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檀开车找到顾言的时候,她正站在搬家公司的货车旁边。
他很有眼力见的直接上去帮忙。
身后响起顾言淡淡的语调,“师傅,你们公司工作期间如果工伤,公司赔得多么?”
搬家具的大哥失笑,“姑娘你放心,我都干了很多年了,不会弄坏你的东西,也不会弄伤自己,放心吧。”
顾言点了点头,看了陆闻檀,“听到了?你还是别碰瓷了。”
师傅听完一愣,也刚好看到陆闻檀。
“小伙子,你谁啊?”
师傅是一个人开车拉行李家具过来的,并没有带帮手,怎么还突然多出来一个人?
看起来确实瘦,这细胳膊细腿,万一真被家具砸伤,那不是公司的事儿了,可成了他的事了。
他可赔不起!
陆闻檀拎了最大的那个行李箱,抽空看了师傅,“我认识她,放心,出不了事。”
顾言凉凉的加了一句:“他快五十了,保养得嫩。”
师傅听完二话不说,直接过去把陆闻檀手上的箱子给拿走了。
好家伙,五十的老小伙,保养得越嫩怕是越脆,谁敢让他干活?
“去去去,你去旁边看着就行。”师傅还特地把陆闻檀推得远远的。
师傅干活很利索,用他自己带过来的平推车把行李码得整齐,一趟就直接乘电梯上楼,够快。
行李基本都堆在门口,走了之后,顾言还是要自己一样一样的归位。
陆闻檀已经很自觉的把东西往里拿。
顾言没动,站那儿看了会儿。
这个房子她回来的时候就在物色,那会儿并不是说一定要搬出来,就纯属一个心里安慰,有一个自己的房子心里安稳。
本来跟周忘亭说要搬出来的时候还打算重新找一套房子的,想想罢了,就这儿吧。
各种手续办完也没多久,昨天才请人打扫的卫生。
陆闻檀对这个房子没有任何意见,唯一的一点就是,距离满庭芳华太近了。
“为什么选这儿?”陆闻檀问。
顾言拉开门口的抽屉,把袜子整齐的放进去,没搭理他。
她之前选这里,是因为住了两年满庭芳华,她最熟悉这周围的所有配套设施,住起来会舒服一些。
而且这里距离她给冬青物色的小学最近。
等陆闻檀第二趟来拿东西的时候,她压住了那个箱子,没什么表情,“你要么回医院,要么回公司。”
陆闻檀稍微使了使劲,拉不动,也没硬来。
而是压低身高,几乎从下往上的看她,“惹你生气了。”
顾言把那个箱子往旁边挪了挪,原本她也没打算今天就把东西都归位好,冬青还要住院两天,她有时间弄,不急。
“我今天受刺激了,说话不合适,你就当我被驴踢了,行不行?”他一副好好恳请的样子。
顾言其实不是生气,她现在生气的次数不多,但不舒服是真的。
她指了指门口,示意他话说完可以走了。
陆闻檀贱兮兮的冲她笑了一下,“看来你对我保养得好这件事挺满意。”
“……”
什么跟什么。
顾言只得拿了包,不跟他在那儿瞎扯。
陆闻檀也没打算走,因为知道她以前房子里的摆设,所以知道东西大概放哪儿。
顾言发现男人收纳起来好像反而更有条理,最后索性就不动了。
直到电话响了,陆闻檀才到阳台去接。
中途又折回来,接走她手上的那杯水,自然而然的拿去喝了。
电话是派出所那边的。
陆闻檀挂了之后,抬头看她,“这老头可恨归可恨,但是他对可恨的人,还挺解气。”
陆召徽还在派出所呢,谁都请不走,人家一碰,他就这儿疼那儿疼,民警也不敢碰他,一点办法没有。
他不走,还不让那群网友走,给每个人做了个表格,填上了个人信息,包括家庭成员,电话号码。
陆召徽也把话说得很清楚,他不强迫他们在表格上填写和签字。
但是不填资料,他就不让人走,动手打了他,那就得蹲号子。
一群人已经熬了一夜,网上还在被骂,那个KK宝的粉丝分成了两组,骂得不可开交。
他们一边要在网上骂人,一边要被陆老骂,根本没精力,最后都填了表格。
更变态的是,陆召徽现场把家里的佣人全叫来了,挨个核对表格上的那些号码,看是不是真的家里人。
可能是他做过这种事,所以更清楚有些恩怨很容易牵连到家庭成员。
顾言在这件事里被骂得难听,最可能受牵连的就是冬青。
所以,在冬青可能受牵连之前,陆召徽要把这帮人的家庭成员全部摸清楚,先发制人。
反正他没事干,他有的是时间,他也有的是钱,真有人想动歪心思,他一点都不介意花点钱跟人杠。
顾言和陆闻檀再回到医院的时候,陆老已经在冬青病房里了。
茶几上堆满了他买过来给小孩的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冬青上这儿度假来了。
陆召徽也不跟顾言说话,把顾言和冬青分得很开,对冬青好就是单纯的对冬青好。
这点儿反而让顾言觉得挺自在的。
一直到陆老走了走了,顾言才看了桌上的东西,“你拿走了,他吃不了那么多零食。”
陆闻檀看了看,“不多。”
顾言看向他,似是笑了,“刚刚周忘亭兑个凉水都不行,现在给孩子随便吃零食又行了?”
陆闻檀摸了摸眉。
然后改口:“我帮他吃。”
顾言跟郭老约见面在第二个周末。
可能是郭老跟对方打过招呼了,吃饭的时候其实没怎么聊她要买股的事儿,但是吃完饭,对方主动表示没什么问题。
这事儿又快又顺利,陆野都没什么反应的时间,等他知道的时候,顾言都坐到董事会的会议室里了。
他看了看小易又看了看顾言。
“白星易。”
小易走到陆野边上,低身,“陆总,什么事?”
“今天董事会?”陆野确认了一下。
感觉他好像被偷家了一样。
顾言在会议上直接提了一个意见:“陆丰集团成立这么多年,历久弥新,可以继续往上跨一个台阶,不过需要查缺补漏,回顾这些年有没有小漏洞,别在评竞关头成为瑕疵和把柄。”
她看向陆野,“陆总觉得呢?”
早年的一些资料,这么查缺补漏,多半就能翻出来了,陆召徽既然接触过赵女士,怎么也会有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