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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殿下!”

工部侍郎许敬铸突然出列,腰间算盘珠子撞在玉带上叮当作响。

“臣记得去年修缮太庙时,十六殿下曾指出斗拱彩绘不合周礼。”他转向皮肤黝黑的姜辰,目光如炬,“敢问两位殿下,当时臣是如何辩解的?”

皮肤黝黑的姜辰轻笑一声,指尖掠过腰间佩剑的鎏金吞口:“许侍郎说‘彩云追月’是前朝遗风,本王却道太庙当用‘玄鸟朝日’,最后是取了秦州古墓出土的‘苍龙七宿’纹样。”

他忽然拿出随身携带的玉珏,寒光映得许敬铸面色发白,“这个曾经挂在的本王剑穗之旁的玉珏,正是那日许侍郎输给本王的赌注,恰好让本王今日带来了。”

许敬铸踉跄后退半步,袖中掉出半块断裂的玉珏,与剑穗上的残片严丝合缝。

德妃喉间泛起腥甜——这细节正是她亲口告知替身的,此刻却成了刺向自己的利刃。

德妃眼中闪烁着无奈与愁苦,心中藏着一个足以颠覆整个朝局的秘密:假皇子,正是她一手调教、悉心培育出来的。

她曾夜深人静时,低声告诉过那位假皇子关于真正十六皇子的种种消息,每个字每句都充满了隐秘的苦衷与担忧,希望这个假的十六皇子在取得梁皇的信任之时便可以狸猫换太子。

然而,如今她却不得不将这一切深藏心底,因为一旦将真相泄露,不仅自己将面临“欺君之罪”而遭受腰斩之刑,更会连累整个播州杨氏,令其家族满门抄斩。

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檀香味,混杂着汗水与恐惧的气息,德妃只能默默祈祷,祈求那位假皇子在关键时刻能露出致命破绽,从而将这一切罪证揭露于天下,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荒谬!”九皇子姜瑜甩动衣袖,金丝蟒纹袖口忍不住地抖动,“十六弟最恶玉石,怎会随身佩戴?”

他转头看向荒淫无度的姜辰:“前年中秋宴上,你还将六哥送你的羊脂玉佩掷入太液池......”

“九哥记岔了。”荒淫无度的姜辰突然打断,胭脂染红的指甲轻叩腰间玉带,“那日掷入池中的是和田青玉佩,只因上面没有雕着我最喜欢的蟠螭纹。”

他说着突然解开玉带,内衬赫然绣着蟠螭暗纹,“看,这纹样与玉佩如出一辙。“

梁皇瞳孔微缩。

三年前西域进贡的蟠螭青玉佩,确实是他亲自赐给六皇子的及冠礼,没想到让六皇子姜复转手赠了十六皇子。

朝堂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德妃藏在宽袖中的手指几乎要掐出血来——这细节连她都未曾知晓!

“陛下!”刑部尚书白秉公突然出列,玄色官袍上银线绣的獬豸在烛火下狰然欲扑,“臣请验明正身,真皇子右臂应有幼时坠马留下的月牙疤,此事仅有太医署记载。”

“验身?”荒淫无度的姜辰突然朗笑,笑声震得梁皇案前烛火摇曳。

他猛地扯开右臂衣袖,狰狞疤痕如新月贯日,“白尚书不妨看看,这是不是太医院记载的‘丙申年腊月,坠马伤及尺骨’?”

白秉公凑近细看,突然脸色剧变。

那疤痕深处隐约可见青色药渍——正是太医院独门金疮药“碧玉膏“留下的痕迹。他转头看向史白夏,发现老太医正盯着疤痕浑身发抖。

“老臣...老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史白夏突然扑跪在地,苍老声音带着哭腔,“这伤口的敷药手法,与当年老臣亲手包扎的一模一样!“

德妃眼前一黑,耳边嗡嗡作响。她突然想起那个暴雨夜,真正的姜辰高烧呓语时,自己曾让史白夏用金针蘸着碧玉膏疗伤。而替身手臂上的疤痕,是她用烧红的玉佩生生烙出来的。

“父皇!”六皇子姜复突然说道,“儿臣倒想起件趣事,去年秋猎时十六弟猎得白狼,却在剥皮时被利齿所伤。”

他阴鸷目光扫过两位皇子,“不知哪位十六弟愿意展示左掌伤痕?“

皮肤黝黑的姜辰从容摊开手掌,虎口处新月状疤痕泛着淡金——那是常年握剑磨出的茧子。荒淫无度的姜辰却将手藏进袖中,袖口金线绣的缠枝莲突然崩开一线。

“苏尚书说笑了。”荒淫无度的十六皇子强笑道,“那畜生的牙印早被上好的雪肌膏......“

“是狼牙印!”安南将军钟晓单突然说道,腰间箭囊哗啦作响,“殿下当时徒手掰开狼吻,伤口深可见骨,怎可能不留疤痕?请两位殿下查看!”

他猛地拽过荒淫皇子左臂,锦缎撕裂声惊起梁皇案前青烟。

白皙掌心光洁如新,连半点瑕疵都无。

殿内死寂中,德妃听见自己鬓角珍珠落地声。这一年来,她让真正的十六皇子在外吃喝玩乐,从未注意过这些细节,此刻那光洁的掌心,正像一记耳光抽在她脸上。

“陛下明鉴!“钟晓单单膝砸地,青砖应声裂开蛛网,“此人连战场旧伤都能作假......”

原本只是简单的真假皇子之争,随着时间的推移,局势逐渐变得扑朔迷离,开始演变成一场帮派之争。

朝堂上,支持皮肤黝黑皇子的声音与倾向不断被人压制,因为六皇子、九皇子等人担心,凭借西域军功而出身的皇子,恐怕会因功高盖世而不得宠,进而威胁到他们在朝中的地位。

他们纷纷与德妃娘娘、礼部尚书穆绅儒、兵部尚书苏云良等人默默达成默契,一致声援那位“荒淫无度”的皇子,企图用这层支持换取更多政治筹码。

而另一边,安南将军钟晓单和兵部侍郎郭武烈则毫不犹豫地站在皮肤黝黑皇子一边,他们回忆起那段西征岁月——那时,皮肤黝黑的皇子以坚毅果敢、战功赫赫折服了他们,赢得了无数军中将士的敬重和赞赏。

钟晓单回想起那刺骨寒风中燃起的火把光芒,仿佛还能闻到铁血与硝烟混合的味道。

梁皇突然重重咳嗽,浑浊的痰音在殿内回荡。老太监赵吉慌忙递上金丝痰盂,却被一把推开。

“都给朕住口!”梁皇撑着龙椅起身,明黄袍角扫落案上茶盏。

青瓷碎裂声里,他枯瘦手指直指两位皇子:“你们...连这种疤痕都有?说,你们为了假装朕的十六皇儿,处心积虑地准备了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