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就是沈啸楼帽儿山剿匪。
参议院批判沈啸楼剿匪手段残忍,不讲仁义道德,有失军人风范,身为一省督帅,不良导向过重。
白灵筠听后,整个人气到指尖发抖。
说的是他妈人话吗?跟穷凶极恶的土匪讲什么道德风范呢?
合着人家扒你皮抽你筋,装盒跟你家要赎金,你还得给人家讲一通仁者爱人,善待他人呗?有什么大病吗?
东四盟匪患严重,剿匪是家常便饭,大多时候由警察局主导处理匪患案件,实在扛不住才会请军方出手干预。
帽儿山红花寨之所以惊动沈啸楼亲自出马,究其原因是他们打劫军粮,致使押送士兵一死一伤,而且那个叫“天鬼”的土匪头子后来经过查实,已经确认了其矮矬子身份。
不仅如此,天鬼一干人还参与了喀尔喀独立自治,蛊惑黑省一带的塞特贵族加入反动。
非我族类,抢劫军粮,杀我将士,作奸犯科,挑起纷争,制造暴动,随便哪一条罪状拿出来都够砍他们十回八回的!
参议院这时候跳出来装圣母白莲花,说什么仁义道德,军人风范,不正是应了景夫人先前骂的那句“满嘴喷粪”?
可其真实目的真的只是为了批判沈啸楼吗?
这件事,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白灵筠给景夫人换了杯热茶,眼神清澈,嘴巴抹蜜。
“姑姑喝茶,阿澜下午特意叫人送回来的酸枣仁茶,说是有宁心安神的功效,正适合这个季节饮用。”
“哎哟,好好,姑姑喝。”
景夫人眉开眼笑,被参议院气出的一身火气瞬间被这杯热茶浇灭。
半杯茶入喉,整个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越看白灵筠越稀罕,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头,发丝顺滑柔软,手感好极了。
白灵筠老老实实坐着,任由景夫人撸猫似的撸他的脑袋。
见时机差不多,眨着疑惑的眼睛再度开口。
“姑姑,参议院为什么不喜欢阿澜和景……三哥?”
一句景三哥,险些咬断自己的舌头。
暗暗运了口气,算了,暂且便宜他一回,忍一忍就过去了。
景夫人对这样的称呼倒是高兴的很,同白灵筠说起讨厌的参议院也能控制住脾气了。
“与其说是不喜欢,倒不如说是害怕,几方人马联合起来共同打压是他们惯用的下三滥手段,不过……”
顿了顿,景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也猖狂不了多久了。”
话说的点到即止,但也透露出了白灵筠想知道的信息。
参议院眼下有42名代表,分别代表17个省区,这些代表说的每句话都是背后各方势力的授意。
如今既已迁都,大总统亲自坐镇宛京,各直辖部门配置完善,那么由各省组成的参议院就没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景院长的调离就是最明显的信号,只可惜有些人没点深沉,坐不住板凳,还以为自己能够一飞冲天,包揽大权,却不想这么快就暴露其昭昭野心和愚蠢本质。
虽已经猜出参议院的结局,但今日有了景夫人这句话,白灵筠更加放心了。
莞尔一笑,聪明的闭上嘴巴,提壶在景夫人的茶杯上点了两下,将见底的茶水续到半杯。
吃过饭,几位夫人相继家去,景夫人走之前,与白灵筠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关心的话。
末了,依依不舍抓住他的衣袖。
“若是阿澜那臭小子欺负了你,就搬来姑姑家住,姑姑家有一个厨子团队,东南西北各大菜系,各种小吃都会做,你若想吃洋人的餐饭也没问题,明儿我就去宛京饭店,把他们厨子绑家里来。”
白灵筠笑着为沈啸楼正身澄清,“姑姑放心,阿澜对我很好,不会欺负我的。”
见景夫人失落的垂下眼角,又接着补充,“回头得空,我们一同去您家吃饭叨扰。”
景夫人立刻眉目飞扬,“好,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咱们开他三天流水宴!”
白灵筠失笑,那也太夸张了。
不过对于景夫人,他打心底里不愿看见她失望的样子,于是特别配合的点头。
“成,都听您的。”
送走景夫人,白灵筠不好意思的看向沈夫人。
“娘,您没生气吧?”
沈夫人欣慰摇头,姑舅亲,打断骨头连着筋,虽未相认,但近亲血缘的相吸就是如此玄妙。
“清也不喜欢宛京,儿子不靠谱,女儿不招家,你既叫她一声姑姑,日后便常去看望看望她。”
白灵筠乖乖答应,“好。”
心里默念了一遍景夫人的闺名。
清也,段清也。
真好听。
沈啸楼晚上回来时,白灵筠已经窝在沙发里眯一觉了。
听见卧房细微的开门声,迷蒙的睁开眼。
“你回来啦?”
沈啸楼在校场泡了一天,沾了一身烟味,军装外套已经在外面脱掉拿去祛味清理,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衬衫。
弯腰将人困在沙发里低头印上一吻,声音轻柔,语气温和。
“吵醒你了。”
白灵筠抬起两条胳膊抱住沈啸楼的脖子,刚睡醒,软软的,很粘人。
“你吃饭了吗?”
沈啸楼手臂一使力,将人从沙发上抱起来。
“吃过了,你晚上吃的什么?”
“糯米藕、桂花糕、松鼠鱼、糖醋排骨……”
白灵筠四肢全缠在沈啸楼身上,下巴搭着他的肩膀打呵欠。
“景夫人喜欢吃江南菜,今晚吃的都好甜。”
沈啸楼轻轻一笑,只要好吃,这人向来不挑嘴,这会能说出好甜来,看样子今晚的饭菜并没那么合胃口。
一手托着挂在身上的大腿,一手伸出去拿杯子倒水。
“喝点水。”
没睡饱,人犯懒,晃了晃悬空的脚丫子。
“你喂我。”
沈啸楼没办法,只好抱着人坐下,将杯子递到嘴边上喂着。
白灵筠撩起眼皮,漆黑的眸子如潭水般波光粼粼。
殷红的嘴唇蠕动呢喃,半是撒娇,半是挑逗。
“你用嘴巴喂我。”
沈啸楼喉结滚动,半晌,深吸一口气,遏制住内心汹涌的欲望。
“明日一早你要与我一同参加观兵仪式,全程都得站着。”
白灵筠不高兴的撇开头,“那咋啦?”
沈啸楼沉了沉眼,将杯中的水灌进自己嘴里,然后捏着白灵筠的下巴,一点一点将水渡过去。
盯着水润的红唇,低声说道:“今晚别招我,明天你会很辛苦。”
白灵筠才不管明天如何,他就要今晚。
勾着沈啸楼的脖子用力堵住他的嘴巴碾压,“你话好多,好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