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薰的刀尖纹丝不动，在月光下流动着寒光，宗一郎的狙击枪依旧架在肩头，夜视镜的红点锁定在林离眉心。
“学院本部的执行官？”龙马薰眯起眼睛，长刀微微下压。
“当然。”
林离点头，从内袋掏出一本证件，烫金的半朽世界树徽记很是显眼，他踢开脚边的针管，对着宗一郎笑了笑：“小心点，狙击手最忌呼吸不稳。”
宗一郎刚要发作，龙马薰抬手做了个下压手势，少年撇着嘴收枪，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你也是查这些家伙？”龙马薰沉默片刻，缓缓收起双刀。
“可不是呢。”
林离弯腰捡起半截染血的鬼面具，撇了撇嘴，“从莫斯科顺着西伯利亚大铁路查到了这儿，连吃了十几天列车餐，那味道真是一言难尽，现在闻到罗宋味我就想吐。”
一旁的宗一郎嘴角抽了抽，夜视镜后的眼神像是在看神经病，可龙马薰抬手拍在弟弟的枪管上，随着咔嗒一声保险复位。
林离一挑眉，目光落在龙马薰刀鞘上的马头家纹：“你们是龙马家的人？”
“是。”龙马薰点头，“龙马薰，这是我弟弟宗一郎。”
“我还以为龙马家都是些贩卖军火的。”林离耸耸肩。
“刻板印象。”宗一郎嘟囔着卸下弹匣，黄铜子弹叮叮当当落进掌心，“现在早就不止做军火生意了。”
下一秒龙马薰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解释道：“这确实是家族目前的主营业务。”
她甩了甩马尾辫，视线不经意扫过林离腰间黑剑，“倒是学院的消息够灵通，本家找了他们很久都没有多少线索。”
“一般一般。”
龙马薰弯腰检查货箱，白色紧身衣勾勒出绷紧的曲线，她继续问：“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这批货？”
“也没有什么处理办法，没有辅助专员的话，一般就地销毁吧。”一边说着，林离将一包装备部出品的定时炸药放置在货箱上。
“你们学院的人做事都这么夸张？”宗一郎看得脸皮一抖。
“比起令姐的刀法...”
林离瞥了眼甲板上整齐的断喉断肢伤口，摇了摇头，“我这应该还算含蓄的。”
“话说，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条子什么来检查？”
“本家打过招呼，今晚除了龙马家之外，不会有人来的 。”龙马熏回答道。
“原来如此，那最后的收尾就交给你们吧。”
将所有锁具破坏掉，林离将最后一包炸药固定在货箱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好了，十分钟后引爆。”
在姐弟俩查看炸药时间的时候，林离开始准备下船，“我劝你们也快点下来，装备部的玩意，提前爆炸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呢。”
“？”
“走。”龙马熏二话不说，拉着弟弟就逃也似的从船上离开。
……
十分钟后。
货轮在身后炸成火球，碎玻璃像是雨点一般砸在防波堤上，此时林离正嚼着口香糖走向港口，热浪只能轻轻吹袭他的风衣下摆。
“诺玛，给我订张去大阪的机票，要最早那班。”一边走着，林离掏出手机呼唤诺玛说道。
“已预订JAL305航班，六点十五分起飞。”
电子女声飞快回应，“检测到已经完成任务，任务报告需要现在提交吗？”
“嗯。”
林离横起手机，对着燃烧的货轮拍了张模糊的照片：“老样子，现场销毁进化药三十箱，击毙武装分子一十二人，协助专员嘛....”
他瞥了眼远处公路上疾驰而过的黑色雷克萨斯，摸了摸下巴，“就写北海道军火协会吧。”
……
高速公路的夜风灌进车窗，林离的手指在方向盘上不安分地敲了敲：“诺玛，接入加密频道，转接大阪山区信号。”
他的脸上带着一些笑容，刚刚与两位龙马的交谈，让林离想到了第三位“龙马”的存在。
“正在建立加密通道...”诺玛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已接通。”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樱井小暮轻柔的声音：“林大人？”
“龙马小姐。”
林离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开口问：“好久不见，不知源君近况如何？”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大人一切安好。”
“没事就行，我刚刚买了去大阪的票。”林离顿了顿，“源君最近有空么？”
“大人...最近有些忙。”樱井小暮的声音有些迟疑。
“那什么时候有空闲？”车窗玻璃倒映着林离微皱的眉头，没时间这是他没有料到的事情。
樱井小暮的呼吸声变轻了些：“暂时...还不确定。”
林离挑了挑眉，正要开口，樱井小暮却话锋一转问道：“林大人...您可知道东京龙王的事？”
“纳尼？”这话让林离差点把手机捏碎，“你说什么，什么龙王？”
樱井小暮叹了口气：“猛鬼众最近分裂了，新出现的这位‘龙王’吸引走了很多追随者。”
“不是。”林离揉了揉太阳穴：“等等...你是说东京突然冒出个龙王？”
“是的。”樱井小暮的声音带着一丝忧虑，“王将发来了任务，要大人去试探那位‘龙王’...他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林离沉默了片刻，然后沉声道：“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他深吸一口气，“诺玛，给我把机票改到东京。”
“已为您改签至明早6:55飞往东京成田的航班。”
诺玛的声音依旧平静，“需要我查询东京龙王的相关信息吗？”
“暂时不用。”
林离靠在座椅上，长舒了一口气，“先让我消化一下这个惊喜，这样来说，还真是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