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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舒看清楚了这人,是一个女人,头发乱糟糟,浑身脏兮兮的,身上绑着树枝。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其他流放犯。

异能能感知出活物,就像是红外线能照出人形,若不是刻意去辨别,还真的分不清是谁。

“你是......附近的村民?”

听到这话,女人拼命摇头,小声反驳,“我不是,我不是这儿的人!”

“这位娘子,求求你放过我,你就当作是没见到我好不好,这些……给你,都给你.......”

女子说着,将衣兜里的枇杷全部拿出来,找到的鸡枞菌也放下。

同时还冲元舒拼命磕头,她很惊恐,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你......”

元舒这个时候发现她没有穿鞋子,绑在脚底下的是木棍和草缠绕的草鞋,制作很粗糙,似乎仅仅只是为了简单保护双脚,她的脚满是泥泞。

不仅如此,她似乎还有了六七个月的身孕,手腕和脚腕的位置,还有铁链捆绑且磨损过的痕迹。

几乎是瞬间,她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求求了,你没见过我,我身上值钱的都给你。”

见到元舒没吭声,女人一咬牙,摸出了十个铜板,双手举过头顶,匍匐在地上,卑微又可怜。

“求求你!”

“唉……”

元舒叹了一口气,并没有拿她的东西,反而掏出了两个凉了的水煮鸡蛋放到她手里。

“你的东西我不要,走吧,山路湿滑,注意安全。”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去其他地方寻鸡枞去了。

女人脏兮兮的手拿着白白的鸡蛋,眼中留下两行清泪,她默默地朝着元舒的方向磕头。

此时,裴诗诗献宝似地拿出了地枇杷。

“嫂子,我找到了这个,好甜啊,洗干净了,你尝一尝。”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但也没在意,与元舒一同折返。

女人猫着腰慢慢后退,离开了这里。

流放犯们知道了这些菌子能吃后,雨小后也学着元舒在附近寻找起来。

元舒刚回去,想看看纪婉晴准备了什么早饭,就被一只手抓住。

紧接着跌落一个熟悉的怀抱,“娘子,你去哪儿了?”

“怎么了?”

她能感受到裴渊临的不安和慌张,和昨天一样。

“梦到你跑了,不见了!”他实话实说,他被这个梦境给吓醒了。

睁开眼果然没看到元舒,还好准备出来找的时候,她就在自己跟前。

“......”

这货直觉这么准,连她想跑都能感觉得到?

“做梦当真不得,瞧瞧我找到了什么。”

不远处的裴诗诗尴尬地举起一只翅膀断掉的落汤鸡,“大哥,我和嫂子发现一只受伤的野鸡,咱们今日有好吃的了。”

队伍没出发,因为还有流放犯被困在另一边,曹源下令等雨停,山石不再滑坡,队伍会合了才出发。

“你去接一下云野,他去捡柴了。”

裴渊临这才放下心来,“好,我这就去。”

看着自家大哥离开的背影,裴诗诗摇摇头,“我大哥有点粘人,还请大嫂你见谅,他以前不这样的,肯定是因为很喜欢你。”

元舒的脸微红,“咳咳,那什么,咱们烧水,先把这只鸡处理一下。”

暴雨过后,山中的一些动物,也因此遭殃。

有些大鸟被大雨淋湿掉在地上,生生冷死的也有,因为天冷还没有臭掉。

味道不行,但高低能吃上点肉腥。

很快,裴渊临扛着柴火回来了,这些是湿了的干柴,放在篝火旁烘干还是能用的。

裴云野与裴家死士联系上了,他们连夜翻山越岭,绕到这边来看情况,得知他们没事后,便寻了暗处蛰伏起来。

“天灾面前,即便有人,也难以抗衡,不过他们没事就好。”

纪婉晴唏嘘,人不受损,到了岭南,他们的处境就会更好一些!

流放队伍陆陆续续也回来了,又寻到山药,地枇杷以及一些野梨。

有不少眼尖的,找到了菌子,有鸡枞和一些青头菌和奶浆菌,他们无一例外都拿来请教元舒能不能吃。

当然,除了纪家人,他们看裴家人不爽,不愿在元舒跟前低头。

“舒舒,可以吃饭了。”

湿透的面粉不宜保存,纪婉晴征求全家的意见后,决定先吃此物。

至于湿了的米,他们尽可能烘干,过些时日再吃。

“来了。”

落座后,他们围着锅边吃东西,因为没有碗,所以他们先吃肉,剩下的汤再来煮面。

如今的情况,能有一口锅自己吃热乎的已经很好。

那些锅丢了的,只能去借官差的用,或者凑食材与他们一起吃。

“舒舒,吃鸡腿,这鸡翅没有肉。”

裴渊临夹菜的时候,还不忘解释。

“好,你也吃。”

元舒心中一暖,傻夫君除了不会说甜言蜜语,其他的地方没的说。

接下来,她还是想办法,尽快治好裴渊临吧。

若是他恢复记忆以后,认为自己趁人之危,那她就就好聚好散,收拾东西走就是。

为了责任在一起的两人,感情不深,只是怨偶。

“浑身都暖和了!”裴云野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鸡枞菌炖鸡,热汤下去,驱散了寒意。

随后,曹源开始带着官差去查探路况。

山沟周围的土壤松动湿滑,时不时还在滑坡,绕路的话他们对此地不熟悉,不宜冒险。

最好的办法就是等雨停,然后再做打算。

“娘,你说话怎么还飘字啊,好奇怪。”

王氏这时候奇怪地看着刘氏,说话舌头还有些打卷。

“你不也是?”刘氏没好气回了一句。

其他流放犯看了没当一回事,各自坐着打盹休息。

这样的天气,阴沉沉的,以至于人也感觉阴沉沉的。

此时,狗剩和两个官差过来清点流放犯的人数,数着数着,他伸出手指头指着旺财。

“啥,你说啥?我踩到你拉的狗屎了?”

“兄弟,这狗怕不是成精了,它会说话啊!”

身边的男人也点头附和,“是啊,我之前怎么没发现”

饭后走动消消食的元舒听到两人的交谈,心里咯噔一下。

吃了菌子后,看别人说话带字幕,狗子会说话,这感觉分明是菌子中毒啊。

“狗剩,你们把手给我,我帮你们把脉。”

闻言,他侧过头来,看向元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