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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卫鹤陪着桑昭进宫。

无论是吵着要和裴如玠比上一场的宋会,还是一言不发只盯着她的裴如玠,桑昭一个都没带。

他们出门时,正好撞见徐锦也兴冲冲地出门,见着他们,也毫不掩饰自己的行为,只说要出去问问那些见过桑昭杀人的人,为防桑昭不喜,他承诺会在文中抹去桑昭的姓名。

桑昭没有过多关注他。

卫鹤倒是投去几分关注,他搜寻过关于桑昭的书籍,但没有哪一本书能将她的事讲述清楚,大多似是而非,加入大量编撰,太过失真。

那些像她的邪祟故事里,说她面若恶鬼,臂长三尺,浑身是毒,而妖女故事里,则又说她貌美似妖,先蛊惑人心,而后食人。

桑昭从前在山下的故事,没有完整地流传下来过。

难道是从前没有人像徐锦这样试图将她的事写下来吗?

又或许是写下来的书被朝廷列为禁书焚毁?

桑昭掀开轩窗帷幔一看,看见好几个从忠义侯府边离开的身影。

卫鹤猜到她看见了什么,并不在意那些明里暗里注视着侯府的人:“这两日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便会有人匆匆离开报信,如今你出门,知道消息的人只多不少。”

桑昭“嗯”了一声,收回视线,放下帷幔,靠在车壁上:“我没回来的时候,很多人来刺杀你吗?”

卫鹤轻笑一声,摇摇头:“刺杀倒没几次,无非是日日有人趁夜捧着钱财登门,要么求一份名单,要么求将自己的名字从中抹去,你一回来便将名单无偿散出,倒是帮他们省了笔开销。”

桑昭也跟着笑了声。

马车平稳行驶,笼罩在上京城上的血色才消散不久,街上的行人不多,偶尔两三个聚在一起的,嘴里讨论是似乎也是那天遮天蔽日的黄纸白纸和这两日疯传的神女。

桑昭有些无聊,正准备闭目养神,卫鹤突然再次出声:“你从前回到桑山后,会做些什么呢?”

桑昭睁开眼睛看他,微微侧了身子面向他,低笑:“你不是第一次知道我的事,从前可不会问我什么长生的感受和在桑山做什么。”

卫鹤一怔,桑昭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你猜到什么了?”

“......”

卫鹤回过神来,垂眸轻笑,车外似有似无的人声传进来,他低低叹了一声,“这并不难猜到,裴如玠这两日时时刻刻跟着你,显然也是察觉到了。”

“我这些日子看过很多传奇故事。”卫鹤道,“一些故事中,当神仙或是精怪告诉世人自己的身份时,往往代表着即将离开。”

桑昭抬眸,对视他复杂的视线,没有接他的话,沉吟片刻,回答起他之前的问题来:“桑山上没什么可以做的。”

“山下有很多可以做的。”卫鹤虽不再提什么离开的字句,但话里话外也没离开这这件事。

“消遣玩乐的方式很多。”卫鹤道,“你下山的时间不长,没尝试过的新鲜事还有很多。”

桑昭靠在车壁上,偏回脑袋,不再看他:“你想我留下?”

她轻笑一声:“我留下可不是什么好事。我没暴露身份时,已经有人疑心你有什么大逆不道的心思,我继续留下,谁会放下对你的警惕心呢?”

卫鹤张了张嘴,还没出口的声音被桑昭打断。

她不知道卫鹤是想说不在意还是他真的有这个想法,但她笑意不减,瞥了他一眼:“我的事很快会传出去,这样的世道,会有更多流民涌向上京,我并非神仙,无法结束乱世给他们安定的生活和充足的粮食。”

“越来越多的流民聚在城外......”桑昭轻声道,“万一哪天,城门被挤破了呢?”

“......”

卫鹤沉默一阵,再开口,声音放得有些低,“如果不在上京,不用桑昭的名字,也不用神女的身份呢?”

桑昭缓缓偏过头来,视线幽幽在卫鹤脸上转了一圈:“不在上京,不用桑昭的名字,那这样看来,你想留下的,是我这个人啊。”

卫鹤抿唇避开她的视线,下一刻,却只感受到桑花香味扑鼻,桑昭忽然挪近了许多,微微歪头,非要抓住他的视线,卫鹤便只能对上那双清亮的眼眸,见她轻轻笑着问自己:“是喜欢我吗?”

卫鹤目光停滞一瞬,下意识眨眼垂眸挪开视线,落在她的肩头。

黑发顺着她倾身的动作滑落,卫鹤能感觉到她正在打量审视自己,心里一紧,再抬头,桑昭已经不再抓他的视线,往车壁上一靠,重新坐了回去。

“不回答。”桑昭道,“是我在自作多情吗?”

卫鹤平复心绪,抬眸看她一眼,视线又落在她手指上银戒上:“......并非。”

“为什么?”

桑昭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手上的银戒,随即又抬头,“我和你之间没发生什么能让你产生这样的感情的事,而且......之前我也丝毫没看出来。”

卫鹤抬眼看她,视线扫过她额边的发丝,落在了那双没有再注视自己的眼睛上:“是觉得讨厌吗?”

“没有。”

桑昭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无论你最初是什么目的,但卫氏在这段时间里,确实是我很大的助力,我不讨厌你,当然也没必要讨厌你对我产生的感情。”

“但是这份感情不会有结果的。”桑昭侧眸,与他对视一眼,“我不会留在山下,也不会尝试让自己去爱上谁为了他留在山下而反抗桑山放弃长生。桑山使我长生不灭,而我因此受困于桑山,很公平。长生不灭的代价我受了,仇也报了,觉得漫长痛苦时我也疯过了,我没有任何放弃长生的打算。”

她微微仰头想了想:“希望你能正确对待你产生的感情,当你开始因此纠结痛苦时,就代表它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卫鹤怔怔看着她,良久之后才微微点头:“......我并不觉得痛苦。”

这种感情,无论是因她而欣喜还是失落,都让他跃跃欲试,愿意陷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