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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谢彬除了练兵外多一项活动,便是交好蔡希德和李归仁,这俩作为安禄山的猛将要是能收为己用,乱世中保命的机会又多了。

丁酉日(七月十二日)时傍晚,谢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府中,刚踏入房门,黎仪蓉便迎了上来,轻声说道:“少爷,明天戊戌日(七月十三日)是您生日以及及冠的日子,老爷叫我通知您好生准备,注意仪表,切莫落了他的面子,届时老爷会召集在范阳军中的全部高级将领和谋士,设宴为您庆祝。”

谢彬听闻,心中先是涌起一阵惊喜,随后又不禁有些紧张起来。及冠之礼,于男子而言乃是人生的重要转折点,意义非凡,何况还有众多军中要员在场。

正想着,他三哥安庆恩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安庆恩斜睨着谢彬,冷笑道:“哟,明日你这小子就要及冠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不过是个私生子罢了!”

谢彬皱了皱眉,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三哥,莫要出口伤人!”

安庆恩哼了一声,脸上满是不屑:“我出口伤人?这是事实!父亲给你设宴庆祝,也不过是看在你还有几分用处的份上。”

谢彬握紧了拳头,咬着牙,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说道:“不管怎样,父亲的决定自有他的道理,三哥你如此嫉妒,实在有失风度。”

安庆恩步步紧逼,凑近谢彬,恶狠狠地说道:“嫉妒?你一个私生子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我虽为庶出,可也比你强!”

谢彬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双目直视安庆恩,回道:“我从未想过与三哥争什么,只求能为家族尽一份力。”

安庆恩嗤笑一声,满脸嘲讽:“少在这惺惺作态,我倒要看看你在及冠礼上能有什么出息。”说完,安庆恩甩袖而去,带起一阵冷风。

黎仪蓉在一旁看着,忧心忡忡地说道:“少爷,别与三少爷置气,明日的及冠礼可不能出差错。”

谢彬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说道:“我知道,我不会让父亲失望,也不会让他小瞧了我。”

当晚,谢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望着床幔,思绪万千。他知道安庆恩一直对他心怀嫉妒,但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如此过分,也知晓安庆恩深得安禄山的宠爱,日后怕也是个隐患。想着想着,他不禁长叹一口气,又想到明日的及冠礼,心中愈发忐忑。

第二天,天还未亮,谢彬便早早起来,洗漱完毕,穿上了崭新的衣裳。黎仪蓉为他仔细整理着衣冠,边整理边说道:“少爷,今日定要精神抖擞。”

谢彬微微一笑,眼中透露出坚定:“放心吧。”

不多时,安禄山府上宾客盈门,军中将领和谋士们纷纷前来。谢彬恭敬地迎接每一位客人,举止得体,脸上始终带着谦逊的笑容。

安禄山坐在主位上,看着谢彬,眼中露出满意之色,微微点头。

及冠礼开始,一系列繁琐的仪式过后,众人开始商议为谢彬取表字之事。

蔡希德率先说道:“古人云‘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依我看,少将军行事果决,可表字‘敏行’。”

李归仁却摇头道:“非也非也,‘博闻强识而让,敦善行而不怠’,少将军博学多识且谦逊有礼,当表字‘敦善’。”

严庄轻抚胡须,缓缓说道:“‘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少将军未来肩负重任,我提议表字‘弘毅’。”

高尚说道:“各位所言皆有其理,只是少将军毕竟年轻,未来之路尚长,表字还需慎重。”

众人各抒己见,争论不休。

就在这时,安庆恩突然阴阳怪气地插话道:“哼,取什么表字?他一个私生子,能有今日已是父亲格外开恩,还讲究这些!”

安禄山脸色一沉,怒喝道:“住口!休得在此胡言乱语,坏了这及冠的喜庆!”

安庆恩却并不收敛,继续叫嚷道:“父亲,您为何如此看重他?我虽为庶出,可也一直为家族尽心尽力,哪点不如他?”

场面顿时陷入尴尬,众人皆不敢言语。

安禄山气得胡须颤抖,正要发作。

谢彬赶忙跪地,说道:“父亲息怒,莫要因孩儿之事动了肝火。”

安禄山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吾儿谢彬,当以‘道远’为表字。取自论语‘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望他能志存高远,肩负重任,在未来之路虽道阻且长,仍砥砺前行。”

众人皆赞安禄山此决定高明,谢彬跪地谢恩:“谢父亲赐字,孩儿定当不负所望,以‘道远’为训,不懈努力。”

宴席间,众人推杯换盏,气氛热烈。蔡希德起身,高举酒杯说道:“少将军今日及冠,日后必成大器。”

李归仁也跟着附和,笑容满面:“是啊,少将军英勇聪慧,定能为安将军分忧。”

谢彬连忙举杯道谢,语气诚恳:“多谢二位将军抬爱,谢彬定当努力。”

安庆恩在一旁听着,脸色愈发阴沉,手中紧紧握着酒杯,时不时地冷哼一声。

这时,安禄山说道:“彬儿,从今往后,你要更加成熟稳重,为我大唐百姓效力。”

谢彬郑重应道,目光坚定:“父亲放心,孩儿定不辱使命。”

宴会结束后,李归仁在谢彬回房间的路上拦住了谢彬,李归仁开声说道:“四公子,节度使大人让你过去一趟。”

谢彬心中一怔,不知父亲此时找他所为何事,但也不敢耽搁,连忙随李归仁一同前往。

来到安禄山的书房,只见安禄山正坐在案前,面色凝重。

谢彬恭敬地行礼道:“父亲,您找孩儿所为何事?”

安禄山目光深邃地看着他,缓缓说道:“道远,今日你的及冠之礼已过,为父有些心里话想与你说。”

谢彬应道:“父亲请讲,孩儿聆听教诲。”

安禄山叹了口气:“如今这局势动荡,范阳军中也是人心各异。你可知,为父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谢彬沉思片刻,说道:“父亲统军有方,孩儿相信定能应对各种局面。”

安禄山微微摇头:“你还年轻,有些事尚不明白。今日宴上,众人看似一团和气,实则各怀心思。”

谢彬拱手道:“父亲,孩儿会小心应对。”

安禄山站起身来,走到谢彬身前:“道远,为父希望你能尽快成长起来,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谢彬郑重说道:“父亲放心,孩儿定当努力。”

安禄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你先回去歇息吧,记住今日为父的话。”

谢彬行礼告退。

回房途中,谢彬思绪纷乱。他深知未来的路充满了未知和挑战。

刚到房门口,却见黎仪蓉在焦急地等待着。

黎仪蓉见到谢彬,忙说道:“少爷,不好了,三少爷安庆恩在外面散播谣言,说您在及冠礼上举止失当,惹得宾客不满。”

谢彬眉头紧皱:“这个三哥,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黎仪蓉担忧道:“少爷,这可如何是好?”

谢彬深吸一口气:“不必慌张,清者自清,我自会想办法应对。”

第二天,军中便传出了对谢彬不利的言论。谢彬深知不能坐以待毙,他决定主动去找安庆恩。

见到安庆恩,谢彬开门见山地说道:“三哥,你我本是兄弟,为何要如此为难我?”

安庆恩冷笑道:“哼,谁与你是兄弟?你不过是个靠父亲怜悯的私生子。”

谢彬强压怒火:“三哥,不管怎样,我们都是安家人,应当团结,而非内斗。”

安庆恩不屑地说道:“团结?你也配?”

谢彬知道与他多说无益,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