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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那种事情,太后也没有把春云留在慈宁宫的打算,那只能时时刻刻提醒她裴寒瑾做了什么事情,给她添堵罢了。

春云现在已经被送到了原本教习宫女的地方,太后给了口谕,可放她归家。

“奴婢打听了,说是要明日才有人来接她出宫。”

悦红摇摇头,不免也有些唏嘘。

春云那样出宫,若是家人不嫌弃还好,若是嫌弃的话,只怕是活不成了。

“你替我去给她送些银子,悄悄的给了就是,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春云也是。”

温容从袖子里拿出叠好了的银票,放在悦红手上,叮嘱道。

“是,奴婢明白。”

悦红点头应了下去。

说到底,春云是因为自己这件事情受了牵连,若说她做了什么,却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是做了一个她自己不知道的,不太明智的选择,并不至于就落得这样的下场。

可心有愧疚是一回事。

温容也并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给的那些银票,足够春云一家子一辈子的生活了。

只盼春云出宫之后的生活过的好一点。

温容垂着眼眸,不由得想到了做了这件事情的人。

自从出宫之后,便一直没有在进宫为难她,这倒也是一件好事情。

至于裴寒瑾,送了东西威胁完人,心里气顺了不少,冷静下来,就也想到了别的事情了。

“慈宁宫出了那么大事情,温容是什么反应?”

“回王爷的话。”

崔十八早就知道自家王爷是绝对憋不住要问的,早早的就已经打听好了:“那宫女被太后放回家中了,温二小姐让悦红给她悄悄送了不少银子,至于别的,属下便不知道了。”

温容会做这些事情,裴寒瑾并不奇怪。

只是温容是个好说话的,他裴寒瑾却没那么好的心思。

既然是那宫女自己要作死,便怨不得他成全她。

“王爷,其实属下觉得,咱们这样做实在是有些嚣张,万一太后把这账算在温二小姐身上,岂不是又要折腾温二小姐了?”

崔十八忍不住提醒道。

闻言,裴寒瑾手上动作一顿,抬眼:“太后又动手了?”

“那倒没有,”崔十八摇头:“只不过以防万一么,温二小姐又没什么靠山,太后想要拿捏温二小姐实在是太简单了,纵使咱们让人在宫里瞧着,虽说能保温二小姐无性命之忧,可那些暗地里的小手段,咱们也管不了。”

崔十八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裴寒瑾不惧怕太后,可并不代表温容也能像他一样放肆。

再怎么说,太后如今都是温容的母后,想要拿捏温容,只需要一个孝字便能让她越不过去。

不说别的,只单说前面几次让温容罚抄佛经一事,便足以见得。

“这与本王有什么关系?”裴寒瑾嘴上这么说着,可表现出来的却不是那么没所谓的样子。

是是是,崔十八还看不出来裴寒瑾的嘴硬么。

总之是天塌下来,都砸不坏他们王爷的嘴。

崔十八不吭声,裴寒瑾想要台阶下也没有,憋着气装模作样的看了半天的书,最终忍不住把手上的竹简一扔。

“陆家现在怎么样了?”

“王爷是说陆小姐么,她被关在家里呢,这几天都没有什么动静。”

崔十八一听,立即就明白裴寒瑾的意思了,笑眯眯的。

“你准备些东西,改日送过去。”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裴寒瑾自然是对陆嫣然没什么心思的,只是既然陆嫣然是太后寄予厚望的,那便去瞧瞧。

一个地方让太后不痛快了,那便再给一个甜头吊着,这样才能稳妥。

裴寒瑾自暗暗想到,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竹简,又看了看被放在袖子里的那方手帕,心中更加郁闷,于是也看不下去那书了。

“崔十八,拿两壶酒来。”

不知偷偷送给春云的那点儿银子她有没有发现,总之春云是被接出了宫了。

悦红偷偷出去瞧了,来接春云的是一家子的人。

并没有因为春云如今这幅模样便露出什么瞧不起的意思,一路上都是她那个哥哥给背着走的。

“那样就好。”温容淡声道。

总归是不会因为此事活不下去了。

“娘娘,这冰镇的凉瓜奴婢看了,很不错,娘娘吃一些,消消暑气,也好休息。”

悦红捧着一碟子冰过了的西瓜,劝道。

天气热,加上温容今年似乎格外的不耐热,即便是扇着扇子额头上也纵使有一层薄薄的汗。

晚上更是不好入睡。

悦红自然是心疼温容的,想着法子给她消暑。

“……还是不了,这东西太凉,我怕吃了受不住,你自己和其他人一起分了吧,给我拿一个没有冰过就好。”

望着盘子里红红的散发着清凉的甜气的瓜,温容说不想要吃也是假的,只是这东西确实是太凉了。

温容不敢吃,若是从前只自己一个也罢了,最多是闹闹肚子。

可现在身上还有一个,她身子又虚,李茉整日叮嘱不让温容碰些寒凉的东西,她哪敢碰。

犹豫了一瞬间,还是放弃了。

“那好吧,奴婢现在就去找个没冰过的来。”

悦红一想也是,放了盘子就往膳房里跑。

那凉瓜实在是太诱人,温容撇过眼不去看,眼不见不馋,专心致志的看自己的书。

听见门框边轻微的脚步声时,温容正看到喜欢的地方,只当是悦红回来了,头也没抬:“放这里吧,我一会儿再吃。”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悦红应声,温容有些奇怪:“悦红,怎么不说话?”

待看清楚眼前之人,温容的动作一顿,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疏离。

裴寒瑾靠在门框上看着温容。

把温容一瞬间的表情变化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有些狂躁:“怎么,皇后娘娘看见来的人是本王,就这么不高兴么?”

温容不作声,可总觉得裴寒瑾今日似乎和往常很不一样,好像有些失控了的样子。

随着裴寒瑾动作的靠近,温容很快就知道了哪里不对了。

“你喝酒了?”

温容轻轻皱了皱眉,裴寒瑾身上的酒气之大,绝不可能是小酌几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