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星捏紧了拳头:“冷吗?”
夏苏木突然抬头,眼神里有种错愕一闪而过:“什么?”
叶南星脱下外套,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没关系,礼服坏了,我们就再换一件。”
他试图要将今天发生的所有一切都消失不见,就连语气都变得十分和缓:“距离仪式开始还有一会,去换一套吧。”
叶南星将她额边的碎发拢到耳后,轻笑道:“你看,连造型都乱了。”
面对他的假装不在意,夏苏木有些不适,她脸色极其难看,脸上红红的掌印很明显:“其实如果你不愿意。”
“苏木。”叶南星强硬打断她的话,手指堵住她已经掉色的红唇,“不要再说这种话,我把你想要的人救出来,那么你就必须要履行合约。”
不管你是否愿意,夏苏木,我不想再让你有想飞走的机会,如果感情已经绑不住你,那么就用合同条约。
至少,这样你就走不了了。
至少,接下来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夏苏木一言不发,让叶南星没忍住心口揣揣。
最后,夏苏木点头:“好,我知道了。”
叶南星猛地松口气,他揉了揉她的发,将她拥入自己怀里,微微低头,热气弥漫在她的耳边。
“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故作宽容的语气里是隐藏的威胁。
叶南星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不怪他多想,夏苏木礼服被裁剪掉了裙角,高跟鞋也不知道扔在了哪,璀璨的耳环和项链都不知所踪,一看就是为了逃婚做准备。
只是好在他发现不妥及时出去,要不然现在夏苏木估计已经和萧宴离开了。
“叶南星。”
“嗯?”
“我想再见一次萧宴。”
抱着自己的手逐渐收紧,显然叶南星不太喜欢这个提议。
夏苏木视而不见,继续道:“有些话我想问清楚,而且我只想在今天问。”
很久很久之后,夏苏木才听见头顶上传来一声闷响:“好,我会带他来你化妆间的。”
夏苏木这才安心下来。
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夏苏木已经换上了另一身礼服,还有搭配好的高跟鞋,一袭浅紫色斜肩飘逸长裙,脚上那双尖头鞋上的细碎钻石闪闪发亮,头发尽数被挽在脑后挽成一个髻,几朵浅色山茶花带着珍珠流苏垂下,大光明发型并未让她逊色半分,反而映衬出她十分完美的头骨。
耳边是圆润的珍珠,有指甲大小,完全没有喧宾夺主,加上脖子上颗颗同样大小的珍珠项链,夏苏木这一身十分温润优雅。
连萧宴进来后,第一眼就是惊艳。
叶南星冷着脸跟在身后,他紧抿着唇:“带过来了,给你们十五分钟时间。”
夏苏木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点点头:“足够了。”
叶南星还要说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说,体贴地帮他们带上门,可心底却怎么都不舒服。
夏苏木找了个位置坐下,同时也对萧宴伸出手:“你也坐吧。”
语气平淡,和平日依赖他的样子大相径庭。
萧宴此时有些狼狈,但他还是强撑着精神在她对面坐下。
夏苏木眼神无比认真的划刻着萧宴的脸,笑起来:“今天的复仇有让你满意吗?”
萧宴原本地下的头瞬间抬起,几乎用震惊的状态看向她。
夏苏木依旧是那样镇定:“我想,要是白菱歌在这里,她应该会很满意,关于你这次送给我的订婚礼物。”
“只是我比较好奇,为什么你愿意替白菱歌复仇,甚至不惜等我到现在。”
萧宴发白了唇,他两只交握的手在颤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夏苏木拿起一旁的矿泉水瓶,平稳地放在他面前:“喝一口冷静一下,萧先生,我可以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说出真相。”
萧宴脸色变幻莫测。
他不明白是哪一步出了差错,才让夏苏木疑心自己,又是哪一步让夏苏木认出自己和白菱歌相识。
从相处到现在,萧宴自认为自己从未出过任何差错。
夏苏木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古怪笑了一声:“萧先生,或许你忘了一点,我和夏苏舟就算没有血缘,但我至少也是跟他一起长大,我们接受的教育,是一样的。”
论商业生意,夏苏木比不过他,但是在看眼色方面,夏苏木却要比夏苏舟更胜一筹,而萧宴在一开始就已经暴露了。
要是他真想对自己好,按照他这样敏感的性子,不管她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察觉到,可他总是游离在两人的关系之外。
“你是什么时候怀疑的?”
“还记得夏苏舟把我放在白菱歌坟墓那一晚吗?”
萧宴内心大震,竟然是那么早之前?
“所以你都知道了?”
夏苏木眉眼寻常,这时候的她,竟有那么一瞬间该死的像极了叶南星,一样的高高在上,漠视任何人。
萧宴捂上自己的胸口,尽管自己早就知道在真相揭穿那一瞬会有这样的场面,可真的亲身经历,他只觉得难受到极致。
在得知白菱歌死讯那一刻,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心痛。
“其实知道的不多。”夏苏木平静得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在一开始,我确实没想到你会跟她认识,直到那天你开车载我回来。”
“白菱歌看似柔弱,但她是个极度要强的人,她还喜欢独树一帜,跟别人一定要不同,夏苏舟知道她的个性,因此选择陵墓也是很独特,那个地方要是不是特意去找,应该是找不到的。”
“更别说,你跟我们从来就不是一个学校,从你高中毕业后就辍学去工作,你和白菱歌按理来说不可能认识。”
“可哪怕就是这样不认识的情况下,那么你又怎么会在那一天经过那里?除非就是你一直在跟踪我和夏苏舟,可按照当时你的心境,在看到夏苏舟将我扔在那,你应该会立刻出来带我走。”
夏苏木沉默了会,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平淡,她只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尽可能让自己的音调平缓。
“除非,你也在惩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