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机场,哪怕已是凌晨,依旧灯火通明,人来送往,聚散离合在这里不断上演。
“嘿!”
随着一声娇叱,一件巨大的狐裘猛地将吴白天从头遮蔽到了脚。
吴白天抬眼看去,只见卜黑夜一身奢侈高定,流光溢彩,长发被扎成了双马尾,俏皮而又充满活力
卜黑夜的眼眸里闪烁着关切的光芒,她微微倾身,拉近了与吴白天的距离,轻声细语道:“这帝都不比南诏,就算马山立春,还是冷的很!”
吴白天只是笑笑,摸了摸黑夜的头发:“嗯,你这头发也美得很~”
“嘿嘿,假发假发~路上说~”
身旁黑兵伸出双手,试图从吴白天手中接过那个硕大无比的行李箱。
然而,却被她巧妙地侧身避开。
卜黑夜见状,迅速地用自己的手臂环绕住吴白天的胳膊,并顺势将那个沉甸甸的行李箱稳稳接过。
低声说道:“这是帝都,没几个不长眼的,武器只能精巧藏于身上。”
卜黑夜说着拉开衣服一角露出里面的三把匕首,两把手枪:“你说的话我都没忘,宣花斧太惹眼,所以我把它留在了车上。”
吴白天赞许点头,跟在卜黑夜的身边,坐上了车。
“来了?”
吴双城倚在会客大厅的门框边,只是随便瞥吴白天一眼,就意识到她所说的气血两亏恐怕还是往轻里说的。
没顾上寒暄,就带着吴白天去见自己的专属药师,开药施针,一阵舒筋活络下来,时间已至清晨。
“你先忙你的去,人好着呢。”
吴双城带着三笼琼枝风肉包,进来就看见卜黑夜守在吴白天身边,左右四顾,忙上忙下的,让他实在看不过眼。
卜黑夜知道这是吴双城要与白天说事,只好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之前我还曾期望你未来能接替我的位置,现在看啊,谁死前面还真不一定。”
吴双城将肉包递到她的手边:“说吧,冒这么大风险来找我,什么事?”
吴白天一口就将拳头大小的肉包整个吞食,囫囵的说道:“找您是其次,想看看黑夜才是要紧。”
“呵~”
吴双城靠在椅子上,只是嗤笑一声。
吴白天很快就将三笼肉包吃了一干二净,这才继续说道:
“叔叔啊,我的亲叔叔!咱们客套话就不说了。我呢?虽尚未被华夏认可,但南诏的签帅,我还是用这几个月坐稳了。”
“所以这次来,就是给您解燃眉之急的?”
“你?解我燃眉之急?”
吴双城微微坐直身子,目光落在依旧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吴白天身上。
“是呀,黑冰台除了您这个大统领之外,收集情报的‘黑兵’共计9102人,死士‘黑卫’978人,统领黑冰的‘十六尉’目前当任的只有6位。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至于您留的后手,我肯定是不清楚。”
“那小丫头告诉你的?”吴双城虽早有预料,但还是有些不虞,“我说怎么那么精心给我做统筹管理呢?合着是帮你探我老底?”
“叔这说哪的话?她能看到的,都是您让她看到的。”
吴白天耸耸肩,正色道,
“只不过我这人脑子好,以我估算,就算您这手下数量有些出入,但培养极其不易的黑卫,四品以上怕也不超过双数吧?”
“死士,顾名思义多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无惧生死,还要只忠诚与您一人。这些条件符合一两条都是不易,更何况资质好的,您哪舍得让他当死士?
武神武大的学生,但凡有点本事的,不是去武德司,就是去 不夜人,根本不可能在黑冰台久待。
所以除了之前我主动送梅枫过来,黑卫里应该很久都没出现过这样顶好资质的天才了吧?
纵然您御下有术,面对大多从魔娑,帝心选拔出来的黑兵,恐怕也是殚精竭虑,东防西防的~
梅枫,我让他给您从黑卫做起。黑夜也放您身边,任由您教导,就是向您卖个好,未来他二人当上十六尉,一明一暗唯您马首是瞻,您也用着顺手,省些心力。
只不过,以他两人之力,对黑冰台仍然是杯水车薪啊。”
吴双城这下不得不正视吴白天:“所以…你想帮我培养死士?”
“叔,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何来的帮,应该的。”
吴双城望着吴白天成那副胸有成竹、义正言辞大公无私的模样,不由挑眉,直觉这丫头恐怕没安什么好心。
“说说看。”
“我得了一个禁药配方,可助常人蜕凡入品。”
不待吴白天继续说下去,吴双城的脸已难看非常,眸中分明有愤怒的火光闪过,但他还是强行克制住:“吴白天,我当没听见,你以后不准再提。”
“叔,我已经做了。”
吴白天对吴双城的态度早有预料,干脆不给吴双城打断的机会,忙道:“南诏如今皆在我掌控之内,再有个把月,恐怕就是连您安插在南诏的黑兵,都能被我一一知悉。”
“我这禁药名为恶瘾,效力非凡,上限可达四品巅峰,是市面上绝无仅有的巨大增幅。”
吴双城腾的站起,走到吴白天的床边,双目怒睁:“你怎么就那么着急?你可知你做的事,即便你的初衷是好的,未来也会被亿万人唾弃?”
“叔,他乡纵有当头月,不及故乡一盏灯。那是我的根!是一千二百多万人的命!唾弃算什么?
这事,从始至终都会是我一手所为,又不会沾染黑冰台分毫,对您百利无一害!更何况黑卫作为死士,以您的手段,藏个首尾想来不难。”
“吴白天,你真当你有滔天的本事,能救下青城市?”
吴白天态度无畏:“如果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能?叔,合作吧。若有一天东窗事发,一切责难皆由我一人承担,您啊,不亏。”
“你一人?你担得起么?”
“吴白天自然担不起,但典签的签帅,又如何担不起?”
这一刻,吴双城甚至无法直视吴白天的眸光,很多事可说不可做,可做不可说,而禁药则是既不可说也不可做。
他不清楚吴白天是从哪得来的配方,但无论她究竟想要用禁药做什么,都是在动摇华夏根基,视同人奸,是绝不会被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