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文医本打算去见一个人的,苏子兰!
但是前尘已了,无论她是不是权襄的人,尤文医觉得或许没那么重要了,遇见雅儿和她便是他的人生际遇,在他看来这本就是巧合。
他与她们的关系,在他身死的那一刻就已经断了。
历经两年,他们都已经接受了他的死去,既然如此,他只要适时插手,知道他们活得很好就行。
而今不如把时间放在值得的人身上。
尤文医心里放松了很多。那些所谓的秘密,隐秘,他会帮忙去查清,但不是那么着急,也不是那么必要了。
他买了菜和肉回了家。
见小七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待在院里,他疑惑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小七抬起头,“我在想,除了等你,我还能做什么呢?”
她一个人住在山上的时候,需要为了活下去,去寻找食物,但哪怕有足够的食物,生活也不知道怎么就过去了。
现在,这时间仿佛走得很慢,她的眼里只剩下了一个人!
尤文医将东西放好,安慰她道:“你一定要找到自己想做的事儿,我终究会离开的。”
小七抱住了他,“为什么?你别离开好吗?我不想让你离开了。”
“小七啊,你不是早就知道吗?我只有这点儿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只希望你你能快乐,然后尽量平和地接受我的离开。”
“我,做不到。”
之前,她以为只要可以陪伴在尤文医就满足了,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那会弥足珍贵。
可是,现在,她很清楚,她一点儿都不满足。
她想跟他长长久久,朝朝暮暮。
“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有些事儿我们只能接受,所以与其让自己不开心,不如早早地接受它。”
小七叹了口气,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尤文医没事儿的时候就一直陪伴着她,哪怕只是看着彼此,那种幸福的感觉溢于言表。
他很珍惜她。
见过了这几个人,接下来的时间,背后的秘密对他来说仿佛就告一段落了,他整日都陪伴在小七身边,如胶似漆,恩爱非常。
他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会一心一意地对待小七。
而在谛临城,也有人像他一样闲着,比如明月馆中的苏明月,也有人忙得不可开交。
像南宫韵竹,整日陪伴在白无暇身边,希望能让她恢复记忆。
像雪沁心,整日待在清风别院,那不是身体的忙,而是心境的忙,她乱了。
像权逢,一方面在跟南宫韵昊整日会谈,另一方面在跟惠恩峰处理阁中琐事。
毕竟东境和南境的情况不同。
南境的事儿,只要权力掌握在了手中,那么一切就变得简单了。
东境的事儿需要费很多心。
刀邛这里的事儿,权逢虽然也有留意,但是他无法插手。
因为他不是故事里的人。
而他也有自己的故事。
这个故事无人可知,他也无从说起。
宫府中。
白无暇这几天听了韵竹的话,心里十分慌乱。
她相信韵竹,可是这样让她的心里越加不安。
于是韵竹决定带着她去城里逛逛,散散心,让她放松下来,说不定会想起更多。
两个姑娘没有让人跟着,买了一大堆东西,直接让人送回府里。
女孩子的快乐,就是买买买!
买了一上午,韵竹带着她来到城中酒楼,两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们来到的酒楼正好是城中着名的富贵楼。
这酒楼里,富贵鸡可是一绝!
来到门口,白无暇仿佛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儿摔倒,回头却发现酒楼边躺着一个人,只是破布遮着两人都没注意。
那人仿佛也被白无暇这一脚踢醒了,迷迷糊糊地翻开了盖着的破布,随口道了一声歉。
白无暇连连摆手,“是我的问题,抱歉,我没注意。”
眼前之人头发散乱遮住了面庞,看起来就像个叫花子一样,浑身散发着酒气,但是白无暇并没有轻视他。
这姑娘也是天性善良的,毕竟失去了记忆,她本质上来说就是一张白纸,最多不喜欢这副脏兮兮的样子罢了。
那人扫了白无暇一眼,眼睛瞪得像铜铃,慌不择言地说道:“紫烟,我这是做梦吗?没想到两年多了,你终于来了我的梦,我,我对不起你。”
这一抬头,白无暇也看清楚了,这个乞丐一样的人,不就是当初在大婚之上捣乱的刀邛吗?
“少侠,你,你认错了,我不是你口中的紫烟,我是白无暇。”
虽然韵竹告诉她,她就是紫烟,但是没有记忆的她,始终觉得她只是白无暇,仅此而已。
南宫韵竹本想开口告诉刀邛,她就是紫烟。
但是白无暇已经明确地告诉了她,现在的她只是白无暇,不希望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来活,除非她有一天能像韵竹说的那样恢复记忆。
她尊重她的想法,所以没有再告诉任何人她就是紫烟。
即便要告诉刀邛,也得私下再说才好。
她以为雪沁心会把这件事儿告诉刀大哥,但是现在看来,刀大哥仍旧是一无所知。
刀邛听见白无暇的名字,他也注意到了一旁的南宫韵竹,当即明白是自己认错了。
“对不起,酒喝多了,认错人了。”
刀邛双手撑地,准备爬起来。
落霞刀主,如今竟然沦落到了这副模样,只能说这一个情字,害人不浅啊!
南宫韵竹见状过去扶住了他,“刀大哥,你怎么这样了?”
“我没事儿。”
韵竹对着他使了个眼神儿,“刀大哥,你可吃了午饭,要不与我们一起吧。”
可惜刀邛这二愣子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
白无暇拉了拉韵竹的手,她与刀邛虽然有种仿佛天生的熟悉,但是总归是有几分生疏存在的。
即便听韵竹说紫烟是认识刀邛的,可那就像是故事里的人物,这更让她增添了几分反感。
她不是紫烟!
韵竹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没事儿。
而刀邛只是说道:“你们去吧。”
他倒了倒手边的酒壶,一滴都没有,扔在了一旁。
南宫韵竹拽住了他,“刀大哥,许久没有一起吃饭了,不知道可否给韵竹一个面子?”
刀邛疑惑地看着韵竹,这丫头怎么会这么说?
“不用了。”
他坚持拒绝,自己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