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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跟着柳惜云出门,她见柳惜云挑了又挑,最终挑到了两个伶俐的小姑娘后,便对她道:“你将人领回去吧!”

“小姐你呢?”兰香微微皱眉,有些紧张。

柳惜云望着熟悉的车驾往前,一路停在酒楼前,她的目光紧紧追随过去,头也不回道:“我与人有约了。”

兰香咬住下唇,紧张喊道:“小姐,夫人离世,还不到半月,您切莫做出什么糊涂事。”

柳惜云脚步猛地一顿,攥紧了衣袖,又缓缓伸手抚平,她回头道:“我知道,我又不是个傻子。

兰香思索着,果断扯下身上出入国公府的牌子,递给其中一个姑娘,又给人牙子送了一锭银子,道:“认得去国公府的路吧!送她俩过去。”

“认得,认得。”那人牙子得了银子,喜的见不着北,当即道,“姑娘尽管去忙,小人保证一定将人送到。”

兰香敷衍点点头,起身追着柳惜云而去。

只是柳惜云快她一步,兰香没来得及跟上,就慢了一小会儿,就被拦在外面。

她只能焦急的在外等,并未让她等太久,就见柳惜云走了出来。

“小姐。”兰香喊了她一声。

“兰香?你怎么没走?”柳惜云奇怪看她一眼,皱眉问。

“小姐,您刚刚,去见谁了?”兰香小心翼翼的问,“奴婢如今,连这些都不能知道吗?”

柳惜云走在前面,语气闷闷,“你不是不支持我报仇吗?告诉你之后呢?你再来阻拦我?”

“小姐。”兰香急急辩解道,“并非是奴婢阻拦,是夫人说……”

柳惜云脚步猛地一顿,回头望来,日光透过枝叶,在她肩上落下小小的圆斑亮点,风哗啦吹起大片响声,显得此处格外寂静,她一字一句的问:“你是谁的丫鬟?又听谁的话?”

兰香垂下头,扑通一跪,低声道:“奴婢是小姐的丫鬟,听小姐的话。”

她心下微微一叹,默默对着夫人道歉,她是个奴婢,她管不了主子的。对不起夫人,兰香有负您所托。

柳惜云将她扶起来,道:“七日后,寒鸣寺还愿,我们也去,届时,会是个好机会。”

……

“寒鸣寺?”

“你特意来此,就是为了专程告知我这件事?”

贺兰延单手撑着额角,目光微微打量过今日的柳惜云,她依旧一身素白丧服,神情有些憔悴,但遮不住她眼里算计的精光。

只粗粗打量一眼,贺兰延就没什么兴致了,他不甚在意的问:“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是来同殿下做交易的。”柳惜云抬起眼,望着贺兰延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知道,殿下对我表妹有些别样心思,今日我所说的这些,不过是一块敲门砖。我希望,殿下能与我合作。”

“你有什么,是值得我去合作的?”贺兰延不甚在意别开眼。

“如果,我能助殿下毁去圣上对大皇子的信任呢?”衣袖之下,柳惜云死死地掐着掌心,佯装平静道,“最好用的办法,依旧是利用姜亭月,毕竟,国公爷宠女如命。”

贺兰延“啧”了两声,微微摇头道:“我再考虑考虑。”

柳惜云深吸一口气,没有吭声,她无声站起来,行了一礼,正要往外走去,又被喊住。

“做交易之前,你先办件事,让我看看你的能力。”

……

柳惜云垂下头,手轻轻按在衣袖处,明显能摸出,里面是一个白玉瓷瓶,里面盛的,是一味药。

但柳惜云并不知道,这药有什么效用。三皇子只告诉她,到了该用的时候,会有人告诉她的。

-

此次去寒鸣寺还愿,姜世忠并没有跟随,先前老祖宗送来的女兵,如今跟在姜亭月身边,姜世忠又另外挑了一队护卫,一路上保护她们的安全。

寒鸣寺不算近,一来一回,耗时太久,所以众人会在寺中歇息两日再回府。

她们带的人不少,光丫鬟和行李,都装了两车,没带男丁,李云柔除了带姜亭月之外,还顺带捎上了姜寻雁和柳惜云。

按照国公府的规制,用的是三匹马拉的马车,足够宽敞,莫说是容纳四人,便是容纳十四人都绰绰有余,但姜寻雁依旧挤在姜亭月身边,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咱们出来,怎么还带上她了?你不是怀疑她吗?”

姜寻雁声音放的很轻,也只有她二人听得见,姜亭月也小小声,凑在她耳边道:“一言难尽,等会儿再跟你解释。”

“哦。”姜寻雁给她比了个自己明白了的手势。

这边两人窃窃私语,那边李云柔正在醒茶,唯有柳惜云,垂眸不语,一副孤僻的模样,事实上,她的手,不断摸着袖中那个白瓷小瓶。

怎么找机会呢?柳惜云思索着。

泡好茶后,李云柔一人倒了杯,笑道:“你们都是年岁差不多,要是嫌我这里碍事,也可以换辆马车,或者出去跑跑马什么的,只要别离护卫太远就行。”

“好,伯娘,我带月月出去了。”姜寻雁迫不及待想打听,所以拽着姜亭月就往外跑。

姜亭月抓着门框,对着柳惜云喊了声,问:“表姐,你来不来?”

柳惜云的目光扫过与她形影不离的姜寻雁,瞥见对方警惕的眼神后,状似失落低下头,说:“我不会跑马,我陪表姨母用茶就行。”

“其实我们也不……”姜亭月一句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姜寻雁拽走。

二人换了辆马车,没让丫鬟进来,姜寻雁不理解道:“你干嘛事事喊她?一会儿你把她叫过来了,我还怎么问你?”

“你快和我说说,你跟伯娘去别庄住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了?我本来想去看你的,但祖母特意警告过,让我们别去打扰你们。”

姜亭月便将能说的给她说了,至于某些不能说的,被她三言两语遮掩过去了,她叹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双手撑着下巴,有些忧愁,姜寻雁正欲想办法安慰她,就听见车窗被敲了几下。

“哪个护卫这么不懂事?”姜寻雁皱起眉。

姜亭月起身,打开窗,就见马车之外,少年单手拉着缰绳,正俯身抬手,似乎准备接着敲。

风吹起他高高束起的马尾,车窗打开的刹那,少年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