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老大听见这话眼皮都跳了一下,难道他这是被人给算计了?
“我也曾被他下毒胁迫,完不成任务就会受罚,后来又被他放弃…”
“我承认我今天有私心存在,想让这个女孩的家人知道他对我们都做了什么。”
不可否认的是,女孩确实衣着光鲜。
在全老大看来,无论女孩的父母是像他一样充满怒气地去找皮喇坦麻烦;
还是了解到被皮喇坦拐去的孩子会经历些什么,接着跪在地上痛哭,懊悔自己为什么不看好孩子。
对于这个说话都很小声的阴郁小孩来说,都是有趣的结局,可以让自己满是疮痍的内心得到一点可笑的慰籍。
“但我确实偶然遇到她,决定把她救下来,算是当做我为他做了那么多恶事的赎罪。”
“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确实在把她送回来之后才知道她是您的女儿。”
全老大移开一直盯着钩吻的审视视线,像是暂时放下了心中的质疑。
不管怎么说,确实是钩吻把女儿送了回来,如果他有什么要伤害女儿的心思,早就动手了。
现在的问题是,他要重新审视和皮喇坦的合作关系。
他确实通过和皮喇坦一起合作犯毒的方式敛财。
但他对自己的定位是一个“政客”,他不会在乎为了达成目标使用的手段。
但是皮喇坦的阴狠,尤其是为了掌控这些孩子所用的惩罚方法,连他管理手下的士兵都不会使用。
钩吻敏感地注意到全老大的情绪变化,看来李天阔对他确实了解。
全老大虽然行事果断,也能忍辱负重,但确实是个赤城到有些简单的人。
钩吻向来擅长扯谎,骗过全老大,对他来说只是信手拈来而已。
楼小语看到全老大脸色阴沉,默不作声的样子。
眉眼冷了下来,不再是刚才满怀担忧的愁样。
果然,不管是谁,事情不落在自己头上,总是不知道疼的。
楼小语也曾经听钩吻说过他们在皮喇坦手下过的是什么日子,一想到自己的孩子也可能受了三年的折磨,她的指尖控制不住地陷进掌心里。
她知道此时全老大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和皮喇坦割席,她们是时候再推一把了。
楼小语悄悄给了钩吻一个眼神,让他接着让这把反目的火再烧旺一点。
“全先生,我已经被放弃,本来为了家人打算妥协,已经心存死志。”
“多亏师父相救,让我捡回一条命,为了把弟弟也救出来,拼命地活着。”
“原本我打算慢慢积攒实力,总有一天能不用小心翼翼地回到这里。但是师父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为了师父,豁出命也要现在回来。”
钩吻说着,又面朝全老大跪在地上。
“今天阴差阳错见到您,请您无论如何跟我去见见师父,他也是您的熟人。”
全老大听到这些话,心里也有些诧异,他什么时候有熟人落魄到要靠一个小徒弟来递话了。
但他看着钩吻热泪盈眶的样子,心里反倒有了一点好奇心。
楼小语知道自己身为记者,这种场面已经不是她能在场的了。
她识时务地站出来:“全哥,今天也有些晚了,等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再联系我,我来补后面的拍摄。”
她恨不得一直拍不完,反正她们的片子也不可能放出来。
虽然她还是让人剪辑过一些素材,怕全老大心血来潮要看效果。
假身份总有露馅的时候,她们要加快速度了。
眼看全老大默默点了头,楼小语赶紧退了出去。
全老大考虑了一会儿,问清钩吻要带他去的地方是贫民区。
看钩吻这样子,不像是本地的贫民,那只能是偷渡客。
全老大手下有不少人是从贫民区出来的,他在贫民区也算是受人敬仰,能说的上话。
即便钩吻在那里设下什么陷阱要对他不利,他也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倒是很少有人用这种理由接近他,他还真是好奇到底那个钩吻所谓的“熟人”是谁。
全老大带人跟着钩吻去了贫民区,一路上钩吻表情无异,一点紧张焦虑的感觉都没有。
全老大有些放下心来,跟着钩吻下车,来到一条破败的巷口。
“您一个人跟我进去,剩下的人得呆在外面。”
全老大一听这话就血气上涌,“你一个后辈,跟我说这种话,更何况是你求我来这的。”
他身后乌泱泱的人见状,也纷纷扬了扬手中的家伙,有几个血性的直接上前推搡着钩吻。
“师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不能见太多人。如果您不想进去,可以现在回去。”
钩吻丝毫不退让,倒真让全老大起了兴趣。
他拿着一支手枪打算跟着钩吻进去,他身边的人拦都拦不住。
全老大说一有危险他就开枪为号,听见枪声他们就进去支援。
他身边的人没有办法,只能妥协。
走了五分钟,就在全老大心里越来越没底的时候,钩吻在一间发霉的平房前停了下来。
全老大顺着钩吻的视线看向里面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他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人他哪里认识。
全老大今天先后经历女儿失踪,又去皮喇坦那里见识了地狱景象,情绪变化太大。
心里存着许多怨气,正想发泄出来,刚好钩吻撞了上来。
全老大恨不得喷出火来,他竟然真的被一个小孩子诓骗,带他来见什么残疾老头。
可钩吻还是一副认真的样子,全老大想说不定是那个老头骗了钩吻,让他真以为他师父和全老大有关系。
结果真骗得这个徒弟费尽苦心来找他了。
全老大压下怒气,他今天才见到一群孩子是怎么被折磨的身心俱损,实在不想把愤怒发泄在一个孩子身上。
还是把枪口面对罪魁祸首来的好一些。
全老大推门走进那间破平房,居高临下地看着轮椅上的人。
这人头发斑白,皮肤蜡黄,四肢瘦的骨头都显眼地突出来。
他现在离近了一些,才看出这人熟悉的五官。
“老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