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他生病,让他一点。
莫惊秋似乎很着急,又打电话进来催。
唐禧跑出去开门:“你们怎么每次过来都不带钥匙!”
莫惊秋用惯了密码锁,理直气壮说忘带了:“快让我进去。”
闺蜜两人都各怀心思。
进屋后,唐禧发现洗手间那边似乎没了声音。
不对!
仔细听还有点!
看来曲江宴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心里。
唐禧微微放心,注意力这才转移到莫惊秋身上。
刚入秋不久,现在的气温还没冷到要穿高领衣。
此外,莫惊秋气血旺,特别怕热。
她神经粗无偶像包袱,平日挺大大咧咧的,今日眉眼间流淌一股天然妩媚。
唐禧终于明白。
为何跟曲江宴捅破最后一层关系后,他时不时就感慨她变得媚了些。
当初她还觉得曲江宴想占便宜故意调戏自己。
如今自己作为旁观人,才发现这么明显。
莫惊秋意识恍恍惚惚,机械性吃着唐禧做的鲜花饼。
丝毫不像平日介意食物摄入的热量。
“你该不会被潜规则了吧?!”
不知莫惊秋被话呛住,还是被鲜花饼呛住,内眼角咳出泪。
“不是。”
唐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扒下她外套。
果然!
锁骨下方、肩头、后背,有大量的草莓印。
唐禧眸中迸出寒光:“这是谁弄的?”
莫惊秋将鲜花饼扔在桌上,犹如惊醒的梦中人,流着泪破口大骂。
“呜呜呜,是韶寓那个混蛋!”
唐禧震惊得站起来:“去年暑假档爆火的那个古装剧将军韶寓?”
莫惊秋的眼泪随着点头动作砸在大腿上。
“你们不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吗?怎么滚到一起了?”
莫惊秋跟韶寓大学军训时结仇,此后彼此看对方不顺眼。
莫惊秋有敬佩的圈内偶像,韶寓就处处跟她偶像作对。
莫惊秋为偶像鸣不平,开了很多小号骂韶寓是烧鱼。
为了更好地挖掘韶寓的黑料,她做各种任务混入韶寓的粉群,一不小心干成了大粉!
上个月她参加一个活动,被韶寓气到,下班后打开V博例行要骂韶寓。
因为粗心大意,忘记切换小号,在有三千多万粉丝的账号转发一条骂韶寓假正经的博文。
还评论:【烧鱼一只罢了!】
因为韶寓在她面前真的贱兮兮,各种气她!
莫惊秋那天工作太累,转发完就睡死在沙发上,凌晨三点多被经纪人拍醒,得知自己忘记切小号。
韶寓爆火后,一直被同类竞争小生针对。
他今年三月份被家里的事连累,被迫停了一切工作,但粉丝不离不弃,战斗力相当强。
莫惊秋这人双标,会骂很难听的话,但听不得难听的话。
她抖着手去翻热搜。
想象中的糟糕画面没出现,原来是韶寓发了博文为她站队。
韶寓粉丝立马改口,夸赞她人美心善,在韶寓事业低谷期还愿意帮韶寓炒热度。
于是乎,莫惊秋被迫开除黑籍,成为韶寓的头号迷妹。
莫惊秋脑子很乱,拿不定主意,所以跑来这里。
“我醒来时,他跟我表白说很早就喜欢我,之前贱兮兮也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力。”
唐禧抢话:“他是不是说为你进娱乐圈的?”
“你怎么知道?”
“这个世界是巨大的番茄小说。”
“别开玩笑!”莫惊秋赏了她一栗子,“我认真说话呢!”
“那你喜不喜欢他?”
“说实话,他长得挺帅的,除了嘴贱点,人品还行。”
“那答应他得了,人帅有钱喜欢你,”唐禧扫了她裸露肌肤一眼,“活还好。”
闺蜜是军师,被这么一劝,莫惊秋觉得可以先谈恋爱。
解决这么个大麻烦,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唐禧一把拉住她:“你去哪?”
“我要去尿尿,对了,我好累不回去了,今晚跟你睡。”
“你去楼上尿。”
莫惊秋还是懂闺蜜的尿性,越是遮遮掩掩,越是可疑。
“洗手间里有男人?”
曲江宴竖起耳朵,想从唐禧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似乎这样就获得了承认。
事实证明,他对唐禧那张嘴的滤镜还是太厚了。
“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
曲东西:“……”
“师黎?”见唐禧摇头,莫惊秋叉腰,“你别跟我说是曲江宴那贱货。”
曲贱货:“……”
唐禧一噎。
“禧禧!你可以喜欢花草,喜欢女人或男人,但不能喜欢重伤你的人。”
“之前他骚扰跟踪你,我就想打他,现在还敢强闯民宅,看我不把他打成猪头。”
曲江宴头疼。
这一年来,他追唐禧这般艰难,也有这几个闺蜜耳边风的阻力。
莫惊秋找了把扫帚。
“是我准他进来的,他现在身体不舒服。”
“他伤害你时怎么不考虑你舒不舒服?你心软可以不动手,我来……”
“他自由搏击七段。”
“……”
“我是打不过,但能摇人。”
莫惊秋拿起手机,决定给韶寓一个表现机会。
唐禧觉得没必要把事情闹大,和盘托出曲江宴曾为自己差点丢命的事。
“啊,还有这事?能救你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说不定心里偷着乐。行吧,这次就算了。”
莫惊秋脚尖一旋,扶着扶梯上了楼。
曲江宴发泄完,在洗手间冲了个澡。
他探出头,本想让唐禧给自己手机,让家里的男雇佣给自己送衣服。
没想到唐禧周到,将事先准备好的宽大睡裙扔给他。
“反正你住对面,距离短,穿着回去吧。”
曲江宴穿着一条粉色及膝睡裙出来,如果化个妆,绝对是女装大佬。
那条睡裙对于唐禧来说很宽大,穿在曲江宴身上变成了紧身裙,相当滑稽。
她压了压嘴角,没压住,又压了下,又又没压住。
曲江宴戳破:“想笑就笑吧。”
他怀疑唐禧是故意给这种裙子。
唐禧不委屈自己,笑得东歪西倒:“哈哈哈哈!”
原本只是客气一句的曲江宴:“……”
他手里还拎着个衣架:“禧禧,我帮你把内裤洗干净了。”
唐禧将一个抱枕扔他怀里:“扔了!我不要!”
他都用过了!
曲江宴将抱枕放在腰腹处挡着,回了聚春景10号。
莫惊秋感冒差不多快好了,鼻子还有点塞,晚上睡觉打呼噜。
很细微的呼噜声,规律绵长。
她侧躺着,修长大腿上布着凌乱的吻痕。
唐禧辗转反侧睡不着。
不知为何,想到了跟曲江宴的第一次。
曲江宴的吻从她眉心落到胸口处,就此停住,盯着她认真礼貌地问。
“禧禧,可以继续吗?”
她害羞点了点头,将脸埋在他颈窝处。
疼痛过后是快乐。
快乐过后是难过。
是那种被男人肆意玩弄的委屈。
虽然她事先答应了,但她又有点后悔惆怅郁闷害怕焦虑。
她承认自己有点矫情,她就是这般世俗的女子。
曲江宴跟她的反应相反,眼里点缀着些许欢喜。
曲江宴不会说什么情话安慰情绪低落的她,就搂着她,大掌顺着她脊背,时不时再亲亲她脸蛋。
唐禧一直能感受到曲江宴的喜欢。
可她不知那股喜欢占了多少比例。
两分三分?
八分九分?
分手前,曲江宴从来不说爱她。
这一点与唐禧截然相反。
想到这里,唐禧咬着被子,又恨了曲江宴一遍。
啥都不是!
住在对面的曲江宴猛地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
奇怪,在禧禧家的洗手间里,他不是用冷水解决的啊。
*
田杏被自己的摄像机砸到左肩。
左肩被砸出成年男子拳头般大小的灰紫团状痕迹。
稍微牵着到左肩,就疼得她直冒冷汗,短时间不敢行动。
计划中途夭折,她是恐惧的,立马回轻音一带。
跟靳琦坦白一切。
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件事上占据主动地位。
“妈妈,我有想跟其他男人相亲交往,跟其他男人接触后我才明白自己喜欢的是二哥。”
“我对不起你,你对我这么好,我竟然做出这种丢人的事。”
“我更对不起二哥,我没脸待在这个家了。”
她捂着脸嚎啕大哭,衣领子下滑,露出左肩触目惊心的砸痕。
靳琦起初觉得造孽,发现她肩上的伤口,脸色大变。
“谁弄的?”
田杏支支吾吾:“是我活该,妈,别问了。”
“江宴打的?”
“二哥当时很生气,如果换做是我,我可能会做得更狠,妈妈,不要生二哥的气。”
“他那性子真的是!再生气也不能打你啊,你们小时候明明那么好。”
田杏很讨厌靳琦回忆以前的事。
偏偏阻拦不了!
她似追忆似苦涩:“可我们长大了。”
靳琦怕她的左肩留下后遗症,硬是拉着她去医院做了检查,开了一大堆药物。
*
曲江宴请了一天的假,睡到自然醒。
吃完午饭,他给轻音一带的管家打了个电话。
得知田杏在家,直接杀回去。
田杏习惯猫头鹰的作息时间,加上肩膀有伤,心安理得睡懒觉。
曲江宴用备用钥匙打开她卧室门,直接将人从床上拽到地上。
丝毫不怜香惜玉。
拽的刚好是左手。
田杏发出杀猪叫。
“说吧,算计我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喜欢你,占有欲作祟而已。”
曲江宴才不信这一套:“看不出来,我记得有提醒过你,不要越线。”
他眸底迸出强烈的寒沉,令田杏毛骨悚然,下意识后退。
曲江宴将床头柜一描边花瓶打碎,捡起一片碎玻璃,抵在她脖子上的大动脉处:“别动。”
左手用力按住她左肩的淤青,有股十足的疯劲:“做错事就该受到惩罚。”
“啊——!我错了二哥!以后不敢了!”
“不要这么对我呜呜呜!”
这叫声率先吸引到曲翩跹的注意。
曲翩跹跑进来。
田杏似乎看见了救世菩萨,朝她伸出手:“救我翩跹!快叫妈过来!”
“二哥,不要放过她,她很坏,小时候还欺负我。”
田杏:“!!!”
她激动说没用,试图坐起来,细嫩的脖子被锋利的玻璃碎片划破,沁出血。
就在她绝望之际,靳琦姗姗来迟。
她死灰复燃:“妈妈救我!二哥要杀我!”
靳琦太阳穴突突直跳:“江宴快放开杏杏!”
曲江宴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不言语,手中的玻璃片压得更狠,血流成柱。
田杏老实闭嘴,眼里的泪失禁,激烈心跳声掩盖一切声音。
“妈,二哥说做错事就该受到惩罚。”
靳琦本来就够头疼了:“别添乱,回你屋去。”
曲翩跹撇了撇嘴,并没离开,抓了把瓜子吃起来。
“江宴快放开她,杀人要偿命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是医生有分寸。”
这是曲江宴行凶的底气来源:“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她告诉我了,她知道错了,只是一时糊涂而已。”
“而已?”
曲江宴觉得室内温度有些低,面带讽刺。
“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唐禧,你知道如果我昨晚没有跑出去,会发生什么的事?”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难处?”
靳琦很难受,更是左右为难。
“她是你谭银阿姨唯一的血脉。”
“你们小时候感情那么要好,还定过娃娃亲的。”
“如果没有她,你性格可能一直那么混,不会成为人人尊重有加的优秀医生。”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打也打了,原谅杏杏这次吧,她以后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