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师爷也感到一阵无奈,他皱着眉头,低声说道:“杨大人,这次的确是我们失算了。没想到郭武烈竟然会选择这种方式来化解危机。不过……我们还可以另寻机会。”
杨维谦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郭武烈这次不只是和我们斗,他惹到的是更是九皇子,我们一定要让他知道,京兆府不是那么好惹的。
你再想个法子,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撑到几时!”
宫师爷心中也是暗暗一惊,知道杨维谦平时对九皇子言听计从,这次更是下定了决心要让这个兵部尚书吃瘪。
他只得恭敬地答道:“大人放心,让我再想个办法,这次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他的眼神透出一丝疑虑,缓缓说道:“不过大人,今天看着兵部尚书和郭夫人的表现,我感觉兵部尚书背后必定有高人指点。
否则,以他俩的能力,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我们精心布置的局化解得如此干净利落。”
杨维谦冷冷地哼了一声,内心的不安加剧了几分:“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们救出郭倍亢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必然还有更深的布局,我们必须要时时刻刻做好应对。”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匆匆赶来,脸上带着几分紧张之色:“大人,外面有消息传来,刑部右侍郎熊大人求见。”
杨维谦和宫师爷闻言,都是一怔。杨维谦眉头一皱,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祥的预感:“刑部怎么来了?难道是和今天的郭家的案件有关?”
宫师爷也是一脸疑惑,低声道:“大人,刑部这个时候来,恐怕事情不妙。”
杨维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对那衙役说道:“快快有请熊大人至正厅相见。”
不一会儿,京兆府正厅的大门缓缓打开,只见刑部右侍郎熊志恒带着一群刑部干事,神色肃然地走进了正厅。
杨维谦在正厅内,看着熊志恒这副阵仗,心里猛地一沉,但他努力保持镇定地问道:“熊大人,您这是何意?”
熊志恒站定,目光如炬,带着一丝冷厉的气息:“杨大人莫怪,微臣接到举报,因此特来查案。”
杨维谦心中一凛,表面却依旧装作镇定,微笑着问道:“举报?熊大人是指何事?”
熊志恒的目光直视着杨维谦,字字铿锵地说道:“有人举报贵府的师爷,花了一千两白银,去指使一个名叫春梨的丫鬟,勾引郭武烈郭家三公子,并且伪装被施暴,以此陷害郭家三公子。”
杨维谦听到这番话,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完了!完了!
一切都完了,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如今已被对方识破,并反戈一击。
宫师爷也愣住了,脸色同样惨白。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本该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杨维谦的脑海中飞速转过无数念头,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于是他强撑着微笑,对熊志恒说道:“熊大人,这一切无凭无据,只有一个单纯的举报,您就这样直接将我的师爷带走,是否有些不合适?”
他的话语希望能在对方心中撬开一丝缝隙,其中也透着一丝试探和恳求。
然而,熊志恒早已洞悉了他的想法,那双眼睛中透露出的冰冷决然让杨维谦的心情愈发沉重。
熊志恒微微一笑,语气冷静得让人不寒而栗:“杨大人,我仅仅是将师爷带走问话而已,并非逮捕。整个流程,杨大人贵为京兆府尹,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熊志恒的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刀,直接刺进了杨维谦的心脏。他顿时哑口无言,仿佛所有的反驳都在这一瞬间变得无力。
杨维谦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他清楚自己已经无法扭转局面,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熊志恒的命令一下达,衙役们毫不迟疑地上前,将宫师爷押解出堂。那一刻,师爷的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恐惧,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他拼命挣扎,声音嘶哑地喊道:“熊大人!冤枉啊!下官冤枉!杨大人,救救我,快救救我!”
杨维谦望着师爷那双满含祈求的眼睛,内心充满了矛盾。
本次刑部来抓人,肯定是掌握了实打实的证据,否则也不会这么雷厉风行。
而自己倘若贸然施救,有可能不仅救不出来宫师爷,而且还会将自己搭进去。
利弊权衡之间,杨维谦决定先将宫师爷稳住,不让他牵涉自己进去。
他努力挤出一丝安慰的微笑,语气中带着勉强的镇定:“宫师爷,您先委屈一下,等我禀明圣上,立刻将你救出。”
然而,杨维谦心里明白,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能力将师爷从熊志恒的手中救出。
而失去了师爷这位智囊,杨维谦的仕途之路,也将会成断了牙的老虎一般。
没想到,这次九皇子姜瑜安排的任务,竟然不仅没有消灭对手的实力,反而将自己的力量拆得七零八落。
他内心充满了懊悔和自责,但也是无能为力,满满的无助感。
就在熊志恒转身准备离去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杨维谦,语气平静却意味深长地说道:“杨大人,当时我审讯春梨的时候,她最后还说了一句话。”
杨维谦心头一震,急忙抬头看向熊志恒:“什么话?”
熊志恒微微一笑,眼中带着几分讥讽:“她说,她很庆幸自己答应了郭倍亢的婚事,否则她现在的处境,恐怕会比现在更糟。而且,当时兵部尚书还说了句……”
“什么?”杨维谦感到心力俱疲。
熊志恒眯起眼睛,像是回忆着那个瞬间,缓缓说道,“郭大人还说了句,‘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句话犹如一根锋利的刀刺,直接扎进了他的心脏,伴随着熊志恒那阴冷的语调,彻底击垮了他内心最后的防线。
他感到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喉咙一阵发紧,随即一口鲜血猛地从嘴里喷涌而出,溅在了他眼前的案几上,鲜红的血液瞬间将白纸染红,仿佛在讽刺他之前的算计与阴谋。
熊志恒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假惺惺的关切:“杨大人,您可要多注意身体啊,不要因为忙于公务,而忽视了自己的健康。
身体可是一切的本钱,若是失去了,什么都无法挽回。”
杨维谦看着熊志恒心满意足地离去,只感到一阵晕眩,几乎要站不住脚。
他靠在案桌上,试图用力支撑着自己,却发现自己已经快要虚脱。
这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是十六皇子、刑部右侍郎和兵部尚书夫妇联手谋划的结果。
京兆府尹杨维谦此刻才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被对方设计得团团转,他的每一步,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自己不过是那棋盘上一颗被随意操控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