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娴完全康复的时候,楚州城沦陷了!
公孙白原本回到楚州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决小公孙府鸠占鹊巢的事情然后隐匿老宅。
谁知小公孙府那一大家子完全不用他动手,自己弃宅逃命去了,连所有的下人也都卷走了能带走的财物一哄而散。
公孙老宅如今成了一座空寂的孤宅,这下子倒也省事,公孙白直接加固了隐匿结界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木少锦在楚州沦陷之前就已经带着宝儿去了临安,知味楼的总店也将在临安开设,同样作为京城总号。
花娴站在空旷的老宅子望着周围的草木葱茏,觉得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六年前她离开老宅的时候,人界的这个朝代的都城还在开封,现在已经退到了临安。
如同进城时一样,公孙白和花娴一行人没有从城门出入,而是直接从老宅的外墙翻出去,走了不远就到了城墙,他们翻过城墙直接进了栖梧山。
北境一行并不好走,到处都已经被胡虏占领,滞留北境的大宋百姓们死的死散的散,有很多被胡人兵士抓去做了苦力或“两脚羊”(以人充作军粮)。
花娴与公孙白没有乘坐马车,他们选择了骑马出行,就连大黄狗都坐到了花娴的马鞍上。
由于公孙暗卫营的探路,提前解决了很多“路障”,他们一路上很顺利的抵达了秦州天水县。
公孙白与花娴一行人走了很久,才在天水县附近的一个村子里发现了廖廖几户人家。
这些人也都是老弱妇孺,原本有几个妇人在村口的水井旁洗衣服,三两个孩童围在一起玩耍,当马蹄声响起时,那些妇人急忙把洗衣盆架在腰间,另一只手去拉自家的小娃娃,急匆匆的就要往村里躲去。
“几位婶子且留步。”花娴急忙喊住他们。
为了出行方便,花娴与明月、细雨都做了男装打扮。这些妇人一听来者操得是一口中原口音,确定来者不是胡虏,纷纷松了口气。
“几位小兄弟是从何处来?”
“我们是从楚州来的。”花娴脆生生地回答。
其中一个妇人有些疑心:“如今秦州已经沦陷,所有的青壮都没了,你们为何还要来秦州?莫不是为了银矿?”
“银矿?”花娴还真不知道秦州有银矿。
秦州一直是大宋的“钱袋子”之一,秦岭山脉有银矿与铁矿,又与吐蕃接壤,大宋在此地开设了茶马司、铸币司。且此地气候适宜,农业与畜牧业也很发达,当地虽然比不上江南繁华,却也富庶丰饶。
可是这一切自打胡虏进犯中原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如今的秦州狼烟四起,人烟稀少,十户九空。
公孙白之前看过大宋的地方志和一些游记,对于秦州的情况倒是了解一些,他低声跟花娴说了秦岭山脉的情况。
公孙白笑着说:“婶子说笑了,适逢乱世,能活命就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我等哪里敢冒险贪图此偏财。我兄弟二人是来秦州寻亲的。”
“眼下天色已晚,不知可否在村里借宿一晚?”公孙白真诚地道。
公孙白的这个请求在此时完全不是难事,村子中空置的房屋极多,那个开口搭话的大婶很热心的把他们引到村子东口的一户人家。
“这里原本是村长家,他家的院子大,房屋也多,我看你们人多,这个院子应该能住得下。”
公孙白与花娴在明面上只带了清风、明月与细雨,还有大黄狗天狗。其他的暗卫都在暗处跟着保护。
北境的深秋比江南要冷上很多,且早晚温差大,若不是投宿到村庄来,晚上有得受苦的。
“娴儿,我打算先在这个村子里住一段时间,去探一探那些银矿与铁矿。”
“阿白哥哥,莫非,花月阁会隐匿在这些矿井附近?”
公孙白点头:“确切说,花月阁大约就藏在某一处废弃掉了的银矿或铁矿处。之前我曾怀疑过,支撑花月阁运转的巨额财富来自何处。我曾怀疑过花月阁受制于某位皇子或是王爷,但是,这场让北宋灭国的战争改变了我的推测。”
“显然,花月阁的目标并不在于小小的一个江山更迭,它所图甚大!”
“所图甚大?”花娴沉吟片刻,道:“在这人界布如此大的一张网,却并不图江山权势,那么,它所图的是什么呢?有什么比做人间帝王还要更有权势吸引力?”
突然,一个念头从花娴的脑海中划过,她惊了一惊,失声惊呼道:“阿白哥哥,莫非,莫非花月阁所图的——三界!?”
公孙白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也不确定,但是我相信,朝着这个方向去查,定会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