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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谁的家?”

这个问题对于酒鬼的智商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挑战。

阮颜皱着眉,思索了许久,才冒出四个字,“我没有家。”

随后,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无声地滑落。

宋逸之瞳孔微缩,心也跟着紧了一下,“我们有家,这就是我们的家。”

“真的?”阮颜把注意力移到他的脸上。

“真的!我们在这住一辈子,好不好?”宋逸之的声音微抖,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翼翼。

阮颜想了几秒,才回答,“不好,不喜欢。”

“那你喜欢哪里?去王府私宅好不好?泡温泉?”宋逸之顺着她的话低声问着,活脱脱一个哄着小红帽的狼外婆。

阮颜想得头昏脑胀,哪里记得什么温泉什么私宅,眯着眼没有再说话。

宋逸之却对这样的聊天模式上了瘾,又去捏她的鼻子,“为什么不喜欢这里?”

阮颜缩回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不满地盖住自己鼻子,“你,凶!”

宋逸之马上承诺:“我以后不凶你。”

阮颜仍不满意,两边眉头蹙在一起,“男人没个好东西!”

“你才见过几个男人?”宋逸之心里想笑,这口吻怎么像那些三五十岁的妇人吐槽丈夫。

阮颜却开始认真思考:幼儿园三十人,男女对半,小学四十人,中学四十还是四十五来着?大学呢?

宋逸之看着她掰着纤细的手指,口中念念有词,“十五,不,十八,五十……”

当数到一百的时候,他的脸色开始沉下来,“我看你是皮痒了!”

阮颜不知所措地停了下来,迷茫的眼眸很快浮上雾气,指控道,“你,很凶!”

宋逸之呼吸一滞,明明是她的样子才凶!奶凶奶凶的!

四目对视,不过三秒,宋逸之又败下阵来。

甜得腻人的葡萄酒香味,混着她发间的香气,拼命地往他鼻孔里钻。

那天喝下近一斤五十二度梨花白的那种微醺感突然涌现,他也醉了。

深邃的眼眸深沉如大海,他盯着那微微嘟起的嘴唇,水润,丰盈,泛着诱人的光泽。

心跳很快乱了节奏,他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酒意上头,注意力难以集中,阮颜盯着他半晌,才答道,“少帅。”

蹦到喉咙的心又落了回去,宋逸之松了一口气,总算没认错人!

他差一点就以为,那小嘴里会蹦出“蒋瑾琛”三个字。

“叫我逸之。”他沉住气,低声诱惑。

阮颜略带迷茫,“逸之?”

嗯!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又来了!

这次是从心脏开始,席卷至四肢,浑身上下都有一股气流在涌动。

明明平日里不少人唤他的名字,为什么从她嘴里出来,会如此特别?

这两个字仿佛被赋予某种特殊的意义,冲击着他的心脏!

宋逸之忍不住继续哄她,“对,叫逸之哥哥……”

“逸之哥哥?”阮颜有样学样。

当她还在纳闷怎么这么生疏时,双唇已被一股柔软堵上,一个僵硬冷冽的身躯覆上她的身体。

似陌生似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惊慌地瞪大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容颜。

很快,黑暗袭来,一只大掌盖住了她的双眼,感知被放大。

除了自己嘭嘭嘭的心跳声,还有另一股同样的震动,压着她的胸口。

滚烫的舌尖在她的唇上游离,从左到右,从右到左,像是在描绘它的形状,又更像是在敲门。

她快喘不过气来了,忍不住呻吟了一声,结果却迎来更肆意的攻击。

牙齿被撬开,舌尖被一再的碰触,纠缠,逗弄……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逸之艰难抬起头,大口大口喘气。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祖母要叫她软软了。

真的很软!哪哪都软!

脸上的潮红比刚刚更甚,微启的双唇,又红又肿,她眸色迷离,眼角红红的,还泛着水汽,极度委屈,“你又欺负我了……”

这语气……

宋逸之快疯了!

身体有火在涌动,心跳快得根本无法控制!

哪怕知道这是趁人之危,哪怕知道她清醒后会生气,但这一瞬间,他真想像那些老兵痞子说的那样,睡服她!

天底下那么多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都是那样过来的,他却要忍受这么久?

是他幼稚吗?是他有怪癖吗?

为什么他会那么执着坚持情投意合后的水乳交融?

胸口被两只小手抵着,“你压疼我了……”

宋逸之双眼猩红,太阳穴凸凸跳动,撑在她枕边的手,青筋毕现,似乎下一秒就会失控。

但他仍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哑着嗓子问,“我是谁?”

下半身仍被禁锢,动弹不得,可怜兮兮的阮颜,以为刚刚答错了才受的惩罚,于是乖巧地答道,“逸之哥哥。”

这就不能怪我了!

宋逸之身随心动,再次覆了上去……

翌日,阳光明媚,窗帘在微风中舞动,三两只麻雀,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地觅食。

宿醉的感觉就是头痛欲裂!

阮颜双手按着太阳穴,有点恍惚。

乍一下还以为回到了大学宿舍。

历史悠久的宿舍楼,有棵巨大的古榕,最多这种小麻雀了。

上一次喝醉,还是室友失恋时陪着灌了三罐啤酒,足足睡了十个小时才缓过来。

感觉何其相似啊!

缓了缓,她才摇铃叫人。

很快丁雪就推门进来。

阮颜抱怨道,“你们两个是不是不想干了?居然让我穿着这一身酒气的衣服睡了整晚?谁送我回来的?”

她有个特点就是,喝酒断片。

现在停留在脑海中最后的画面,就是她在云顶餐厅唱《消愁》。

她双手掩面,不堪回首啊!太丢人了!

丁雪答道,“少帅送的,一进来就说‘站住’,可凶了!连旺财都乖乖听令,我们哪敢违背?”

阮颜头更痛了,“你们也太过分了!卖主求生啊!”

“少帅抱着你的动作挺温柔的,他又不会凶你。”丁雪心虚地狡辩着。

阮颜眼皮一掀:“你怎么知道?你们又不盯着,说不定他不但凶我,还打我呢!要不我头怎么这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