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磷将那些冰毒蝎拿出,取下尾针。
余醉月诧异道:“七色神鹿?那是天生的祥瑞圣兽,有先天的聚财纳运之神通。宗门家族有这么一头圣兽坐镇,无论此前多萎靡,之后保管昌盛起来。”
白磷惊讶道:“这么说来这些日子的妖兽躁动也是因为它?”
余醉月躺在一张造型略丑的全新摇椅上,嗯了一声,接着皱眉拔出一根长刺。
白磷赶紧转移话题,道:“灵霄剑宗可有类似之物?”
余醉月弹指,把刺当做一剑射出。
“有只快千年的老蛟,常年与剑气为食,可镇压气运。”
说话时,她不自觉的看向屋内沉眠的小景。
白磷随手抓住,木刺在手心化作粉末。
云欢坐在一边觉得很有趣,笑道:“七色神鹿极为罕见,且对危机有着惊人的感知。”
“毫不夸张的讲,只要出现圣境修士想要针对它,神鹿就会向远方逃离,若有更强者欲强行捕捉,它不乏自裁决心。”
两兄弟也在取针,惊讶道:“如此神兽定然人人想要,为何他们还要悬赏?”
云欢一手一只狐狸,语气温和道:“神鹿乃天生之物,会主动寻上福缘深厚或是其认可之人。”
“因此他们悬赏的不止是神鹿,更是这被神鹿选中之人。”
余醉月插话道:“说是福缘深厚,可真当他出现时,就是一场大劫了。”
两兄弟不解道:“这不是大机缘吗?”
白磷顺口答道:“你们猜猜一头神鹿与福缘深厚之人加入敌人门下,他们会做出什么事?”
修行之人多自私,秉承的是我得不到,也绝不能让你入手,大不了就是个鱼死网破。
两兄弟沉默下来,既为某个运气好的倒霉蛋默哀,又为这个世界难过。
白磷收好尾针,将清单内的材料存于一个储物袋中,丢给余醉月。
“齐了,你可以开始了。”
余醉月慵懒的躺着,任由储物袋砸在身边。
“晚些再去。”
说起来她自开始修行后,就一日也不曾放松过,尤其是知道那世间最大的秘密后,每日都在各种算计各种布置,还要照看安安,实在难熬。
如今想来竟是无法共情自己。
眼下好不容易能放松下来,她自然不会让自己继续一直处于忙碌当中。
不过说实话,他手艺真不如何,远不如他那张舒服啊。
白磷对余醉月还算放心,任由她去就是。
他对云欢和两个徒弟道:“走了,我们去逛逛这北荆城。”
余醉月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她想与他谈一谈,但始终没有找到机会。
因为这个说是偷懒的家伙和她不同,没有一刻真正放松下来过。
仅有的一次是昨夜。
白磷一人躺在摇椅上望月喝酒,脸色面无表情。
修为资质都不差,有两个连她都觉得惊艳的道侣,还有两个天赋奇高的徒弟,以及一只看不穿是何生物的小景跟着。
她敢打赌,之后得了那头神鹿之人的福缘绝对比不上这家伙。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余醉月透过窗户看见了他眼里的忧愁。
说实话,她其实不理解这家伙有何愁处。
也不知安安如何了,灵霄剑宗应当已经炸锅了吧?
不过还好,那人应当会全心护着安安。
其实不止灵霄剑宗,如今各方势力中都在讨论此事,甚至几个宗门势力因此爆发了冲突。
“师父,原来外面没有这么冷啊。”
一大一小行走在冰雪当中。
女童十岁左右,牵着身边男人的手,被冻红的小脸格外可爱。
“是啊,外面有一年四季之分,温度气候各有不同,有时温暖,有时炎热,有时凉爽。”
“和我们北江城完全不同呢,外面有没有雪啊?”女童很是憧憬。
荀姓男人笑道:“有些地方有,但有些地方截然相反,常年高温。”
“那里的人是不是打不了雪仗啊?”女童的手常年暖和,打雪仗从未输过。
“是啊。”荀姓男人想到什么,突然道:“据说那灵霄剑宗有座独特阵法,为了让弟子悟剑,一宗之中四处方位各有四季之分,令人向往。”
“师父有没有见过啊?”
男人苦笑道:“师父我倒是厚着脸皮想要前往一观,结果被人拦下吃了两剑,在床上躺了几月呢。”
“那他们是坏人,小菜以后一定会去看看,还要为师父报仇!”小菜举了举拳头,小脸上满是得意。
“报仇啊。”男人摸着徒弟的头,脸上缅怀之色一闪而过,语气中有几分难言的落寞,道:“不用了,以后都报不了仇了。”
紧接着他身上气息一振,笑道:“不过这回师父带你去看看那座阵法。”
男人名为荀骁,曾爱慕过一个女子。
如今她死了,答应过老祖不能前往某座山头的承诺自然作废。
虽说族中都是血亲,但待在那种乌烟瘴气的家里,总归是不自在的啊。
他很久没打架了,想了很久,这回应当能尽兴。
“白少爷对那神鹿不感兴趣吗?”
云欢没敢让小优乱跑,学着白磷把小优放在肩头。
“感兴趣啊,不过都说这东西可遇不可求,若真有缘分,即便我身处何地,它都会主动找上门吧?”
白磷开了句玩笑,即便那神鹿真在眼前,他也不会去捕捉。
毕竟此物值得无数宗门家族疯狂,价值太高,他抢什么,抢着寻死吗?
“白少爷还是如此稳重呢。”云欢眨了眨眼,笑容明媚。
若是白磷要去争一争,她定然会劝说两句,两句之后没有成效,她便会随他去。
和云欢相处,白磷心情愉悦,嘴角微翘,看了眼云欢的面纱。
出门便会戴上,这已是云欢的习惯。
“白少爷想让我摘下面纱?”
云欢猜到他的想法,莞尔一笑,道:“白少爷觉得自己有压下这张脸会带来的麻烦啦?”
“不信我?”白磷装作皱眉道。
“怎么说呢,是有点啦。”
云欢虽是这么说,但已将面纱摘下。
“既然白少爷这么自信,那就让白少爷看看我这张脸。”
云欢将脸面向白磷,道:“如何,经历一路沧桑风雨的脸是不是让白少爷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