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些海商如今愿意将事情捅到朝廷这里,可见南方形势已经不可控了。”
皇帝抚了抚胡须,“之前海州知州传来的折子还是有些掩盖虚实了啊。”皇帝的脸色有些不大好,但又有些为难。
大瑜早年,一心扑在北方上面,对于南边的水军着实没什么投入。
也就是沿海地区的几个府衙,设立的军营,但想来,能力一般。
不然,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之前海州被打成那个样子,就看得出来。
许则川,“陛下,臣觉得不该轻敌,还是应命将领率领水兵,诛灭海寇。”
皇帝点头,“此事朕也是这么想的。”
“工部这些年,重心也放在了造船方面。”
“之前从北凉夺回来的诸多文书,古籍,想来也有不少用处吧。”
许则川,“陛下英明,工部第一艘带有红衣大炮的船只已经在建造中。”
“臣已经瞧过图纸,实地勘察过,几位大人,工匠都颇有信心,想来,不用两月,就能有结果了。”
皇帝听闻此事,心情好了些许,“难怪爱卿之前上书怀疑扶桑作乱,朕还以为你只是说说呢。”
许则川一怔。
忽然有些懒得搭理眼前的皇帝呢。
皇帝哈哈笑了笑,“爱卿莫要作怪,朕只是忽然觉得,爱卿当初不该去考科举,应该从军才是。”
明明眼前人是个读书人,可是谋略却在所有方面。
难怪当初,先帝要许则川为相。
“陛下莫要取笑臣了。”
“臣自幼读书,哪能从军。”
新帝性子比起先帝,有时跳脱些,许是年轻的缘故,时不时的同许则川开玩笑,许则川已然习惯,但是君臣相处,还是谨慎为主。
皇帝见许则川如此,也不与他胡说呢。
“既工部造船已经稳妥,那水军方面。”皇帝眉头轻皱,若是后面真的要开战,他定是要派稳妥人前去的。
皇帝皱眉沉思起来。
“水军训练刻不容缓,朕即刻下旨,要求东南地区几州征兵训练,只是主将人选,再议。”
许则川起身行礼,“陛下英明。”
皇帝虽然跳脱了些,可是办事效率绝对极高。
二人刚说完话,外头曹玉来报,“陛下,周大人求见。”
皇帝一愣,“周汕?”
许则川也是吃惊。
曹玉笑着回应,“是户部尚书周汕周大人。”
周汕虽然领了平章政事的职位,他主要重点还是在户部。
北凉覆灭,各地修建,改造,还有大瑜原各地事务,可是忙的他脚底朝天。
外头,周汕得了话,正了正官帽,这才一脸决心的走了进去。
许则川见他这会来,倒是有些吃惊。
户部能有什么急事,让他特别来报告。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周汕一进来就是大礼。
皇帝赶忙让他起身,“爱卿免礼。”
“爱卿来的正是时候,朕刚刚还同许相说,东南地区征兵之事。”
周汕眼皮直跳,征兵。
那后续军饷,军备.....
周汕沉默了几息,眸光微凉的瞧了眼许则川。
他总算能理解,曾经的户部尚书为何看见众人就不喜的样子了。
想到前些日子,他去探望前辈,前辈一脸笑容和蔼的样子,周汕就觉得难受。
钱袋子听着好听,可是掏钱的时候,才知道多难啊。
“陛下,咱没那么多钱啊。”周汕直言了。
皇帝一怔。
许则川别过头,不敢看周汕。
工部,兵部,如今可是大头,尤其造船,武器这些年,那些个账单可是跟流水似的。
前任户部尚书许是知道自己要致仕了,所以大手一挥,直接大方起来。
以至于,周汕上位之后,才知道还有这么多条子要给钱。
皇帝惊了惊,想到先帝的特别叮嘱,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不好坐,哄着就是。
毕竟走了一个,下一个估计更难找。
\"咳咳。\"皇帝自然不会问钱哪去呢。
若不然,麻烦岂不都是他自己的呢。
“爱卿的辛苦,朕是知道的。”
“只是如今南方匪寇横行,海商接连受袭,海州知府更是上书,有百姓遇难,朕也忧心啊。”
“身为君王,却不能为百姓解忧。”
周汕,“......”
许则川,“周大人,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啊。”
“造船你是知道的,还有火药,那材料都是难得很。”
周汕皮笑肉不笑道:“臣自然知道,只是,国库就那么多银子。”
“先帝葬礼,陛下登基,宫殿修建,各地运转,什么不要钱。”
皇帝,“......”
\"臣这个户部尚书若不再省着点,日后怕是大家都得喝西北风了。\"
皇帝笑了笑,“爱卿言重了。”皇帝抚摸着胡须的动作快了又快。
先帝丧事便是大头。
没法子,先帝功绩可鉴,他这个儿子可不能落人可舌。
自己的登基大典,更是不用说了。
“只是南方征兵之事不可拖延。”
皇帝说完,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左丞相许则川,回忆着自己父皇的遗言,遇事不决,可找丞相,遇事不解,可找丞相。
中书省,头把交椅,可不是谁都能坐的。
“丞相,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许则川,“......”
他如今一心技术宅,去哪搞银子。
而且,后面才是大头啊。
许则川眉头紧皱。
过年的时候,老四回来,似乎说,江南海商颇为赚钱的样子,还想问问自家要不要参上一股。
但被自己拒绝了。
对了海商。
“陛下,臣恳请重启市舶司加收海税。”
周汕眼皮子一跳,他就知道许则川有法子,但这个是海商啊,能与当年的盐商匹敌的存在啊。
皇帝抚着胡须的动作加快了起来,似是扯到了一根胡子。
嘶!
他登基第一件大事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