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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静静地聆听着司马相如讲述那充满曲折与起伏、波澜壮阔的仕途经历,心中不禁涌起层层感慨。

他为楚幽和苏念最终未能圆满的结局而深感惋惜,同时又由衷地为司马相如所取得的成就感到高兴。

就这样,两人在这间小小的木屋里相对而坐,中间点着一支蜡烛,一直畅谈到深夜。微弱的烛光轻轻摇曳,映照着他们专注的面庞,仿佛时间都已凝固。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木屋时,司马相如意识到该启程返回京城了。

他缓缓起身,郑重地向展昭行礼拜别。展昭微笑着点头回应,眼中满含着对这位得意门生的期许与祝福。

站在白鹿学院的门口,展昭目送着司马相如渐行渐远。

就在司马相如即将消失在视线尽头之时,展昭忽然开口喊道:

“相如啊!有时候,激流勇退可比逆流而上更需要莫大的勇气呢。”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

司马相如听到这话,脚步猛地一顿,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他实在想不通恩师为何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如今的他刚刚登上宰相之位,正是意气风发、一展宏图的时候,怎么可能轻言放弃?

还有那么多的理想尚未实现,那么多的计划等待去执行,怎能就这样退缩不前?

带着满心的疑惑,司马相如转过身,想要问个究竟。

然而,此时的展昭却已然转身离去,只留给他一个略显落寞的背影。

望着那远去的身影,司马相如陷入了沉思……

送走了司马相如这位门徒之后,展昭那原本就略显平淡与乏味的生活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曾经那个需要日日坚守在学院之中的日子已一去不复返,如今的他已然无需再像从前那般时时刻刻都留在那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书院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为了给学子们提供更优质的教育资源,书院特地聘请了众多当时声名远扬、学富五车的大儒前来授课讲学。

这些大儒们凭借着渊博的知识和深厚的学术造诣,为莘莘学子们答疑解惑,引领他们在求知的道路上不断前行。

而展昭呢,则仅仅只是在偶尔得闲的时候,才会抽出一些宝贵的时间来到书院,为学子们讲授那么寥寥数堂课程而已。

不过,尽管他授课的次数并不多,但每一堂课都堪称经典之作。

展昭的课堂风格独具特色,他所讲述的内容通俗易懂,从不使用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繁复辞藻,亦不会堆砌华而不实的绚丽语言。

然而,正是这种朴实无华、简洁明了的表达方式,却常常能够直抵问题的核心本质,让人一听便恍然大悟。

每逢展昭前来开课的日子,偌大的教室里总是人头攒动、座无虚席。

甚至有些时候,由于座位有限,许多晚到一步的学生即便是只能站在过道或者角落里,也执意要将这堂课完整地听完。

当展昭结束讲授之时,现场的学子们无一不感到心头一亮,仿佛之前一直笼罩在眼前的重重迷雾瞬间被驱散开来,终于得以望见那一轮皎洁明亮的皓月一般,心中充满了豁然开朗后的畅快淋漓之感。

时光犹如飞速转动的车轮一般,一刻也不曾停歇下来。

就在那转瞬之间,展昭已然抵达泗水镇长达三十五个年头之久。

悠悠岁月无情地侵蚀着一切,在他那张曾经英俊潇洒的面庞之上,清晰地刻下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痕迹。

想当年,展昭还是个风度翩翩、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而时至今日,历经沧桑巨变之后,他早已不再年轻,两鬓斑白,华发丛生。

就在这看似平凡无奇的一日里,展昭像往常那样结束了在书院的忙碌生活,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踏上归家之路。

当他缓缓走近家门时,突然发现郑氏正笑意盈盈地站立于门前,目光温柔如水般凝视着自己,仿佛正在等待他归来已有多时。

“夫君,我……我怀孕了!”郑氏轻启朱唇,声音虽不大,但却如一道惊雷在展昭耳边炸响。

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爱妻,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我……我没听错吧?子涵,你真的有了身孕?”

展昭结结巴巴地问道,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郑氏的脸庞,想要确认这不是一场梦。

见展昭如此模样,郑氏不禁莞尔一笑,她红着脸,拉起展昭的手缓缓地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那娇羞的神态宛如初绽的花朵,惹人怜爱。

“你自己感受一下嘛。”郑氏轻声细语地说道。

展昭的手掌刚一触及郑氏的小腹,便感受到一股微弱但又无比温暖的力量传来。

他的心猛地一颤,随即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喃喃自语道:

“哎呀呀,在这凡世之中呆得太久啦,我竟然差点忘记自己还是个修士呢!”

话毕,展昭闭上双眼,集中精神,将自己的神识小心翼翼地附着到郑氏的小腹之上。

刹那间,一幅奇妙的景象展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只见郑氏的小腹之内,正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在悄悄地孕育成长着。

虽然此刻这个小生命尚未完全成型,看不出人形,但那蓬勃的生命力却是如此强大,即便只是稍作感知,也能清晰地察觉到。

展昭激动得浑身发抖,他猛地睁开眼睛,一把紧紧抓住郑氏的双手,眼中满是惊喜与慌乱,语无伦次地说道:

“我……我真的要当父亲了吗?这……这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说着,展昭像是突然间回过神来一般,兴奋地张开双臂,一下子将郑氏抱入怀中。

他抱着郑氏转起圈来,那欢快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年过半百老者的沉稳,倒更像是一个初尝爱情甜蜜的毛头小子。

郑氏羞涩的小声说道:

“别这样,在门口被人看到多不好意思。走,我们回屋里说。”

待二人踏入屋舍后,展昭那颗躁动的心依旧难以平静下来。

只见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停地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步,

脑海中不断勾勒出关于他们尚未降世的孩子那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画卷。

而此时的郑子涵,则静静地端坐于一侧,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与满足,

目光温柔如水般凝视着自家夫君那略显焦躁却又满怀期待的身影。

忽然间,郑子涵轻声开口问道:

“夫君啊,你觉得咱们的孩子日后究竟该如何选择呢?是踏上成为修士之路,去追寻那缥缈难测的仙道;还是如同普通凡人那般,平平淡淡地度过这漫长的一生?”

听到妻子的问话,展昭稍稍停下脚步,眉头微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诚然,成为一名修士固然能带来无尽的欢乐与惊喜——那种驾驭天地之力、超脱凡俗束缚的快感令人心驰神往。

然而,与此同时,这条路亦布满荆棘与危机。

在那神秘莫测的修仙世界里,危险可谓无所不在。

哪怕只是修士们稍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大意,不仅会断送掉自己辛辛苦苦修炼得来的一切成果,甚至极有可能连累到整个家族遭受灭顶之灾。

毕竟,那些曾经辉煌一时却最终惨遭灭门之祸的修仙世家的例子屡见不鲜,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

然而,难道平凡人的生活就必然充满着幸福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这些凡人们犹如那汹涌海浪之中漂泊不定的浮萍一般,只能无奈地被世俗的巨大浪潮裹挟着,不由自主地随之起伏、漂流。

哪怕仅仅只是一个稍大一些的浪头打来,都极有可能将他们原本脆弱不堪的人生瞬间击得粉碎,使其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尤其是当面临天灾降临时,那些令人恐惧的狂风暴雨、地震海啸等等;

还有遭遇人祸之际,诸如战争烽火、奸佞陷害之类,他们往往会感到深深的无力与绝望。

这种完全无法掌控自身命运的感觉,就连展昭这样英勇之人,也绝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去亲身经历和承受。

就这样,展昭在内心深处经过了漫长而又艰难的挣扎后,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

只见他微微仰起头,目光凝视着自己的妻子,缓缓开口说道:

“罢了,既然如此,那就索性将这一切全都交予上天来安排吧!”

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倘若我们的孩子天生便具备灵根,那么想必这便是老天爷特意安排他踏上那条艰辛却又充满神奇色彩的修士之路。但若是……假如说他终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没有任何特别之处。那么,我与夫人便会倾尽所有,陪伴着他一同度过这段虽然短暂,但却充实的人生旅程……”

郑子涵注视着自己面前这个男人,重重点了点头。

在她心里,没有什么人,能比的上自己的夫君重要。

哪怕肚里这个孩子也不行。

既然夫君已经替她做了决定,那她就一定会按照夫君的决定来办。

很快,展昭老来得子的消息,在整个泗水镇蔓延开来。

不少人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毕竟展昭都五十多岁小老头一个了,怎么可能还耕的动田。

但是随着展昭自己亲口承认后,镇上的人这才震惊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大家对展昭恭喜之余,还不忘了偷偷向他打听,是不是用了什么秘方,怎么如此老当益壮。

搞笑的是,有不少老头自己不好意思问,

让自己的老伴出面,向郑氏打听有没有什么偏方。

郑氏听了,那是哭笑不得。

她解释了半天,那些老太太也不信。

无奈之下,她只好拿出一副养元调气的方子,这才把那群老太太给打发了。

这方子可不是假的。

在修仙界属于烂大街的存在。

但是在俗世之中,人们还是享受不到这种玄妙之道的。

展昭最近气色甚佳,走到哪都乐呵呵的。

镇子里谁见了他,都会向他道一声喜。

他也是笑呵呵的挨个回应。

就连平日里书院那些教书的先生们,都忍不住冲他调侃两句。

展昭现在每天几乎都陪在郑氏身边,各种丹药补品,不要钱似的往她嘴里塞。

没事的时候,展昭自己也会屏退下人,亲自下厨给郑氏做一桌好吃的。

转眼间,九个月就过去了。

郑子涵很快到了临盆的日子。

按照当地的习俗。

女子临盆前,必须离开自己居住的地方。

去住到小镇一个专门给孕妇准备的产房。

小镇里上了岁数的产婆,会在那里照顾即将临盆的产妇。

那里环境阴冷,吃的住的全都不如自己家里。

按照镇里老人的说法,只有这样,产妇生产所带来的阴晦之气,才不会带到自己的家里。

面对这些迷信的说法,展昭根本嗤之以鼻。

狗屁的阴晦之气,不过是当地人蔑视妇女的借口罢了。

他可不会让自己的老婆,大着肚子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眼见越来越临近临盆之日,郑氏却丝毫没有搬到产房的迹象。

镇里那些上了岁数的婆娘们坐不住了。

她们年轻时,不管愿不愿意,可都是受过这份罪的。

见有人敢不遵守这里的风俗,这些八婆瞬间在镇子里嚼起了舌头。

说什么郑氏败坏泗水镇的风气了。

说什么郑氏不守女德了。

甚至连郑氏是妖精转世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这些人的议论,怎么可能瞒得过展昭的耳目。

他对这些大嘴的妇人,除了冷笑之余,多一句废话都不想讲。

反正嘴长在你们脸上,爱怎么说随你。

但是想让我妥协,门都没有。

慢慢的,这件事连族里的族老们都惊动了。

他们开始找到展昭,阴晦的向他说起了这件事。

意思大概是,女人生产的阴气,会带给男人坏运气。

展昭也不惯着他们,直接笑呵呵的回怼道:

“我的运气,别说一个女人,就算白鹭国所有女人加起来,也坏不了半点。”

族老们见他这么说,只好乖乖闭嘴。

毕竟不管论名望也好,还是论实力也罢。

如今的展昭,可不是当年那个刚来泗水镇的年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