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猜想可有依据?”
“没有,但我确定一定会发生什么!”
药铺的后堂,那间重叠机关后面的卧室。
慧妙师太望着眼前的白衣少年,神情无比的震惊。
十年一轮的祭天大典,是衡岳几百年的传统,自她成为衡岳掌门以来,已经历经了四次,从未发生任何事。
今日这少年突然而来,竟然预料有人会在祭天大典之时,意图谋害江湖同道。
衡岳祭天大典是盛世之举,历来观看者人数众多,那可是成百上千的江湖之人。
先不说其中有许多江湖前辈和各派掌门,就如此众多的江湖人,又有谁敢如此嚣张地谋划这般大事。
虽深知少年的秉性,决不会信口雌黄,只是事关重大,她也不敢轻加妄断啊!
“师太,您就相信我一次,至少先做准备也不算为过!”
李逍遥急切地说道。
在后堂再三思量,还是决定先知会慧妙师太,毕竟这是一派掌门。
现在还不知那群人到底意欲何为,只期望师太能传信回山,严查上山的宾客,如有异常,当立即控制以防万一。
“不是贫尼不相信少侠,只是三日后宾客会陆续进入衡岳山,以衡岳派当下的弟子,实在无力严查每一位宾客。”
慧妙师太悠悠地说道,神情很是担忧。
衡岳弟子历来不多,既要准备祭天大典,如果在严查进山的宾客,实在是分身乏术。
“这个师太放心,我已通知柳盟主,让他老人家派人协助。”
“你……”
师太猛然一笑,手中的拂尘已经举起作势要打,最后缓缓收回。
这少年如此睿智,已经做了细致的部署,这是过来耍她一个老太婆玩的吧!
“您是衡岳掌门,不经过您的同意,就算柳盟主派人前去,又怎么进的了衡岳山呢?”
微微一笑,搀扶着师太坐下,还将那柄拂尘轻轻抽出。
这柄拂尘可霸道的厉害,他可承受不住。
“贫尼会在柳盟主面前告你一状,说你欺负我一个老婆子!”
“师太,不要了吧!”
殷勤地重新倒满茶水,带着一脸的苦涩双手奉上。
“想要贫尼不告你的状也可以……”
“您说,我都答应!”
“柳盟主真的修的好福气啊!”
慧妙师太轻轻接过茶碗,微笑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如此聪慧,心思缜密,而且胆子还真的很大。
“帮贫尼照顾好两位徒儿,如果贫尼回来发现她们少一根头发,你就等着被它抽吧!”
微微转目,看向桌上的拂尘,给了少女一个很肯定的眼神。
“您,您要回去?”
“贫尼当然要回去,祭天大典十年一轮,掌门岂能不在,何况你今日所说之事,事关众多江湖同道,贫尼必须要回去。”
“两位师姐不回吗?”
“算了,她们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留在京城协助你吧!”
“是,晚辈一定护两位师姐周全!”
微微躬身一拜,神色无比的坚定。
他已猜到师太的深意,留两位少女在京城,是害怕万一发生大事,整个衡岳只怕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总要为衡岳留下香火!
“对你贫尼很放心,还有他,也要你多费心了!”
慧妙师太立即将他搀起,转目望向左边的床榻之上。
神色还算平静,衣袍整洁,就连发髻都束的很好,感受得到其中的浓浓深情。
虽是一派之掌门,现在却如活死人一般,怎能不让人牵肠挂肚。
“看您说的,您又不是不回来了!”
“谢谢你!”
望着眼前的少年,这位身为五派之一的掌门师太,心中很是欣慰。
后生可畏啊!
这少年日后必定是名扬天下,成为一位侠骨柔肠的一代大侠!
这柳疯子半辈子疯疯癫癫,没想到这次却做了一件正常的事。
与这少年义结金兰,也算五大门派之福气,只怕日后俱要受其照料!
“师太准备何时动身?”
“明日,就不要通知静音和静心了,有你在贫尼很放心。”
慧妙师太微微一笑,已经明白少年的心意。
“好,那就尊听师太的吩咐,提前祝您一路顺风,这里有我!”
“好!”
两人对视一笑,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对了,你说那玉盒会出现在衡岳山,是不是安排人抢夺,柳疯子撑不了多久的。”
师太猛然惊醒,刚才的担忧,竟然忘了最重要的事。
“师太放心,有人会帮我们拿回来的。”
李逍遥诡异地一笑,那眼中的狡黠让人有些畏惧。
他并没有将白马之事告诉师太,毕竟事关皇家威严,也不希望牵扯进太多无辜的人。
“你这小子!”
微微一笑,心中已经明了。
观这少年神色,只怕一切尽在掌控,恐怕其中定然牵扯皇家,这少年是在保护他们。
“师太还有什么需要,您就让方伯去办,明日我来送您出城。”
“好,如果此间事情不急,你就带着那两丫头去趟衡岳山,祭天大典很热闹的。”
“我会的!晚辈先告退!”
微微躬身,转身快步走向门外,该去皇宫了,她们肯定担心死了。
“已具大侠之风,很不错!”
这是来自一位江湖前辈的赞许!
驾驾驾……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带起一片昏暗的尘土。
骏马之身俱是皮甲军士,身姿挺拔,腰佩长刀,几面旗帜迎风飘荡。
官道上的行人纷纷避让,神色有些惊恐。
前方已到护城桥,骏马却丝毫不停,这是哪里的军士,怎会如此的放肆。
“东都兵马司到,快出城迎接!”
一声高喊,那几匹骏马已经踏过了护城桥。
“真的是东都兵马司,快速速禀报统领!”
城墙上的护城军急急奔下,那迎风飘扬的旗帜上,确实写着兵马司的字样。
皇城早已传下指令;
今日东都兵马司将会入城,令护城军上去接应,据说是押解着朝廷的库银。
历来东都送库银入京,都很隐秘,而且有专门的护银军,像今日这般大张旗鼓,还以东都兵马司押解的,还真是没见过。
驾驾驾……
护城军出城;
所有在城门的百姓,急急退让,两队护城军马已经奔出护城桥,直奔官道而去。
城门两侧站满了护城军,长枪横起,将所有人拦住,保证城门畅通无阻。
“这是发生大事了?”
“也许有什么大官回京了吧!”
人们纷纷议论着,这种情景以前也是有过。
一刻钟!
尘土飞扬,骏马嘶鸣,伴随着木轮车咯吱的响起,官道上奔来大批的兵马。
护城军开道,个个长枪崇立,英姿飒爽,后面跟着骏马拉着的几辆木轮车,虽无篷却以毡布覆盖,看不出其中为何物。
两侧俱是兵马守护,还有一队压在最后,身穿皮甲,腰佩长刀,只是显得风尘仆仆,应该是赶了很长的路。
现在虽是已过正午,可官道上的行人还是很多,这可是京城之地,自然很是繁华。
众人纷纷避让,不少人看到那旗帜的字号-东都兵马司!
兵马司掌管天下兵马,原是设在京城,归八位亲王中的绪王掌管,后来迁入东都,以后就改叫东都兵马司。
兵马司的兵马轻易不会离开东都,这次不知是押送的何物,竟然亲自送入京城。
在众人的一片疑惑中,所有的兵马包括那几辆木轮车,已经驶去城门,直奔皇城而去。
城门恢复了平时的喧哗,护城军也全部撤离,只留下寻常的守门军士。
京城重地,这种事情也时有发生,众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皇城,军机阁;
“东都的兵马还未到吗?”
闵王在大殿中频频走动,这句话在一个时辰内已经问过多次,心中实在不安。
东都到京城虽然几百里,以兵马司的速度,十个时辰足已赶到。
昨日早朝后传信的东都,就算兵马在午后动身,现在也足以赶到京城,可现在却不见丝毫踪迹。
难道路上发生了变故?
“王爷!王爷!”
李宰相连声呼喊,急急奔入殿内。
“可有消息?”
闵王急切地问道。
那可是几百万两的银子,可关系着国之根本。
“回王爷,护城军禀报,东都兵马司已经入城,一刻钟就到皇城西门!”
“好!好!好!随本王前去查看!”
闵王连说三声,神色有些激动,心中的大石也算安然落地。
“王爷请!”
“菊儿走,随本王一起前去。”
转身向身后的少女轻轻招手,那兴奋的神情丝毫不掩。
大殿中的红袍俱是微微一笑,神情顿时舒展。
闵王从掌管军机阁以来,很少有这样的兴致,居然带着婢女去查看兵马,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哦!
东都的库银被盗,虽然稍有损失,不过根本还在,如今全部送入京城,也算安了百官之心。
“禀副统领,东都兵马司到!”
一名禁卫军高声呼喊,急急奔皇城西门的大殿。
“快让开城门,迎接兵马司进入!”
一位银甲将军急急奔出大殿,神情有些慌张。
东都兵马司入城,作为禁卫军的副统领,他可是知道是为了何事?
如若有所怠慢,出了什么差错,只怕他的项上人头不保。
吁……
连声的骏马嘶鸣,伴随着骤然而停的木轮车,皇城的西门瞬间显得有些拥堵。
一位金甲将军翻身下马,带着一脸的疲倦,快步走入城门。
“末将禁卫军副统领,拜见将军!”
“副统领请起,不知哪位大人来接库银?”
金甲将军单手虚脱,神情没有一丝的骄横之气。
身穿金甲,必定是位兵马司的大将军。
“张定!”
书生的王爷快步走来,神色很是喜悦,直呼名讳,应该是相熟之人。
“末将拜见闵王爷!”
金甲将军单膝而跪,神情很是恭敬!
“快起来,大将军辛苦了!”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