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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临渊目送着时无双进入了第七层,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视野里,才缓缓收回了视线。

踏踏踏……

有脚步声从一侧传来。

五道各有千秋的身影先后进入第六层。

看到凤临渊的身影,几人并不诧异。

晏绥傲娇的哼了声,酸溜溜的嘀咕:“这么看来,第七层肯定是那个白发狐狸精了,挠死他挠死他,狐媚子,天生一副狐媚样,天天就知道勾引我的小双双……”

黎歌无语的剜他一眼,这狐狸精好意思骂别人是狐媚子。

论起狐媚子,在场谁能比得过他?

明净巍然不动,眉目平和悲悯,眸光宁静如水,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则总是格外犀利:

“依贫僧看,第七层是楼施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诸位不必过多介怀,庸人自扰。比起这个,不如担忧第八层会出现的人……”

百里沧溟眉头一皱,周身气息越发冰冷。

百里岚霖眸光蓦地变得晦暗幽深,慢慢思索起来。

他们进入魔界后,在莫名其妙被吸入塔内时,曾经一窥了此塔全貌。

共有九层,是为九重心魔塔。

从第一到第七层,毫无疑问,是他们七人。

那第八层会是谁?

“……宋楚楚?!!”黎歌咬牙切齿,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众人同时变了变神色,如临大敌。

想起在心魔境内的放纵,晏绥急得差点炸毛,莫名想要磨爪子,“不行不行,我不同意,必须把她叉出去!”

百里岚霖静静出声:“大家不要自乱阵脚,或许此事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复杂。”

百里沧溟顶着面瘫脸,冷声质疑:“可万一宋楚楚她……”

“呵。”凤临渊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嗓音幽幽的,危险至极,“她敢。”

众人都不说话了,慢慢镇定了下来。

纵使宋楚楚有三头六臂,也敌不过他们联手针对。

区区宋楚楚,不值一提。

……

经历过前六个心魔境的洗礼,进入第七个心魔境时,时无双已经如鱼得水。

不出她意料的话,第七层的主人公应当是楼倾阙。

但楼倾阙跳出六道外,不在五行之中,很显然,如此纯净的人,不会有心魔。

天空清澈湛蓝,微风徐徐,周围草木葱茏茂密,一派生机勃勃之态。

和时无双所想的一样,这个世界很干净纯粹,没有被负面情绪所沾染分毫。

时无双漫步在软绵绵的草地上,放眼望去是一片绿色的草海,云朵连缀成群山,起伏连绵,一直迤逦到天边。

绕过花丛小路,一棵古树猛地闯入眼帘。

拥有一头银白发丝的青年静静坐在树下,眉眼间蕴着病态,肤色苍白异常,整个人似易碎的琉璃,又像是冰雪凝就而成,纯净剔透又脆弱。

“打死他,白毛妖怪,不祥的怪物!呸!”

几个半大小孩扎堆在青年不远处,冲着他啐了一口,耀武扬威的扬了扬拳头,脸上带着嫉恶如仇的愤怒,还有些许厌恶和畏惧。

他们不断咒骂着他,还不停往他的方向丢着小石子。

青年垂着雪白的长睫,安安静静坐在古树下,树影在他苍白的面容上破碎成斑驳光影,越发衬得他无助而可怜。

时无双脚步一顿,眉头微皱。

被当成怪物,就是楼倾阙的心魔么?

可他从未与外人接触过,应当不会在意他人的目光才对。

正所谓不知者无畏。

因为无知无觉,所以无所畏惧。

白发银瞳,皮肤过分苍白,若是在凡俗界,的确会被当成怪物来看待。

可他从未去过凡俗界。

至于为何会有这么一出,这意思不言而喻。

时无双嘴角一抽。

这也太刻意了。

他和凤临渊应该是相同的情况。

凤临渊凭借实力,降伏掌控了心魔境。

而楼倾阙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自然能游刃有余的操控心魔境。

但时无双没有拆穿他小心思的打算,来都来了,陪一陪他也是好的。

既然这是楼倾阙想要的,她不吝配合。

时无双从善如流,冷着脸过去,成功吓退一群小萝卜头。

楼倾阙朝她的方向侧了侧头,失了焦距的银瞳无神的望着她,神情懵懵懂懂,带着几分慌乱,像是失去了庇佑的初生幼鹿,茫然无措,柔弱无助又可怜。

“卿卿,是你么?”

时无双快步走过去,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银瞳中没有丝毫波澜,美丽却也空洞。

他毫无察觉般,自顾自道:“卿卿,我本来在幽冥泉畔小憩,等你归来,不知为何,一睁眼似乎进入了另一方世界,连眼睛也……”

他的嗓音轻柔万分,平静声线中,藏着几分黯然。

他微微耷拉着脑袋,长睫轻阖,说不上来的病弱美丽,病恹恹的娇弱姿态,我见犹怜。

“这样啊……”尾音缠绕在舌尖,时无双意味不明的轻喃。

或许是见识过的绿茶套路太多,又或者是因为有黎歌这个小绿茶喜欢玩这套,时无双对于这种手段,变得格外敏感。

她好笑的微弯眼眸,还以为楼倾阙是个百分百的白芝麻团子呢,没想到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不过这样也好,若是没有任何心机,一定会被欺负得体无完肤。

又或许……他并不是刻意为之,而是认为一切理所应当。

毕竟天然黑,画风总是格外呆萌且清奇的。

更何况,绿不绿茶的,肯为朕花心思便好。

人们从来讨厌的不是绿茶,而是茶的对象不是自己。

即便知道这一切是刻意讨好的小手段,但在白月光+破碎感+顶级美貌的三重buff加持下,三者合一的杀伤力,不言而喻。

无人能抵抗住这种诱惑。

甘心配合演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时无双怜惜的揉了揉楼倾阙的脑袋,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柔声安抚:“别怕,我在这里,时机到了,我们自然就能离开了。”

等楼倾阙玩够了,这个幻境也就随之消散了。

身为端水大师,她绝不会苛待他,一定会公平公正,补全属于他的独处时光。

楼倾阙似乎被时无双的话安抚了下来,唇角轻扬,露出一抹恬淡安然的微笑,“嗯,我都听卿卿的。”

他的声线很轻柔,整个人安静得像是一抹春风,无声无息,毫无攻击性和威胁性。

瞧着他这副温顺柔弱无害的模样,时无双心下一软,拈起他一缕发丝,拿在手中把玩,一面好奇的问:“对了,我一直很好奇,为何你会唤我卿卿?”

“卿卿不喜欢吗?”楼倾阙局促不安的眨了眨雪白的长睫,银色瞳孔里溢出几丝慌乱无措,面色似乎比方才又煞白了一点。

“我……不是有心冒犯,只是……在我的认知里,民间男子都称呼心爱的女子为卿卿,即为珍重心爱之人……于我而言,你便是我的珍宝,我的卿卿……”

长睫颤动不停,彰显着他忐忑的心绪。

“噗,逗你的,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时无双将他拥进怀里,感觉像是拥了一团清软的云朵入怀,让她越发升起了怜惜之心,心脏万分柔软。

楼倾阙乖顺的靠在时无双怀里,轻轻眨了眨眼睛,随后唇角弯起,小心翼翼的回抱她。

她站在他身前,他坐在树下,被她搂进怀里,相拥的画面格外美好。

失焦的眼瞳蓦地闪过一丝璀璨光亮,视线落在近在咫尺的景象上,楼倾阙后知后觉,长睫陡然一颤,连忙垂下了眼皮,面颊上漫上丝丝绯色。

时无双松开了楼倾阙,左右看了看,“我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吧……”

在看到楼倾阙羞红的面容时,时无双的话戛然而止。

随后她就促狭的眯起眼睛,“哟哟哟,倾阙这是害羞了?”

只是靠了一下,就害羞得满脸通红,她的倾阙果然纯情得要命。

楼倾阙抿唇,连耳根都烧红了,硬邦邦的转移了话题:“卿卿,我的脚崴了,卿卿能扶我一下么?”

他转移话题的语气格外僵硬,但时无双也没有继续逗弄他的打算,免得将人逗得恼羞成怒,下次就没得玩了。

她笑眯眯的点头,“脚崴了?疼不疼?我抱你吧。”

时无双跃跃欲试,她想一把抄起楼倾阙,给他来个结结实实的公主抱,彰显自己的女子气概。

“卿卿,不要!”楼倾阙略带几分慌乱的按住了她的手,一向温温柔柔的人,第一次拒绝了她的提议。

时无双视线落到楼倾阙准确无误按住自己手腕的手上,眸光一闪,唇角轻扬。

“那我背你?”

“不要!”

“那我不管你了。”

“不要!”

“……”时无双憋笑。

可爱,像是一只被逗得炸毛的小猫。

奶凶奶凶的,毫无威胁。

“好啦好啦,我搀着你,走吧。”

时无双坏心眼的逗完人,收起了不正经的笑容。

楼倾阙暗暗松了口气,被时无双扶着,跟随着她的脚步和引导,被她带着慢慢前行,沉浸在她的温柔和珍视中,心情颇为舒畅。

虽然他想要博得时无双的怜惜,但不想在她眼中,是一个弱小无用的形象。

他只是看似病弱,并非真的孱弱不堪。

更何况,经过幽冥泉的淬炼,他如今的体质远超普通修士,甚至可以媲美强悍的妖族和鬼修。

楼倾阙被她牵着,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往前,贪恋着被她呵护的感觉。

时无双老神在在,偶尔瞥他一眼,没有拆穿自以为伪装得很好的男人,格外配合他的表演。

很快,时无双就带着楼倾阙,在村子里找到了一个无人居住的僻静院落。

院后还有一池温泉,池边镶嵌着一圈鹅卵石,看起来格外精致小巧。

楼倾阙侧了侧头,似乎听到了潺潺水声,勾着时无双的手指,动作轻柔的摩挲了一下,温言细语:

“卿卿,方才我似乎被银杏砸了,我想沐浴更衣,可以么?若是卿卿不嫌弃,可以替我清洗一番头发么?我自己一个人的话……不是很方便。”

时无双听他这么说,仔细一看,才发现楼倾阙的衣摆上,的确沾染着一些淡黄色的污渍,离远了还不明显,凑近了便能闻到一股特殊的淡淡腐烂臭味,那是独属于银杏果果实的味道。

原来人机小孩们砸楼倾阙的不是石子,而是银杏果实。

“行。”

时无双干脆利落的撸袖子,在楼倾阙迟疑又忸怩的姿态中,三两下将人外袍扒掉,又把他放进了温泉池内,自己则坐在旁边,掬着他的长发,缓缓洗濯起来。

楼倾阙突然浸泡在温泉池中,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时无双给推进了池子里。

他本意是想徐徐图之,借机蛊惑她,最好能诱得她和他一起进入温泉池,却没想到,时无双做起事来如此雷厉风行。

男人默默垂下了脑袋,看起来颇有几分可怜巴巴的落寞意味。

像是一只不情不愿,却被主人强制端进浴缸内洗香香的小猫,可怜又委屈。

时无双没有注意到小猫垂头丧气的样子,已经一心沉浸在了替他洗香香上面。

她捧着楼倾阙的头发,屈指成梳,一下下梳理着绸缎般的长发,入手顺滑的触感令人爱不释手,和晏绥变成狐狸时,油光水滑的皮毛有异曲同工之妙。

流水浸润过白色的长发,时而荡漾出潋滟的光,更衬得那一头银白发丝像是攫取了天地灵气,揽尽月华,光华流转,万分漂亮。

时无双完全将楼倾阙当成了一个大型娃娃,洗着洗着就玩起了他的头发,一个人自娱自乐,玩得不亦乐乎。

洗好后用帕子将长发包裹起来,慢慢绞干。

白色长发如流水般蜿蜒在身后,泛着健康柔顺的光泽。

时无双激动得双手捧脸,满眼陶醉。

她爱白毛!

余光瞥到旁边有越过墙头的花枝,时无双随手折了一枝下来,编成花环,戴在了楼倾阙的头上。

男人懵懵懂懂的抬头,一脸呆萌的望着她的方向,银色瞳孔透亮澄澈,反射出时无双含笑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