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和楼也转身就撤。
楼也道:“看来你也觉得我们打不过他。”
今夕道:“冲他的逼格就能看出来,你知道逼格这种东西吗?”
楼也道:“当然。”
“从你眼高于顶地告诉我和珺媞公主,我们打不过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这种东西了。”
今夕道:“你的叔叔楼邪追上来了。”
二人停住脚步,回头,作出迎战状态。
“不必紧张。”楼邪伸手示意二人,“你们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今夕收起掌心焰,放下手,“你问。”
楼邪打量着今夕,眼里似要洞穿一切:“你是奚段的人?”
今夕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心下了然。
对于这个名字,今夕上辈子只是略有耳闻。
她只知道,奚段是枕越的表弟,和枕越掐的最狠。他本人在魔界也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今夕不着痕迹地演出了“他是怎么知道的?”“糟了被他发现了”“不行我不能背叛奚段”的心路历程,缓缓开口:“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
楼邪只是看了她一眼:“行了,看来你不是奚段的人。”
操……
楼邪又看向楼也,“你到这横插一脚是想干什么?”
楼也戒备地看着楼邪,不言不语。
楼邪又问:“是你父亲授意的,还是你动了别的心思?”
就在楼也准备说一个借口的时候,今夕开口打断:“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聪明的。”
楼邪侧过头。
楼也和楼邪一齐看向今夕。
今夕看都没看楼也一眼,缓缓开口:“弄个人傀就想套我话?”
楼邪并未开口,目光中带着好奇,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今夕道:“太刻意了”。
楼邪道:“嗯?怎么刻意?”
今夕道:“正逃命呢,他扯一些没用的,是想证明什么呢?”
楼邪笑而不语。
今夕道:“你这人傀做的太不聪明了,出去别说是我们同行。”
楼邪轻轻抬手,身旁人傀的楼也便化为了灰烬。
他收回手,语气低缓:“修魔修得挺不错的,你是谁的人?”
今夕轻轻摇头;“你没有机会知道了。”
楼邪皱眉,还未等反应过来,他脚下的那片沙丘就向两侧移动,出现大片塌陷。
今夕蹲在塌陷处边缘,看着楼邪下坠的下一刻,沙丘迅速合上,一切如常。
“毕竟这里面还有我的手笔。”
既知道沈清客也会参与试炼,今夕不抓住机会不阴他一把,以后回去都睡不着觉。
所以她控制这移动沙丘把沈清客传到了妖物集聚地。
这就导致了西芜族宫殿里,逐风掂量着沈清客亮个不停的名牌,寻思着:“怎么就他遇到这么多东西,得罪谁了?”
于是,这场试炼因为今夕,楼也,楼邪三个阴比的杰作,变得更难了。
秘境的时间变幻莫测,一转眼的时间便从白日转到黄昏。
今夕沿着沙丘向前走,许久都没有碰到一个人。
掌心幻化出一只血色蝴蝶去探查附近的情况,瞬息之间,那蝴蝶便被浓重的鬼气所侵蚀,消散在半空中。
看来,这西芜首领整出这种秘境,是根本不打算让他们活着回来了。
天空悬着一轮孤月,冰冷的光辉照得沙丘肃杀萧条。
今夕留下的脚印很快便被风沙掩埋,荒凉沙漠,像是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她回头,身后只是一望无际的沙丘。
没有一个人。
转过身,她继续行进。
渗进骨子里的窥视感告诉她,自己已经被某些东西盯上了。
脚下的沙砾在她脚下涌动,发出阵阵沙哑的声响,衬得她的步伐安静又沉着,甚至带着一种睥睨众生的傲慢。
一、二、三。
今夕在心里默数,窥视的人终于转为明视。
感到头顶被一层阴影笼罩,她停住脚步不再前进,慢慢抬起头。
眼前的凶灵由一团黑雾组成,头顶长着人的头发,一直垂到地上,缓缓向周围延伸,直到把今夕整个包围住。
今夕看着凶灵泛着绿光的眼睛,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她的声色轻缓而蛊惑:“千万不要直视魔修的眼睛啊。”
大漠萧瑟的风声传到了西芜宫殿。
逐风抬眼,瞥见墙上挂着弟子名牌的灵石闪着光芒。
“有人解决了一只凶灵。”
楼藏闻声,走到石墙前,发现挂着今夕名字的灵石在整张石墙之中最为明亮。
“这个程度起码是解决了凶灵以上,绝对不算泛泛之辈。”逐风走近,摘下今夕的名牌,递给楼藏,“天赋还不错,这你也舍得送去平息怨气?”
楼藏接过名牌,看着今夕的名字,兀自思量:“这是楼也那个小畜生从外面带回来的汉人小姑娘。”
逐风稍显诧异地挑眉:“楼也特地找过来给你添乱的?”
“谁知道呢?”楼藏随手把名牌扔在桌子上,“不过天赋确实好,倒是可惜了。”
逐风余光看到石墙上所有的名牌一同黯淡下去,抬起头:“秘境开了。”
楼藏转身,看着石墙,“还挺快。”
逐风也扫了一眼名牌:“用的不是传统法子,怎么做到的?”
楼藏拾起今夕的名牌,若有所思。
今夕燃起掌心幽蓝色的火焰,伸向凶灵漆黑的长发。
伴随着凶灵凄惨的叫声,她语色平静地开口:“凶灵作引,为尔引路,冥火所至之处,盼末路亡魂入归途。”
夜幕将最后一丝月色吞没,黑暗笼罩着整个沙丘,风沙声在这一瞬停息,耳鸣的感觉上涌。
今夕睁眼即是一片黑暗,耳边听不见任何声响。
血色从今夕脚下的那块地开始延伸,延绵的沙丘变得平坦,一直延展到好远。四周升起石墙,砖瓦,玉石等建筑,并以肉眼可见之速形成一座宫殿。
看构造,是大漠典型的王室宫殿无疑。
可宫殿之内无一处不充斥着焦土的气味。
这里最显眼的颜色就是一种诡异的黑红,像是被大火烧蚀过的焦糊。
今夕站起身,扫视着这座宫殿。
这里浓重的鬼气和怨气压得人窒息,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已经被一群东西包围了。
今夕看着某一处,笑意不达眼底:“我好心给你们开门,你们却要第一个拿我开刀?”
幽静的宫殿里,只回荡着她一个人的声音,回响传来,再没有人回应。
“那就没办法了。”
今夕执起刀刃,划破手掌,任由血液涌出刀痕。
她掌心贴地,在地上画出一道像鬼画符一样的东西。
在那只被烧得焦黑的鬼向她伸手的瞬息,今夕抬手将刀刃穿过它的手腕,钉在地上。
她抬眼对那只鬼调笑道:“孽畜,现形了吧。”
焦土之上,那以血画作的符向四周延展。血染之处,宫殿里的所有鬼怪都涌现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