当即,三丫鬟以从未有过的默契,齐齐后退一步,表示与青叶姑姑割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