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沉着脸,开口道:“素锦一族是为了天族牺牲,若本君不将素锦安置在天宫照顾,岂不寒了众将士的心!”
看着天君一副要发怒的模样,瑶光不禁忧心,此事恐怕难成。
一旁的东华又悠悠开口道:“素闻瑶光上神从不收徒,这天下有多少仙者想拜入瑶光上神门下都未有门路,素锦若是能得这番机缘,亦是天君对牺牲的素锦族的恩赐不是?”
天君这次倒是觉得帝君是在给他递台阶。本来素锦族死了,对他也没有利用价值了,他巴不得不再管素锦族的事。可又怕其他对天族效忠的神族寒了心,日后无人可用,天君才打算做这番面子功夫,封素锦一个公主之位,给她找个养父养母。这样既不会碍自己的眼,又能安抚将士们的心。
既然瑶光开口要接这个烫手山芋也好。一来,既然帝君递了台阶,自己也好就台阶下,答应瑶光,做个人情。二来,若是素锦日后被养出了个什么好歹,众将也只会责怪瑶光,不会责怪自己,毕竟是自己说要养素锦,却被瑶光强要去的。
天君在心中打好了如意算盘,便痛快的答应了瑶光。瑶光行礼拜谢,便带着素锦回了她的瑶光仙府。
三日后,素锦行了拜师礼,瑶光正式收素锦为徒,素锦便是瑶光座下第一大弟子。
瑶光摸了摸素锦的脑袋,对她道:“日后我就是你师父了,若是遇到困难,尽可来找师父。师父只望你平安长大,继承你父辈的英勇无畏,至少,不要堕了他们的威名。”
素锦懵懵点头,应承了师父的话。此刻的她至少知道,从今往后,她便跟着瑶光上神了,她是自己的师父,亦是会保护自己的家人。
……
玄女那日在战场上被白真救回,安置在军帐中养伤。后来战火平息,大军拔营时才发现她还在军帐中。
当日白真带着被打昏的司音和叠风等弟子带着墨渊的仙体走的匆忙,都忘了还有玄女未安置。
拔营的将士们见到玄女,都不知她是何身份,该送往何处。突然有一士兵道:“那日若水河上,翼君擎苍似乎说她是墨渊上神藏在昆仑虚中的女娇娥!”
众将士沉默,如今墨渊上神仙逝,那便将他心爱的女子送回昆仑虚吧。
司音都麻了,表示这是天大的造谣啊!
如此,玄女便被送回了昆仑虚。
司音日日守在墨渊跟前,防止天族的人将师父抢走送去无妄海。师父如今的仙体还得靠自己的心头血喂养,若是送去无妄海后停了心头血,师父的仙体便会腐化,他们还如何等师父归来。
玄女被送回昆仑虚时,司音正守着墨渊,还是叠风做主,将玄女送回她原来的屋子养伤。
当玄女醒过来时,才知墨渊上神已经仙逝。想想那日翼君擎苍将自己捉住的情景,哪怕自己宁死也没出卖昆仑虚,可墨渊上神还是死了……
玄女起身,想去看看墨渊上神,在她迈入墨渊上神屋子的那一刻,正好瞧见了司音正在剜心。
玄女大惊,冲上前握住司音的手:“司音上仙,你这是做什么?我知道墨渊上神仙逝你定是十分伤心,可你也不能……”
玄女的目光落在司音胸前,不可思议道:“你是女儿身?!”
看着面前这张脸,他又是女儿身,玄女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浅浅?”
难怪,玄女此前还疑惑,竟然有人比她更像白浅,还是个男子。如果这个男子就是白浅女扮男装,那便说得通了。
白浅失了心头血,此刻面色苍白,她无力去回答玄女的话,只是放下匕首,将碗中的心头血喂给师父。
玄女终于回过神来,她是司音或是白浅又如何,左右都改变不了他们收留自己在昆仑虚,对自己有恩的事实。
玄女起身,接过白浅手中的玉碗,放到一旁。白浅正想挣扎,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她救师父。
就见玄女一边替自己包扎伤口,一边道:“浅浅,我知你喂墨渊上神心头血是想保他仙体不腐。可你失了心头血,此刻正虚弱,我帮你包扎好伤口后你先好好休息。我帮你喂墨渊上神,我也只能为他做这点小事了,就当我还了他收留我在昆仑虚的恩情吧。你若是不放心,也可以在一旁看着。”
白浅知道玄女没有恶意后,便由着她帮自己一同照顾师父。确实,自己连日来一直在放血喂养师父,片刻不曾休息,如今确实有些熬不住了。
白浅也对玄女道:“你此前伤重,还是要多休养些时日。”
白浅心里清楚,擎苍是借了自己给离镜的字符上了昆仑虚,偷了阵法图,玄女被绑,八成也是因为身在昆仑虚被连累的。
玄女见白浅关心自己,对她露出了个真心的笑容。
白浅又道:“玄女,帮我保密好吗?不要告诉别人司音就是白浅。”
玄女一愣而后用力点头:“浅浅你放心。”
两位姑娘就这样照顾了墨渊的仙体几日。这日,瑶光带着素锦上了昆仑虚,想看看墨渊。
瑶光到时,果然就见司音守在墨渊身边,如天君说的那般,不让任何人带走墨渊的仙体。
小素锦抓着瑶光的手,晃了晃道:“师父,他是谁?”
瑶光轻抚素锦的脑袋:“他是墨渊上神,是他以元神生祭了东皇钟,平息了若水河的战火,换来了四海八荒如今的安定,同你的族人们一样,是英雄。”
素锦看着师父哀伤的神色,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如同祭拜族人那般下拜,向墨渊上神见礼。
瑶光看着素锦,只觉她真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心中对她的喜爱更多了几分。
瑶光也没想到,当日若水河畔一别,本以为是自己回不来了,没想到那一别成真,却是墨渊再也回不来了。
自瑶光将仙府搬离昆仑虚后,她对墨渊的感情便放下了,如今她对墨渊只有战友间的哀伤之情。
此时玄女端着盆清水入内,瑶光见到玄女时微愣:“你,你是那日被擎苍抓到阵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