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裘放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念书心思,褚橙直觉他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唐氏是A市老牌地产商,裘家做金融起家,压根看不上地产这种投资周期长的行业。
裘时非得横插一脚,主要是想搞唐意,又碍于唐震的面子,可谓卯足了劲儿的拿钱往里砸,就图心底痛快。
裘放愿意接手,也是存了私心。
辉宜想做大,就绕不开地产,所以即便知道是裘时一时兴起醋出来的烂摊子,裘放也接了。
建筑学院的课说少也不少,财团的事本身就够忙,外加上准备订婚的事,裘放几乎天天熬夜。
临近寒假前的大半个月,褚橙都睡醒了,他人都还没上床。
吃早饭时,褚橙才看见人。
裘放从楼梯下来,拖着椅凳往她身边靠,拽过人下巴就亲,
“睡得好吗?”
面色红润的褚橙点头,没人骚扰,她别提精神多饱满了。
裘放喝了口黑咖,轻嗤,
“我不在,你怎么可能睡得好。”
褚橙伸手把他手里咖啡拿走,“阿姨,以后早餐不上咖啡。”
佣人上前接下,“好的,太太。”
对于太太这个称呼,饶是褚橙听了快五个月,也不太适应。
和裘放说过一回,然后第二天又齐刷刷变成了“二少奶奶”,还不如太太顺耳。
她递了手边的半杯温牛奶给裘放,“喝这个。”
裘放没接,眼神示意人喂。
褚橙看着他眼底隐现的乌青又好气又好笑,期末考,年终会议,外加这人非要亲力亲为弄订婚宴,她看着就心累。
褚橙拿着杯子,抬高递到裘放嘴边,
“后悔了吧,让你逞能。”
没听说过为了和谁斗气去上学的,褚橙觉得裘放遭的这些罪,有一半是他自己小心眼作的,不值得同情。
早餐吃完,褚橙看人眼里全是红血丝,真是怕他猝死。
临出门前,把人强行弄回房间躺下,
“今天就考一门,你挂科也无所谓,别去了。”
裘放拽着人手腕摩挲半晌,另一手指腹揉捏上人腰身,
“那你呢?”
褚橙把他手放进被子里盖好,俯身在他额头上认真亲了下,
“我又不是日理万机的裘二少,我不能挂科,你乖乖休息,别忙其他事了。”
刚起身,温热大掌扣着她后颈再次下压,裘放用鼻尖亲昵地蹭上她红润的脸颊,嗓音带了倦意,
“我不要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我是成年人。”
褚橙挣扎着要坐起来,裘放硬拽着不放,她佯装生气哼他,
“这位成年人,能不能成熟点?”
裘放直勾勾看着她眼睛,嗓音喑哑着,
“褚橙,你会后悔吗?”
“什么?”
裘放仰头,温柔亲吻着她的额头,眉心,鼻尖,最后定在红唇上,
“和我订婚,让我介入你的生命。”
对于褚女士同意她和裘放订婚,褚橙的确惊诧过好一阵。
不过也不是结婚,也谈不上后悔,她回望着他摇头,
“不会啊,为什么问?”
裘放沉沉看了她一会,直接把人拖拽进了松软温热的被子里,轻咬着她唇瓣虔诚呢喃,
“宝宝,我怕你生气,你别生气好不好。”
“好。”
这句生气,褚橙理解为他缠着她胡闹,成功让俩人一起挂了科。
直到订婚宴当天,褚橙方知他这歉是指什么。
发出去的是订婚宴的请帖,各大报纸登的也是裘二少订婚的喜讯。
唯独她身上穿的是重工婚纱。
她还说一个订婚宴,有什么值得他彻夜彻夜的忙活,结果打着订婚的名义,裘放走的是婚礼的路子。
褚橙被套上婚纱时脑子都是懵,拿着手机和人掰扯,
“裘放,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你在搞什么鬼?!”
裘放镇定自若地装,“两个小时不见就想我啦?”
褚橙不说话了,要不是这场订婚宴被裘放吵得人尽皆知,现场各界名流齐聚,她是很想撂挑子走人的。
裘放给自己找理由,“是订婚,宝贝,你看报纸上不写着咱们订婚吗,我没骗你。”
褚橙气笑了,订婚两个字在偌大的版面里不仔细看根本瞧不见,喜讯两个字倒是加重加粗,无良媒体的龌龊小心思算是被裘放玩明白了。
休息室里,裘时拿过裘煜手里的报纸瞅了两眼,难怪好端端的要接手传媒这块,合着给自己的阳奉阴违造势呢。
裘时抬眸,冲穿得人模狗样的裘放挑了挑眉,戏谑,
“为了讨好丈母娘,得罪老婆值得吗?”
裘放掀眼皮轻嗤,“你没丈母娘,你不懂。”
在褚慧心里,他有联姻的前科在,态度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所以这场声势浩大的订婚宴,势在必行。
且不算讨好,他渴望每一个能光明正大站在褚橙身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