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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黎那些年待在国外,没少见飞车党抢劫,甚至还见过被飞车党捅得肠子都流出来,还被拖在摩托车后面拖行了几百米的无辜路人。

她一边后悔怎么就没把包拱手送出去,一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她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摔在地上的时候,霍远琛甚至都用力把她托举起来,给她做了肉垫。

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那群飞车党早就看不见踪迹了。

她被霍远琛死死按在怀里,因为贴得太近,能清楚地听见他咚咚咚的心跳声。她抬起头的时候,正好和他四目相对,他眉心皱得很深,又急又快地问她:“有没有事?”

温黎确认她身上没有疼痛的地方,才摇摇头,说:“没,我没事。”

霍远琛的脸色便沉下来,语气不太好地问她:“飞车党也不怕,那个包,对你很重要?”

温黎这会儿惊魂未定,挺狼狈地坐在地上理了理思路,努力向他解释:“包倒不贵,但是里面有我的护照,还有我出国前兑换的现金,数额不少。我刚才就是想着这个,才去跟他们抢包的。”

霍远琛脸色更加难看地批评她:“钱丢了就丢了,你跟着我出来,难道我会让你流落街头?护照虽然重要,但跟你的生命相比,不值一提。”

温黎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刚才的事,确实是她判断失误了。她没跟他吵,只是有点着急,问他:”那现在怎么办?他们把我的护照抢走,肯定找不回来了。没了护照,我就成没有身份的人,哪里也去不了。别说去找我哥哥,恐怕连回国都是问题。”

霍远琛见她那张脸白得厉害,知道她被吓怕了,也就没再批评她,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说:“先回酒店再说。”

温黎这一路上都挺难受的,一想到她的护照大概率是找不回来了,她就绝望地想哭。加上包里那些钱,就更难受了。

她不知道哥哥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才失踪的,但也猜到了,既然哥哥还活着,却这么久了都不和家里联系,说明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不管是电子支付还是刷卡,都有暴露行踪的危险,所以她早就想好了,如果这次能找到哥哥,不管他愿不愿意跟她回去,她得先保证哥哥的生命安全,再留下钱给他。

能让他衣食无忧,她也就不虚此行了。包里那些钱,是她出国前用她剩下的积蓄兑换的,她没想到还没去找哥哥了,那些钱就便宜了那些该死的飞车党。

那些浑蛋这会儿一定在边数钱边笑吧,笑她这个东方白痴女人给他们送去了一大笔钱。

可能是她这一路上太沉默了,下车的时候,霍远琛安慰了她一句,说:“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会处理的。”

温黎很没精神地“嗯”了声,并不抱多少希望。她知道国外那些警察的水平,尤其是对像她这样无权无势的东方人,不当着她的面奚落嘲笑她活该就不错了,帮她找回被抢走的东西?想都不敢想。

她闭了闭眼,想起她刚到m国时目击到的那个被飞车党捅伤,血把地砖都染红了的路人,他当时也报了警,可结果呢?警察来了以后,只是例行公事地询问了两句,然后一脸无所谓地说:“你太倒霉了。”

她觉得这句话也同样适合她。

她也太倒霉了。

霍远琛把她送回房间,她没什么力气地说了句:“你走吧。我一个人可以的。你还有工作,我已经耽误了你很多时间,不想连累你加班。”

霍远琛看了看她苍白的脸,抬脚迈进了她房间。见她还杵在门口不动,又返回去,把她抱起来,一路抱到了床上。

“我没有工作要忙,我可以陪你。”他说着,脱了鞋和外套,钻进了她的被窝。

过程中,一直小心翼翼避开她做手术的地方。

温黎这会儿并不想和他亲近,伸手推了他一把:“你别骗我了,你每天的事情都很多。这几天在医院,好几次我半夜醒来,都看见你抱着电脑,窝在小沙发上加班。”

掌心下衣服的触感不太对,似乎有什么凝固了粘在衣料纤维里,她用指尖扣了扣,一下子脸色变了。

再把被子掀开,看到他衬衣上那已经干涸的一片深红时,声音都在发抖:“你受伤了?被飞车党的匕首划伤的?”

霍远琛也看了一眼,并不是很在意地抬了抬胳膊,轻描淡写道:“就一点皮外伤,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

他半条袖子都红了,之前有深色外套挡着看不出来,这会儿只剩下浅色衬衣了,就格外触目惊心。

温黎才不信这只是皮外伤,闹着要让他去医院。

霍远琛被她吵得没办法,只好说:“酒店就有急救箱,我自己处理下就行,去医院太小题大做了,我真没觉得有多疼。”

温黎不放心,非要看着他清洗包扎,见他伤口真的不深才不再坚持让他去医院。

“我又连累你受伤了。”她有点自责地说,“加上上回你被孟瑾年妈妈烫伤那次,我已经让你受了两次伤了。”

霍远琛把她搂进怀里,安抚地拍着她的脊背,说:“你这胡思乱想的毛病可得改改,不利于身体恢复。”

温黎还想说什么,他已经伸手合上了她的眼睛:“睡吧,我陪你一起睡。”

可温黎睡不着。她脑子里跟开了火车站一样,一会儿想她哥哥,一会儿又惦记她的护照,懊悔她怎么就把护照放在那个包里,没有贴身带着了?

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去想了那个被飞车党捅伤的路人。奇怪得很,明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以为她都忘干净了,这会儿却能清晰地回想起当时的画面,最后聚焦成满目的腥红。

她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

霍远琛感觉到了,问她:“怎么了?”

温黎就把m国那件事说了。末了,她心有余悸地说:“我那时候刚去没多久,就遇上这种事,我被吓坏了,哭着求我爸妈让我回国。可我爸妈不肯,非要我留在m国,你能想象到我当时有多害怕吗?”

霍远琛收紧了抱着她的胳膊,柔声哄着她,让她快点睡觉。

后来她迷迷糊糊将睡未睡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听见他说了一句。

“要是我那时候陪着你就好了。”